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也不推辞,任他接了过去,微叹一声,“我真是没用,连个木盆都拿不住!”
卓云闻言,不曾想自己帮忙却引得她伤感若此,轻轻道:“不,秦霜姐姐,你一个弱女子,独自照顾爷爷多年,单凭这一点已是千万男儿所不及的了!”
秦霜较卓云年长一岁,是以卓云称她姐姐,此刻听他安慰自己,心中一暖,柔声道:“我自幼父母早亡,是爷爷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我无论如何都要孝敬、报答爷爷!”
卓云放下木盆,在一木凳之上坐下,又向秦霜点了点头。秦霜脸上稍有豫色,还是在卓云身旁坐了下来,那木凳之短,只能容得下两人并排而坐。此刻秦霜与卓云近距离接触,闻着他身上男子气息,一颗心砰砰跳个不止。虽然经山上一事,心中早已视卓云为亲人,但此刻心上人离自己如此之近,夜幕之下,也难掩脸上羞涩。
卓云望着远方,幽深的山林,像一只张着大口的魔鬼,随时将你吞没,风一吹,呼呼作响,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恐惧之意。
“你好在知道自己父母,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秦霜见他脸色凄然,却不知他身世如此之苦,心中替他难过,便要出生安慰,只听卓云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更何况还有老头子呢!”
秦霜咦了一声,问道:“老头子是谁?”
卓云道:“老头子就是抚养我长大的一个老头儿,就像爷爷一般。不过我从来没喊过他爷爷,我们两个还天天吵架,他总是一副倚老卖老的姿态,我看着就来气!”
秦霜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就这般坐在木凳之上,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世界,谈笑间,一任晚风轻抚,一任星光泻地。
晨曦,一缕霞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斑斑点点的照在木屋之上,似乎给木屋穿上一层红色纱衣,远远望去,竟是如此美丽。
秦霜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轻偎在木屋之上,身上盖着一件长衫,不由脸上一红,在晨光之下,俏脸生春,胜似桃花。
秦霜手拿衣服,笑着走向卓云的房间,轻轻叩了几声,却不见任何回应,推门进去,只见屋内整洁如初,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
秦霜一时惊的说不出话,心中又是惊诧,又是难过,“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咳,咳。”
只听两声咳嗽,从里屋走出一位老人,脸上已是皱纹密布,脸色稍有苍白,显然没有康复。只见他走过来,看了黯然神伤的孙女,慢慢道:“霜儿,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爷爷知道你对他用情已深,但你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的,他胸怀大志,怎肯留在这里呢?不辞而别,不也是怕你伤心难过么!”
秦霜眼中一红,望了望手中长衫,蓦地扑在老人怀里,身子起伏不定,眼泪簌簌而下。
老人抚着少女秀发,低低叹了一声,凄然道:“孩子,你们也是有缘无分啊,哭吧,伤心就哭出来吧!”
只说卓云为了自己的梦想不告而别,却迟迟寻不到修真门径,心情抑郁不堪。这一日在云州街道之上漫步而行,突然在人群中冒出一行人,将他团团围住。
卓云眉头一皱,见这些人手中个个握着兵器,料想来者不善,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又什么地方得罪了?”
只听哼哼几声冷笑,“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闻言,卓云心中也是一惊,只见人群之后走出四人,为首的便是当日客栈之中无故受伤的中年男子,而今天在他身后赫然站着一位公子。
那男子躬身对这公子道:“少爷,便是这小子挡了我们的道,误了少爷的事!”
卓云向那公子望了一眼,只见他眉清目秀,英气逼人,身着华丽,负手而立,气质不凡。只听他“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卓云,又望了望那中年男子,显然对他所言有所怀疑。
那男子道:“少爷有所不知,这小子倒是容易的紧,但不知当日是何人助他,才将属下打伤。”
“原来如此!”
那公子望着卓云,笑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卓云哼了一声,既然他家奴如此,这公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纵然在此种情形,依然面不改色,昂然道:“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卓云便是我了!”
那中年男子脸上一怒,“放肆,竟敢对我家少爷这样说话,你真是不想活了!”
卓云笑道:“他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狗奴才!”
那人脸上登时显出一股杀意,而那公子却是哈哈一笑,没有丝毫怒意,“你倒是有几分胆色,我很欣赏你!”
卓云哼了一声,并不在意,却听那公子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累的我的人受此重伤,让我就此饶你,却也难的很。这样,你就接我这不中用的下人十招,如果接得住,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倘若、、、、、、”
卓云看了他一眼,“怎样?”
“倘若你接不住,那就怪你命苦,黄泉之下,一路保重!”
虽然卓云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但听闻那公子说出来,不由地还是心中一寒,右手将长刀拔出,凛然而立。
那人大步跨出,面色阴寒,眼中露出一股寒光,“杀了你,又何须十招了!”
卓云将背上行李轻轻取下,放在旁边茶馆的桌子之上,无意间瞧见一位老者,也是静静坐在桌子旁,眼露精光,却丝毫也不向这里瞧上一眼。
卓云看了那男子一眼,眼中竟露出不屑之意,“来吧!”
那中年男子见卓云对自己如此轻视,心中一怒,脚下生风,出手又快又狠。卓云见他出手迅捷,手掌未到身前,便觉一股极热的掌风袭来,忙挥刀抵住。然而那人一掌挥出,未等卓云刀锋挥至,便已中途变招,突然从卓云头上跃了过去,在空中又是一掌击向卓云头顶。
卓云这几日修习了老头子送他那本秘籍,虽然算不上小成,但无论反应速度还是防御能力,都较之前要强上许多,只向前跃出,将这一掌躲了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那人一掌击在街道之上,那青砖登时被打的粉碎。卓云不由一惊,心中不免庆幸,这一掌若是打在我头上,那么碎的便不是这青砖了!
只是卓云这一分神,那人又期身打了过来,卓云再欲挥刀抵挡,已然不及,只见眼前一黑,胸口已中了一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如箭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