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的，贱哥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大骂一顿，不过这对于贱哥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不足为虑。放学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显摆自己的“杰作”。
“小军，老陈你们两个出去买早餐是没看到啊，太逗了我跟你说……”
日子就这个样子悠悠的过，高中生活说是苦涩其实细细品味还是尝的出一丝甘甜。如果没有那一件事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孩子们可能会一直这样穷开心得走下去，一直欢闹没有忧愁。
那天是周末，具体是周六还是周日莫小军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风好大。约好一起打球，到了球场才发现这室外风力也就适合玩个铅球，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先到台球厅避避风头。
篮球是一项集体运动，讲求团队协作，一场比赛打下来兄弟间的情谊可能就是一次突飞猛进，而台球是一项个人竞技项目，讲究技能上的对抗，不过这项运动没有篮球那么激烈的对抗，朋友之间能有时间聊聊天也是不错的选择。
“沈航，你怎么老是不说话，每天装的跟政教主任似得，不累吗？”
“你每天说那么多废话才会累吧。”
“说话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技能好吧，你一直不用这个技能会退化的好不好？”
“不说话是在思考，你的脑子不用才会退化。”
贱哥听到沈航这么说很不屑。心想你就装吧，就你脑子好使，不就成绩好点吗，有多了不起似得。贱哥自认为台球技术是这四个人里边顶强的那一个，想在游戏里找回点面子，于是提议设置点奖惩措施。输一个球就得让人在大腿内侧掐一把，据说这是贱哥从他妈对他的体法方式中演变过来的。
也许是因为年少轻狂，他们总是玩得很残暴，这么泯灭人性的惩罚方式四个人竟然都欣然接受了。
可是人类的才智永远无法战胜上天的好恶，莫小军今天像是被上天选中了，不知是赌神附体还是球神关好，莫小军那天已经不是指哪儿打哪儿的问题了，而是怎么打都进，玩到后来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其他三个人呢，几局下来已经是腿都合不上了，可还是不死心，觉得要是就这样结束了比赛了，莫小军回去了一定会和同学吹嘘自己多么强大，敌人多么不堪，输得是多么狼狈，而颤栗的双腿又容不得他们否认。所以三个人还在死撑，想着怎么也得让莫小军输一次，让他切身感觉一次疼痛。
又在惨叫中奋战了半个小时，莫小军终于被上天遗弃了，三个人像是过年了一样欣喜，连沈航也红了眼，一拥而上把莫小军按倒在台球桌上。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男人，放开我。”莫小军激励的反抗，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六手联弹。有人按手有人压脚，没一会儿就把他控制住了，贱哥空出一只手照着莫小军大腿内侧最柔弱的部分使出参加运动会的力气掐了一把。如果说刚才大家下手还估计到一点兄弟轻易，这次就完全只有阶级仇恨。
一声凄惨的嘶叫划破长空像是向世人哭诉又一个珍惜物种的灭绝。
星期一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莫小军感觉这条走了两年的路今天格外长，因为每蹬一下自行车左腿大腿部就会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他还算好的，其他那三个都因为伤痛放弃了这种交通方式。
以这种特有的猥琐方式骑了没一会儿，莫小军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美丽身影，郭晓琪的自行车就行驶在他的前面。莫小军就像个痴汉一样未遂在女生后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每天都是他们四个一起汽车上学，这种单独偶遇女神的机会可是来之不易啊，但是今天自己的情况似乎又不适合和女神一起骑行。
一个拐弯处郭晓琪猛地一刹车摔倒在地上，一个逆行走过来的大妈也倒在了地上，这一切是在莫小军视野之外发生的，当他骑到拐弯处才看到这情景。
莫小军着急下车去扶起郭晓琪。
“没事吧？伤着了没？”一边关心地询问一边帮忙拍打她校服上的灰土。
“我没事……”郭晓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面倒地的大妈一声“仰天长啸”，那动静和前天莫小军被摁倒在台球桌上的嘶喊如出一辙。
“……怎么骑车的……＃％＄￥……哎呀，撞死我啦……”大妈伸手拉住郭晓琪的胳膊，一个劲的哭喊，言语中尽是些当地人惯用的不文明用语，但是听上去显得很刻意，莫小军学习成绩一般但EQ可不低，马上看出大妈假装本地人口音就是想讹钱。
大妈的叫嚷倒是吓坏了郭晓琪，一边诚恳地道歉一边想抽出胳膊，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着实叫小姑娘惊慌失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刹住车了，应该没有撞到您……”
“什么？”大妈真的是得马景涛真传的实力派演员，表演那叫一个浮夸。“没撞到我，没撞到，我怎么会倒了，你看看你把我撞的，你看看这儿……”
大妈手上有几道擦痕，只是破了点皮，都没有见到出血。可是当莫小军一说出这话，大妈马上炸了锅。
“我的手都动不了了，伤到骨头，你们得陪我上医院……我有心脏病啊，被你这么一吓……”
郭晓琪一脸惊恐，明显就是没看过马景涛主演的电视剧，被这场面吓到了，眼睛发红就要哭出来了。莫小军也不知这么处理这种事情啊，索性挑明了直接说：“我们两个也就是个穷学生，您也别狮子大开口，说个合适的数，咱也别折腾，这事就在这了了吧。”
莫小军都说破了，这大妈还是拉不下脸。
“你这话啥意思，好像我是要讹你们似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还着急上课，就是想您能痛快点把这事解决了。您这是受伤了，我们应该出个医药费，不过我们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一说到钱，郭晓琪这才开了窍，慌里慌张地从书包里翻出一堆零钱。这大妈一见到钱就立马不喊疼了，一把夺过郭晓琪手里的钱，大致一数也就五十多块。
“这点钱也就够挂个号的，这怎么能够。”大妈角色转变特别快，立马从一个受害者转型成了一个买卖人。
郭晓琪是真的不知所错了，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做生意”的大妈又扭头看看莫小军。
“我们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旅行，身上能带多少钱啊。您想赚钱下次就往汽车上撞，高风险才有搞回报嘛，您撞个自行车有五十就不错了……”
大妈虽然是个“买卖人”，但也是有血性的“买卖人”，士可杀不可辱，哪能受莫小军这般侮辱，冲上来就要揪他的领子。手刚刚碰到校服，莫小军的身子就向后穿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向后又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大妈瞅了瞅自己的手不知道哪里来的超能力，她哪知道这神功护体是莫小军在球场上练出来的“假摔”啊。
郭晓琪也吓了一跳，今天的变故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完全反应不过来，看着莫小军满脸疼苦的表情真担心他摔坏了。
“你怎么啦，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莫小军的表演已经算是炉火纯青了，但还是瞒不住大妈的火眼金睛。
“站起来，少他妈装蒜，你以为老娘好骗的啊。”听得出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强横。
莫小军不理会她，接着演。
“快……快给我家里打电话……”
纯真的小姑娘不知道这是戏，急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慌慌张张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你家电话是多少啊？”一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坠下来，拿着手机的手也不住地颤抖。
“……7……3……0……”
眼瞅着大妈就一拐弯跑没影了，拿了五十块就不错了，这要是打电话把家长叫过来，谁赔谁还不好说了。
莫小军冲着郭晓琪笑笑，说：“我没事，假的，把你吓坏了吧。”
“你没事啊？”女生带着哭腔，不敢相信，明明刚才摔得那么重。
“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看。”说着蹦了蹦跳了跳，还表演了一个高抬腿，一抬腿大腿内侧一阵钻心的疼，没忍住“啊”的一声就喊出来了。
“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
看着郭晓琪关心的样子，莫小军倒是很享受，笑嘻嘻地说：“不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郭晓琪一边擦眼泪假装没有听见，莫小军自己落个尴尬的冷场。
“咱们赶快走了，要不得迟到了。”
两人扶起自行车并排着往学校骑去了，沉浸在幸福里，莫小军骑车也不觉得腿上有那么疼了。
知道郭晓琪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犀利的大妈，怕她没钱吃饭，在校门口的时候还暖心地塞给她二十块钱。
“不用了，真的不用。”郭晓琪小声地推让。
“拿着，用不着待会就扔了。”
男人有时候一点点强硬的做派很性感迷人，我问莫小军为什么认识我之后没有对我这么男人过。这货竟然说是因为他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比我男人，我一脚就把这混蛋蹬到床下边了。莫小军从地上爬起来还贱兮兮地说：“事实证明我的回答是正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