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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银货两讫,各不相欠

“……”穆怀哲冷着脸,没有说话,看着难为情的将离。

“这些马跟我有仇,两次都差点被马弄死,这马蹬子这么高,万一你的马不让我上……”将离在那儿忸忸怩怩,话未说完,忽然腰间一紧,娇小的身子被一只大手挟住瞬间带上了马背,耳边响起穆怀哲温热的气息,“上马都不会吗?真是笨的可以。”

“你又占我便宜,你还是不是君子?”将离本来在他的手覆上她的腰之际,心中忽然有一些异样,他的气息让她的脸绯红一片。

“本王是个君子的话,你就下马步行。”穆怀哲冷了声音,就要把将离往下推。

“哎哎……那怎么行……”将离害怕的要命,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一把抱住了马脖子,话也说不完整。

“不想摔下去就给本王放开马脖子!”看着有些躁动得马儿,将离赶忙乖乖撒了手,像受惊的小鹿。身后的穆怀哲看着眼前动作滑稽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笑,面上却故作正经,沉了声道:“抓紧了!”

穆怀哲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护着将离,两腿一夹马肚,低喝一声:“驾!”马儿飞快的跑起来,一晚上的休养,马儿看起来精神十足,风姿飒爽。

侧帽风前花满路。天涯何归处。

一路上穆怀哲和将离两人迎来了不少目光,一个俊美冷酷,一个清秀无双,本就是引人侧目,而更重要的是,两个这样出色的男子却同乘一匹马穿街过巷。穆怀哲注意到路人的目光,剑眉微蹙,心中稍有不悦,便加快了马鞭。

没成想,进了城去往叶府的路上,遇见了从碧波庄里出来的公孙子桑和穆明月,还有后面侍女打扮的谢如歌。三双眼睛齐齐盯向穆怀哲和将离两人。

不同的是,公孙子桑的眼睛自始至终只看向男装打扮的将离,最后的目光落在将离束素纤腰间穆怀哲的手上,仅仅是一瞬,公孙子桑又抬头望向将离的眼睛,脸上是未变过的淡笑,缓缓道:“我们又见面了。”依然是白衣素笑,遗世独立。

将离颔首抬眸,粲然一笑:“未忘公子茶楼之约。”将离每次看见公孙子桑,都会感叹他该是怎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儿啊!

公孙子桑身后的谢如歌看见将离阳光下的笑容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多年的心愿原来是太阳下彩色的泡沫,终于变得稀薄,最后支离破碎。

旁边的穆明月却一脸玩味的看着同乘一马的两人,末了说“三表哥,你怎么和……”本来穆明月突然想到是不是表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的叶二小姐,否则三表哥怎么会让女人和自己同乘一匹马?所以话说了半截,又咽了回去。

“叶二小姐因我受伤了。”穆怀哲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但也并未掩饰将离的身份,简单的一句便纵马而去,只听见穆明月在后边喊道,“叶二小姐别忘了今天下午到碧波庄赴未赴之约!”

马蹄声远,良人未归。

到得叶府,将离道:“你先下马吧。”

穆怀哲冷冷道:“本王下去了,你还下得去么?还是你不准备下去?”自从别了三人,将离莫名地觉得穆怀哲整个人都添了几分冷气,这会儿的语气像冬天里泼在寒冰上的冷水。

将离却道:“所以让你下去,好扶我一把啊。”

穆怀哲冷哼一声,翻身落马。挺拔的身形站稳后,向马上的将离伸出大手,瘦削俊美的脸却侧向一边,好像不愿意多看将离似的。

将离慢慢蹬向马蹬,接住那只温热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落地。“本王快成你的马夫了!”

“好了,三皇子就当是还我人情好了,从今以后我们银货两讫,各不相欠。”将离也没好气地道。

穆怀哲听她说什么各不相欠,忽然心中一阵恼怒,双手抱肩,背对将离,压了火气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公孙子桑?”

“这个问题,三皇子虽贵为王爷,也无权强问吧!”将离亦冷了声音。

正是剑拔驽张的时刻,叶太师亲自迎了出来,一声哲王爷之后,又是千恩万谢,又是要摆宴酬谢。穆怀哲脸色不愉,却没有驳了叶太师的面子,只是道:“令千金受此一劫本是因本王而起,本王救令千金亦是本分,太师不必如此,只是两不相欠罢了。”最后一句,穆怀哲的语气里竟带了一丝赌气的味道。

“告辞了!”叶太师一干人叩拜行礼的时候,穆怀哲已经上马绝尘而去。叶太师深知三皇子为人冷淡,故而并未对方才穆怀哲的话做多深入的猜想,只是向将离询问了大概,便温言宽慰起受惊的将离。

回府后,自又是一片嘘寒问暖,将离瞬间觉得有家有亲人真好,虽然受了些不该受的惊吓委屈,却让她彻底体会到家的温暖,将离觉得这样恬静的幸福,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将离把事情讲给文儿听得时候,文儿一会儿被小姐在马车上颠簸的情形吓得攥紧了手帕,一会儿又被小姐让三皇子把抓来的兔子放掉的场景逗得直笑,末了,文儿才侃侃笑道:“以前听说三皇子姿容绝世,性子却冷的出奇,如此看来传言并非全真。”将离笑了笑,并未接话。

其实她也觉得穆怀哲并非人传的冷酷无情,反而是柔情万丈。想到这里,将离回想起从昨晚那句‘别害怕’到今天早上那只一直被她抓住的大手,忽然发觉,穆怀哲身上暗藏的温柔触角已经延伸到她心里不知名的地方。

可是,她的那句银货两讫,各不相欠似乎让他生气了。

“唉!”将离忽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的时候想起马蹄声后,穆明月玩世不恭的声音。既然要赴约,我得去换身衣服,将离对着太阳伸了伸懒腰心想。

听说,碧波庄内,美如仙境,神仙往之,流连而忘返。碧波庄,公孙子桑。将离心中默念,嘴角微微漾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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