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玉毫无心理准备,愣了一下,这才勉强答应:“是,娘娘。”心里不服,却已无可奈何。
龙峻昊说道:“父皇,既然敌人在暗我在明,不如引蛇出洞,一举成擒吧。”
龙峻瀚说:“三皇弟,你这是多虑了。父皇已将此事交由我处置,是去是留、是守是攻,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况且,以你的能力,你确定可以给出中肯意见么?”
龙腾博说道:“这也是个道理。”他用惋惜的目光看着龙峻昊:“昊儿,你只要别将自己弄丢就好,这几天别出去打猎了,知道吗?”
既然父皇已经说得清楚明白,龙峻昊一时无言以对。他既然选择了当傻子,就要承受被可怜的境遇。这种目光他已经很熟悉了,接受比抗拒要好。
用膳完毕,秦明玉跟着龙峻昊就走。
“你真的能伺候好钱明珠吗?”龙峻昊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说:“本宫怎么对你不放心呢。”
秦明玉说道:“主子,既然娘娘有命,奴婢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她很是不服,为何好事都让钱明珠给占了。如果是她为皇上挨了一箭该有多好。她不由想着那种画面。
龙峻昊不以为意,说道:“恐怕你没伺候好她,她就先被你气死了。罢了,还是交给本宫处置吧。”
“啊?”秦明玉不明白他的意思。
“钱明珠受伤,曹得诺少了一个帮手,不如你就去厨房帮她吧。就说是三皇子命令你去的。至于钱明珠的早膳,大德应该已经送去了,你就别费心了,下去吧。”龙峻昊说完,也不理她,自己就走了。
秦明玉呆站原地,回想着他的命令,然后灰溜溜去了曹总管那里。半道看到了钱公公,一拐一瘸地走着。她理也没理,就走了。
李沐澜一直睡得昏沉,除了半夜醒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迷糊着,还做梦,乱七八糟的梦。终于,在冷汗中醒来,她睁眼就看到了龙峻昊。
“你醒了?”龙峻昊手里拿着巾帕,正在擦拭她的额际:“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说什么了?”李沐澜干哑着嗓子。
龙峻昊摇头,他没告诉她,她在梦里又是喊打喊杀的。不是报仇就是连声呼喊着爹爹。
李沐澜手捂伤处:“我觉得好多了,伤口也不太痛。”
“那是我照顾得好。”龙峻昊对她笑:“父皇说了,要你好好养着。秦明玉原本要来照顾你,被我回绝了。这女人与你不对盘,来了也是害你的。”
“就是。”李沐澜不由说道:“看来,三皇子还真是体恤民情呢。让她照顾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对了,那给太子的碗一定也是她拿走的。”
“你问了?”
李沐澜躺着说:“嗯,她不承认。可我看得出来,她一定是在说谎!”
“不难理解,人为了自保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龙峻昊对她说:“你呀,就是喜欢得罪人。”他有些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李沐澜不满道:“我还是病人呢,你就这么对我呀?那好,让我死了算了。也省得你们麻烦照顾我。”
“那就是抗旨,我哪里敢啊。”龙峻昊调侃:“你现在可是父皇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嘴上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
“其实,皇上虽然威风,可他心里还是软软的。”李沐澜由衷说。
“难道我心里是硬硬的么?”龙峻昊转念一想:“你才伺候父皇几个时辰,就了解得那么透彻啦?骗谁呢。”
“可不,我说得都是真心话。”李沐澜说:“你不信就算了。反正皇上没事,我这一箭没有白挨。”
“是,是,你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宫女。”龙峻昊带着调侃:“我说钱明珠,下次你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箭来的时候不一定要用手去挡啊。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李沐澜指着伤口:“为了皇上我乐意。”她故意说:“倘若敌人射杀的是你,我才懒得救你呢。”
“真的?”龙峻昊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父皇受伤了,而你没事,你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李沐澜想着这个可能。
“告诉你吧,你虽然受了伤,却是好事。从今往后,父皇会一直记得你的好。这也是一块免死金牌哦。是你用性命换来的。”
“什么嘛。我的免死金牌是用自己的血换来的,而你的免死金牌却是用布娃娃换来的。真是不公平!”李沐澜将头扭到一边。
龙峻昊看着她不服气的样子,笑着说:“你别觉得不公平。什么又是公平?天下哪有真正公平的事啊。算了,别胡思乱想的。有我这三皇子伺候你,已经是天大的公平了。父亲的恩情儿子来还。”
李沐澜不说话,神情平和。
龙峻昊故意逗她:“那我对你的恩情,你拿什么来还呢?”
李沐澜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想要如何?”
龙峻昊看着她尚虚弱的脸色:“等你好了再告诉你。现在,你该闭上眼睛休息,稍后给你喂吃的。”
“明珠,明珠!”钱福贵终于走来了,边走边喊着名字。
李沐澜立即应着:“义父,我躺着呢。您怎么来了?脚伤好些了吗?”
钱福贵好不容易走到榻边,看着虚弱的她:“明珠,你真是好样的,义父为你觉得荣耀!保护皇上是奴才的使命,你做到了。哎呀,义父刚听说的时候又惊又喜。倘若当时是咱家在场,咱家也会这么做的。”
龙峻昊说道:“钱福贵,你不好好歇着跑来做甚?本宫还没怪你呢。就是因为你腿伤才导致她受伤,你说,本宫该如何罚你啊?”
钱福贵没害怕,行礼道:“主子请息怒,奴才知罪。奴才的脚伤很快就好了,会更加用心伺候皇上。至于明珠,请主子多加照顾!”
“义父,我不要他照顾。”李沐澜嘴硬。
钱福贵说道:“你现在受伤,什么都由不得你了。你还是乖乖听话吧。义父知道三皇子是好意,有他照顾你,义父天大的放心。”
龙峻昊说:“钱明珠,你听到没有?倘若你不好好听话,别说我会生气,你义父也会不理你的哦。”
“哼。”李沐澜嘴上哼声,心里却在笑。
曹得诺也来了,手里端着吃食:“明珠,你醒了。来,师傅给你做了好吃的,你赶紧尝尝。有了力气这伤才能好得快。”
李沐澜忽然很感动,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都跟着担心了。”
“哪里啊,现在你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师傅真是脸上有光呢。”曹得诺说:“能救皇上是那么了不起的事啊,你真是勇敢的孩子。”
“义父也是这意思。”钱福贵说。
李沐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曹得诺这才搀扶着钱福贵离开。
龙峻昊端起碗,说道:“现在有力气吃东西了吧?”
“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喂我。”李沐澜说得清楚。
龙峻昊却也执意:“不,我说过,你病了就得听我的。你是为了我父皇而受伤的,我怎么也要好好伺候你不是?”
李沐澜扭捏:“你已经伺候过了,我心领了。”
龙峻昊不由分说,将一口汤含在嘴里,然后毫不犹豫灌入了她的口中:“你再说,我就再这样!”
李沐澜还来不及挣扎,就咽了下去,脸色倏然变化,显得红润不少。她羞于启齿,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龙峻昊见她终于变乖,重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李沐澜终于喝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顿早膳吃得柔情频生,好不快意。龙峻昊很是满意,直到她重又入睡,他这才起身出去,见大德正在外头,就说:“你又想说什么啊?”
“主子,您与李沐澜的关系又遭到非议啦。”大德走上前,说了一通自己的所闻,随后说:“主子,您别往心里去。”
“别人要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才不在意呢。”龙峻昊说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会保护她。哪怕是付出地位与荣耀,我也在所不惜。”
大德深受感动,动容说:“主子,您真是英雄!”
“去,别尽说好话。”龙峻昊说道:“你快将陈广涵请来,该给她换药了。”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大德转身没走两步,停下又说:“刚才玉姿路过,说秦明玉在厨房打碎碗了,曹总管正在训斥呢。”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龙峻昊想到她对李沐澜的为难,就走了过去。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曹得诺正在对秦明玉说:“想来你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奴婢,一定轻手轻脚的。可是,你怎么就打碎了呢。唉,这可是给太子用的碗呐。”
秦明玉不好意思:“对不住,曹总管,奴婢真的是失手啊。”她捡拾着破碎的残片:“手里发滑呢。”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曹得诺继续说:“身为宫女,最要不得的就是顶嘴。你算老几,还由不得我说几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