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往,几经寒暑,隐心出落得越来越伶俐可爱,再过几日便要满18岁了。
隐心同届的大师兄隐练修行天赋并不佳,但其出身商贾之家,打理隐翅城民生事务很是得心应手,早些年便被尊上派去了山下的明信宫打理隐翅城大小事务,俨然变成一个小皇帝。因着这个缘由,宫城里隐升作为二师兄,便成了同届里最有威信的人,同届中的大小事物,几乎都是他在管理。隐升亲自操办隐心18岁少年礼,自然是要办得风风光光。
这一日,其余四城,均有派人前来道贺,宫城里很是热闹,隐心穿上了厚重的吉服,在天心宫门前小心地坐上少年礼的轿辇,听嬷嬷说,这女式吉服已历代相传了近万年,灵气非凡,不仅穿的时候要倍加爱惜,还要心怀敬意才行。隐心想,怪不得去神坛这段路不能用走,原来是为了爱惜这件衣服。
终于到了神坛受礼,这仪式一做便是几个时辰,累得隐心当场便是晕晕乎乎,昏昏欲睡,终于礼成了,还要与四方来客和宫城中众人行见面敬礼,隐心只怪自己平时疏于修炼,身体才会如此不济,才不过半日下来,已经是累得有些虚脱,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
这一日,北离城派了君尧前往祝贺,这君尧是北离城中通天晓地的第一人,甚是德高望重,是君靳最依赖的谋臣,这天下间除了他自己,怕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
君尧的到来,也让隐翅城中人忧心忡忡。纵观天下五城,只有北离城称王,自从君靳登上城王宝座之后,便一直扩充军队,招兵买马,其一统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君尧更是这野心勃勃的权利中心重中之重的人物。
君尧会来参加一个小女孩的少年礼,不过是借此来打探隐翅城的情况,但是隐翅城这边又不好明面上回绝,只能暗地里小心应付。
隐心最后走向君尧这桌敬酒,已是体力不支,手脚均是力不从心,君尧看向对着他行敬礼的隐心,面上诧异之色略闪而过,很快地伸手接过隐心手中的酒杯豪迈饮尽,待隐心转身离开,眼神仍是追着她的背影不放,眼中有些不解,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惊喜。
仪式终于告一段落,嬷嬷似乎还忙着些什么事,没空理隐心,只来得及嘱咐一句:“换下吉服再走”,便又去忙了。
可是这隐心头晕脑胀,只想着回去睡觉,耳中哪里听得进那些,根本不记得吉服有多重要,心想来时轿辇走得也不久,回去的路应该不难走,便一个人急急地往天心宫去了。
疾步穿过好几座宫殿,不仅是头晕,现下更是有些恶心想吐,根本没有一点心情抬头观望,只是路过无机宫时,宫前一片沙地,脚刚一踩上,便不自觉抬头。
只见沙地上种了好几棵树,均是没有树叶,树枝干瘪,却稀稀落落结了枣子般大小的殷红果子,隐心正觉口干,看着很是眼馋,一跃便抓住两个摘了下来,在衣服上擦擦便往嘴里送。
这果子入口香甜无比,果汁鲜红如血,隐心这着急一咬,不小心喷了几滴到吉服上,低头一看,竟然就像真血一般。
这吉服上沾了这几滴果汁,突然变得奇香无比,吓了隐心一跳,不一会,隐心头晕更甚,眼前一片混乱,居然倒地不起。
另一边,君尧自隐心转身离去,盯着身穿吉服的隐心,心里便有些焦灼,转头与身后的一名随从贴耳说了句什么,两人便急急起身离席。两人走出神坛不远,鼻中便闻到一股异香,只见君尧脸上焦灼之色更甚,急道“不好”,便往异香飘来之处奔去。
君尧一到无机宫前,便看到那干瘪的树和殷红的果子,再看看倒地不起的隐心,嘴角和吉服上鲜红如血的果汁,证实了心中猜想,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蓝色丹药,扶着隐心的头将药喂下,又运气于掌,为隐心推送真气。
“师父,你不可……”与君尧同来的随从随后才到,看到这一幕着急地阻止,此人竟是北离城王君靳所扮,君靳见君尧为隐心推送真气,大为担忧,但随之却见隐心面色好转,担忧之色却瞬间转为呆愣和不敢置信。
君尧推送真气之后,稍作调息,便开始扒隐心的吉服。
“师父,你…你这又是为何?”君靳站在一旁,不知怎么回事,脸上均是不解之色。
“稍后再与你细说,此女子绝不能在这隐翅城中长住,若是再修炼隐翅城中神术,必有性命之忧,这吉服灵力非凡,再不脱,怕是要了她的命!”君尧急道。
但是这君靳仍是大惑不解,今日师父所做之事和平日相距甚远,但是君靳又想,这君尧有着万年修为,想必定是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
话说之前,隐念回看隐心穿着吉服累歪歪的独自离开神坛,想笑弄笑弄她,喝了两杯酒,便也慢悠悠地往回宫方向走,没想到远远地便看到了君尧在大肆地剥着隐心的衣服,隐念回一看大怒,一个踏飞便急冲而去,掌中施术,一阵劲力打去,君尧抱着隐心灵巧闪过,待站定,手上仍是扯着吉服。君靳拔剑挥向隐念回,挡在君尧面前。
“原来是你,君靳,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煞费苦心,乔装成随从混进来,今日我便要报了杀父之仇!”隐念回眉目怒睁,杀气高涨,两人霎时便混战起来,劲风扫过,无机宫前一片尘土飞扬。
另一边,君尧已将隐心身上的吉服脱下,随意扔在地上,抱起隐心,一跃进入混战的两人世界,一手抓住君靳,大喝道,“随我走!”,只见君尧周身大风骤起,正是在施法瞬间移行,突的空中一道白光斩下,君尧之术被破,君尧晃身落地,无奈放下隐心。
“不知北离城王驾到,本尊有失远迎。只是不知两位为何在此,还与我城中两名弟子冲突?”来人正是尊上隐至和。
“呵,尊上莫怪,我王随我同来亦是不想大肆声张,我刚才看这小姑娘累倒在地,便有心扶她一把,谁想念回误会,才动起手来。这念回也是君澈之子,与我们北离城算有些渊源,不过是两人见面置些气,倒是叫尊上误会了。”君尧说得十分和气,却又不卑不亢,气定神闲,其实之前为隐心疗伤,又碰了那吉服,自知元气已伤,不敢有所冲突。
“尧师德高望重,御术修道,造诣非凡,本尊早有耳闻,今日无意交手,实在幸会。只是今日礼节繁多,已是烦累了两位,待他日有空,再请两位一叙,今日就不远送了。”尊上有意送客。
君尧和君靳无法,只得离去,只是君尧看着仍旧昏睡的隐心,心中很是纠结,但面上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只得快速别过,两人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