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一的时候，我重新遇见了莉莉，她和我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但比我高一个年级。”唐念鱼继续讲述道，“莉莉对我还是像姐姐对待妹妹那样好，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爬山，我不小心摔到了脚，她一路把我背下山，下山后我看到她的脚趾都淤血了。还有一次，大冬天，下着暴雨，当时我发烧在宿舍里躺着，莉莉来看我，我跟她说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就只想吃盘门那家小店里的海鲜粥，盘门离我们学校大概20分钟的路程，当时莉莉二话没说就冒雨去给我买了，回来后全身都湿了，冷得一直在那里发抖，却看着我吃笑得很开心，我……”唐念鱼讲到这里停住了，闭起眼睛靠在了墙上，突然一脸的愧疚，一脸的痛苦。
周小舒猜她估计又是想起了莉莉的死，“朱蒙蒙对我也超级好，突然好想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周小舒说着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加了一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我好后悔……”唐念鱼喃喃说着，周小舒想问她后悔什么，但还没问出口，唐念鱼突然就“嚯”地站了起来朝窗外看去。
周小舒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跟着站了起来往窗外看，此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唐念鱼没有回答，她重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周小舒跟着蹲了下来，继续好奇问道，“怎么了？”
“我……”唐念鱼说着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
“唱歌？”周小舒皱眉摇摇头，“没有。”
“我听到了……”唐念鱼说着一脸的惊恐，“窗外，窗外有人在唱歌。”她说着打了一个哆嗦。
“唱歌？”周小舒皱起眉，“你听错了吧？”
“那首《鲁冰花》……”唐念鱼快速说出这句话，说完大口喘起气来，整张脸苍白得很难看。
“《鲁冰花》？”周小舒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脱口道，“莉莉？”
“是的，莉莉！”唐念鱼带了哭腔，“你别来找我……别来……”
“你应该幻听了，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周小舒说着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我明明听到了，很小声，唱得很小声，唱得很慢，唱得很……悲戚……”唐念鱼越说越抖得厉害。
“如果是莉莉没死呢。”周小舒突然觉得这个可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她死了。”唐念鱼摇着头，语气十分肯定。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周小舒看着她问。
“因为……”唐念鱼似乎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道，“因为那口井很深。”
“好吧，我是说如果她没死，如果她现在就在窗外……”周小舒还没说完唐念鱼立马瞪大了眼睛吼了起来，“她死了，她死了，如果她现在就在外面，那一定是她的鬼魂……”说到这里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你希望她死！”周小舒想起了她那次做梦说的那句梦话——莉莉你死了真好。
“不，我没有。”唐念鱼立马否定，“她就如同我的姐姐，妹妹会希望姐姐死吗？”
“照理不会，但是那次你做梦的时候……”周小舒还没说完，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进来的云嫂，她把食盘放到桌子上后径直走向梳妆台，往煤油灯里添了一些油，拨弄了一下灯芯，房间里顿时亮了很多。
周小舒这时才猛地想起那个被自己砸晕的女人，她连忙向她看去，却只看到一只衣袖躺在地上。
“那女人哪里去了？”周小舒在房间里各个角落看了一遍，没有人，她又看向桌子底下，下面也没有，“难道她从床底下爬回隔壁房间了吗？”她想着看向床下，下面黑漆漆一片。
“找什么？”云嫂走到她面前问她。
周小舒不知道要不要跟云嫂说那个女人，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找什么。”话刚说完，突然就听到一阵很轻的歌声，“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