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光着脚走得很慢，一小步一小步轻踩在灰色毛绒地毯上，姿态十分优雅。
周小舒屏住了呼吸看她，“糖娃娃”则浑身抖得厉害，把头直往周小舒身后藏。
女人走到距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直挺挺站在那里，朝周小舒莞尔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淡淡的眉毛完成好看的月牙形，眼睛里波光流转，可惜脸上皱纹太多，没半分美感可言。
周小舒看她笑，突然就莫名紧张，往后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开了口，“你……”
她只说了这么一个“你”字，那女人便脸色突变，瞪圆了眼睛，紧咬住下唇，恶狠狠地举起手中的木梳朝周小舒插来，周小舒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就被梳子插中，痛得她差点噎过气去。
好在那只是一把梳子而不是匕首，也好在慌乱中“糖娃娃”跌倒到了地上去顺便一把拉倒了她，于是那女人也随着惯性扑向了地板，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
周小舒最先忍痛站了起来，捂住胸口站开几步远，女人也马上站了起来，手拿梳子红着眼睛四处搜索目标，看到躺在地上正准备站起来的“糖娃娃”后立马扑了过去，把她按倒在地，整个人坐在了她肚子上冲她微微一笑。
“糖娃娃”被吓得大叫，“阿九……救……不要……”
女人在她的喊叫声中高高举起木梳，轻轻说道，“扎死你们，一个一个扎死你们。”说完便狠狠朝“糖娃娃”的眼睛扎去。
一旁的周小舒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面：飞溅的血水，滚出来的眼珠子……不敢再多想，她大喊了一声，“别。”随即搬起一旁的凳子，朝女人的头部狠狠砸了过去。
女人被砸个正着，手里的木梳“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去，随即身子一歪，躺倒在了“糖娃娃”旁边。
周小舒连忙走过去蹲下试探她的鼻息，还好，没有死，她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觉得累得慌，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糖娃娃”带着一脸泪痕坐了起来，爬到周小舒旁边，抓住她的手臂边哭边说，“吓死我了。”
周小舒皱紧了眉头，好一会才开口说话，“如果等下她再醒来，我怕我没有第二次砸她的勇气了。”她说着看向那个仰面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紧闭着眼睛，看起来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太残忍了，我第一次砸人，感觉跟杀人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现在赶紧把她绑起来吧。”“糖娃娃”提议道。
周小舒点了点头，把右手的衣袖撕了下来，两人一起走到女人面前，合作着把她的双手反绑到了身后。
做完这些，她们远远退到窗户旁靠墙坐在了地上。
“她是疯子吗？”“糖娃娃”问。
“差不多吧，感觉像是被关久了才变成这样的。”周小舒回答道。
“那……那我们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糖娃娃”一脸的恐慌，“我不要变成这样。”
周小舒没有回答，闭起眼睛靠在了墙上，“糖娃娃”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也乖乖闭了嘴，学她的样子闭起眼睛靠在墙上。
四周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时间“滴答滴答”一秒接一秒流逝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呼呼”的听起来好像哭声。
躺在地上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用手支撑着慢慢坐了起来，死死盯住周小舒和“糖娃娃”，嘴里喃喃说道，“扎死你们，一个一个扎死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