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护卫拉过来的是一个老头,看起来干干瘦瘦,脸上沟壑纵横,饱经风霜,但显然是在风霜中沉沦了,本领不是多大。
听到吴襄的问话,老头害怕的一颤,但还是看了一眼赵越,什么都没说。此时的赵越被捆绑着,靠在一棵树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襄看到这老汉的表情,无语的摇头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山贼头领在山贼中威望挺高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连续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正是那老汉饿得不行了,肚子不自觉间发出的声音。吴襄见此,眼睛一转,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馕饼来,在老汉面前扬了扬,充满诱惑的说道:“如果你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给你吃,管饱。如果你不回答的话,你看看那边还有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回答的,你说对吧。”
老汉看着眼前的馕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赵越,终于开口说道:“大人,我们少村长叫赵越,我们都是前面的越王山下赵家村的,实在是这几年赋税沉重,战争频繁,导致村里没有吃的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在少村长的带领下出来行劫掠之事的,请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不会了。”
看得出来,这位老人是真心拥戴和尊敬赵越的,所以话里话外都是维护赵越的话。
吴襄身后的韩诺听到这老汉的话如遭雷劈,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长沙李氏是秦相李斯的后裔,现在居然又在这里遇到南越皇族赵氏一门,而自己是**,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隐匿起来的先秦遗族呢。
吴襄听了老人的话,陷入沉思,越王山,赵家村,会不会是南越武王赵佗的后裔呢。当然了,吴襄前世了解的历史里没有这些东西,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韩诺那么多的想法,却在误打误撞中猜对了事实。
知道了这伙山贼的根据地,吴襄掉过头对韩诺说道:“今日已是黄昏,怕是不能到广信城了,我们不如借宿这赵家村吧。”
韩诺对此也很无奈,本来众人今日是可以赶到广信城的,但是却因为遭到了赵越等山贼袭击,激战半天,现在已经到了黄昏,今日若是非要赶路,怕是赶到广信已经到明日了,正好吴襄有收服赵越的想法,所以也很乐意做君子成人之美的事情。于是就点了点头同意了吴襄的话,在赵家村过夜。
于是吴襄等人押着赵家村的人就在那个老人也就是赵光的带领下,慢慢向赵家村走去。一路上和老人家的交谈过程中,吴襄慢慢也了解了一些事情,赵家村是在两百多年前迁移至此,本来生活还算安稳,可是自黄巾之乱以后天下大乱,交州自然也受到波及,尤其张津任刺史后加重赋税,强征民丁,今年开春以后张津被其部将区景杀死以后,交州更是乱成一片,赵家村也受到了波及,只好组织民兵自保,但是今年的存粮已然吃尽,只好上山打猎,可惜依旧入不敷出,不够一村人的食物,不得已才扮作盗匪打劫,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作案,却遇到了吴襄他们,也许真的是命里注定吧。
知道了这么多,看着赵家村一众青壮年脸上担忧的表情,吴襄明确表示不会伤害赵家村任何一人的性命财产,赵家村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带路的赵光。
一路上赵越也是无精打采的,刚才的孤傲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自己身为南越武王的后裔,第一次出手就惨遭败绩,这确实有些打击一个少年的信心。
在太阳下山的那一刻,一行人终于到了赵家村。
赵他自晌午过后就心绪不宁,越想越担心自己儿子和村中青壮的安危,可是又不能去他们劫掠的地方找他们,只好站在村口干等着,一等就要到天黑了,村中人还没有回来,赵他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行身影,赵他常常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回来了,但是等到人影走进之后,等到赵他看清之后,顿时如坠冰窟,自己村中人居然被绑着押着走了过来。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赵他更是绝望万分,村中青壮尽数被抓,只剩老弱妇孺,现在人家居然找上头来,赵家村难道要在自己手中走到尽头吗,南越武王的血脉就要在今日绝嗣了吗,想着想着,赵他心中一片凄凉,便准备赶回村中叫女人带着孩子逃跑。
直到走到近前,那带队的老人看到自家村中在村头等着,连忙向吴襄告罪一声,抢先几步向村长去解释了。
直到听了赵光的话,赵他才又长舒一口气,但是也眉头一皱,不知道吴襄此举是为了什么,被盗匪抢劫,抓住盗匪却不是押送到官府去,也没有杀掉,而是回到了自己这赵家村,想不透啊想不透,只得晚间亲自告罪问一问。
晚间,赵他亲自拿出村中不多的粮食招待了吴襄一行人,因为赵他深知既然全村青壮都奈何不了吴襄等十几人,那么再加上村中老弱一样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招待,早日送走这群瘟神。席间不知道什么缘故,并没有见到赵越的身影。
终于赵他忍不住了,疑惑的问吴襄道:“老夫感念公子仁德,但不知公子何故放过我儿赵越及赵家村族人,若是公子有何要求,尽管直说,只要老夫做得到,老夫定然二话不说,直接去做。”
吴襄心中早有打算,听到赵他这样说,微微一笑,说道:“赵村长以为令公子本领如何?”
听到吴襄的问话,赵他心中傲然,说道:“我儿虽然年少,但是非我自夸,功夫之强却独步交州无敌手。”赵越一直是赵他的骄傲,赵他一直认为南越赵氏的复兴一定会在自己儿子的手中完成。
赵他所说也是吴襄认为,毕竟交州地处边荒,并无当世知名的武将高手,若是放在中原,赵越最起码可以匹敌牛金,刘封等人。
于是吴襄对着赵他说道:“我父初任苍梧太守,手下缺兵少将,正是令公子大展宏图之时,若是令公子可以助我,相信到时候赵家村会受益无穷,至不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需要打劫以维持村中生计,不知赵村长以为如何。”
赵他仔细思考了片刻,抬头说道:“公子肺腑之言,老夫自当考量,待今夜我会向犬子说此事,明日就给公子一个交代,如何?”
吴襄自然知道有本领的人是有傲气的,更何况赵越这样的少年英才,年少成才,恃才自傲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就想采取迂回路线,向赵他说,现在赵他这样回答也在情理之中,吴襄便不再多说。
不一会,吃完饭众人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