过了良久,凤清灵始终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云天清实在忍不住了,立起身问:“灵儿,现如今我们几位王爷都对你表白,而你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过态。也许我们四人,你没一个喜欢,可是我们对你却是真心实意。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回答,不管你选择的是谁,我云天清必定会心服口服,再不做妄想。”
见云天清如此冲动,云天暮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不由得道:“越王,灵儿没有做出选择,对我们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最起码我们没有出局。”
云天澈苦笑道:“楚王你这话分明就是自欺欺人,没有选择不代表没有结果,你以为你这么说,灵儿就会钟情于你?”
云天暮摇头:“本王有自知之明,况且本王说的这番话,也不是为了讨好灵儿。”
云天清冷然一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讨好灵儿,可你话里话外都是向着灵儿,难道这还不是讨她的喜欢?”
这次云天澈难得的跟云天清统一战线,赞同的道:“越王说的好,我看楚王就是太了解灵儿的脾气,才会对症下药,攻她要害。”
云天暮平时很少过问朝政,更是淡泊名利,此刻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凤清灵考虑,但云天清和云天澈他们两个却因为心中不满,故意指责云天暮,认为他在刻意讨好凤清灵。这让一直坐在云天暮身边,冷峻沉默的南宫商看在眼中,竟然十分生气。相较之下,南宫商和云天暮接触的最多,也最了解云天暮的为人,知道云天暮并非攻于心计之人,更不会因为了解凤清灵而刻意奉迎。
当下脸色一沉:“越王、昭王,你们这话说的不对,楚王他不是这样的人。”
云天清见他出声,冷然一笑:“难道靖王要替楚王出头吗?本王知道你们两个素来交好,灵儿与你们的关系也一向不错。不过,若是你和楚王想的一样,以为没有结果便是最好的结果,就是大错特错,自欺欺人!”
南宫商冷冷的看着他,眸光似两把利刃,刺得人脸上生疼。他冷冷的开口:“你们不必拿楚王做借口,其实你们这样做,无非是想逼灵儿表态!至于灵儿肯不肯表态,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权干涉。”
云天清被他的这么一喝,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嘲弄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又要对灵儿表白?”
南宫商神色不变:“既然本王今天已经到了安泰宫,便有这个资格向灵儿表白,她接不接受,都在她一念之间,本王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皇后凤婉蓉听到这番话,简直要拍手称好,若非南宫商只是藩王,她必定会力主灵儿嫁给南宫商。但眼前的混乱,全是因为凤清灵拒不表态,才让这些王爷们互相推诿指责,仪态顿失,修养全无。
明帝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很生气,厉声道:“你们都给朕闭嘴!”
这一声厉喝,让这四位王爷乖乖的闭上嘴巴。
明帝气道:“你们几个都是堂堂的王爷,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在宫殿之中吵作一团,成何体统!”
四位王爷面面相觑,自知惭愧,都不敢多言。
凤婉蓉劝道:“皇上,这也不全是这几个孩子的错,他们也是因为太在乎灵儿的选择,所以才这样失态。”当下转过脸来,对凤清灵道,“灵儿,这几位王爷为你大失风度、吵吵嚷嚷,全是因你不表态所致,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不肯说吗?”
凤清灵知道,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会有人痛苦难过,可若是不表态的话,情况未必比这更好。当下缓缓站起身,环顾着面前的四位王爷,平静的道:“你们几位不必再吵,既然你们想要一个态度,那本郡主就告诉你们……”她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本郡主现在根本就没有成亲的念头,也不会在你们其中选出一位郡马,至于你们的表白,本郡主心领、,感激不尽!”
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家都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居然等来这样一个答案。虽然这个回答比做出选择要好,但是如此,岂不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况且,这次皇上和皇后如此大张旗鼓的为凤清灵张罗亲事,却被凤清灵一口回绝,这不等于违抗圣命吗?
凤清灵却不知道这层利害,还在振振有词的道:“你们对本郡主的心意,本郡主也很感动,若是我们有缘,也许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眼下却没有这种可能……”
“灵儿!”
凤婉蓉一声尖锐的厉喝,打断了凤清灵的话,凤清灵不明就里的看着她,问:“娘娘有何事?”
凤婉蓉真是要被凤清灵气死了,指着她道:“你……你可知本宫和皇上为了你的亲事费了多少心血?现如今你一句没有成亲的念头,就置皇上和本宫的旨意于不顾?你可知抗旨不遵是什么罪?”
这凤清灵哪里知道?她只是想着,大家都等着让她表态,她就只好先表明态度,哪知道这就成了抗旨不遵。这么大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真是要把她压死了。
皇后的话,让云天澈大吃一惊,他忙俯身跪倒:“娘娘息怒,灵儿她向来口无遮拦,不计后果,她决不是有意抗旨,请娘娘开恩。”
云天暮也同样的大惊失色,替凤清灵求情道:“请娘娘宽恕灵儿率性而为,不要开罪于她。”
凤清灵好不奇怪,难道她没有按照皇后的旨意选夫,就犯了滔天大罪,否则云天澈和云天暮怎会同时向她替皇后求情呢?
凤婉蓉却气得脸色大变,一改平时的温柔语气道:“灵儿向来任性妄为,平时再怎么无法无天,本宫都不与她计较,可她今天竟然把婚姻大事视为儿戏,不但违抗圣旨,还口出狂言,实在该罚!”
明帝也正色道:“灵儿,你今天实在太过份了,你可知皇后娘娘为了你的婚事费了多少心力,可你竟不知高低深浅,违抗圣命,你可知罪?”
凤清灵哪知道这就算是犯了罪,不是说好让她选择,怎么她做出了决定,反而成了违命?看来天威难测真是不假!眼前的形势,除了低头认罪,别无他法。识世务者为俊杰,她不敢怠慢,忙俯身跪下:“灵儿莽撞,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然而,她今天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凤婉蓉,凤婉蓉见她这样不争气,连自己的面子都折了,当下气得脸色铁青,恨声道:“灵儿,不是本宫要罚你,是你自己太不自量。”
凤清灵只能乖乖的跪在地上,听凤婉蓉的数落。按理说,凤婉蓉是自己的亲姑姑,应该向着自己才是,可眼前的形势,她反而大有不肯放过自己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商平时很少求人,眼看情势不妙,也忙上前道:“娘娘,灵儿她只是一时任性,过些日子,等她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听娘娘的安排。”
凤婉蓉冷哼一声:“任性!她不是小姑娘了,应该知道分寸。平时本宫宠她,不肯给她半点教训,才让她变得如此狂悖无状,满口胡言。”
明帝忽然压低声道:“皇后,灵儿她毕竟少不更事,你是她的亲姑姑,应该包容。”
凤婉蓉道:“皇上,这么久以来,灵儿闯过多少祸,都因为臣妾是她的亲姑姑,才一直的纵容她。现如今,她连我这个姑姑的话都不肯听,你让臣妾在这些王爷面前怎么抬头?”
明帝叹了口气:“虽然如此,毕竟灵儿她不懂事,你也不能一味的严惩。”
凤婉蓉沉声道:“皇上,这些日子以来,灵儿做过多少错事?本来灵儿是臣妾的亲侄女,也是我们凤王府的嫡长女,可以说凤王府以后的希望全都押在灵儿身上,可她现在这样,臣妾实在担心……若是我凤王府中出来一个无法无天,悖逆无状的败家之女,那臣妾情愿没有这个侄女,也不能让她毁了我们凤王府的清誉。”
明帝忽然抬头,瞥她一眼道:“皇后,你想怎样?”
凤婉蓉回头看了看凤清灵,咬咬牙道:“臣妾提议,废除灵儿凤府嫡女之位,由华儿取而代之!”
虽说明帝夫妻极力压低了声音,可在这安泰宫中,除了凤清灵,在座的四位王爷皆是耳聪目明之人,这句话一字不错的落入他们耳中,四人听了,俱是一惊!
要知道凤府嫡女的传承,身系云岫国凤脉,既然是凤脉,自然也是国之根本,怎能轻易动摇?现如今皇后竟然提出废掉的凤清灵凤府嫡女之位,就相当于皇帝废除太子那样令人震惊。由此可见,凤清灵在皇后面前已经失宠,否则身为她亲姑姑的皇后,怎会主动提出让皇上废掉凤清灵凤府嫡女之位。
凤清灵耳力虽不如这四位王爷,却也听到了凤婉蓉的话。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这四位王爷!
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向皇上提出废掉她的嫡女之位。刹那间,她有些疑惑,究竟凤婉蓉是不是她的亲姑姑,若是又怎会亲自提出要废掉她呢?
然而,最最吃惊的不是旁人,而是一直都对凤清灵宠爱有嘉的明帝。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