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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柯道

黑暗、诡异的森林面前。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背藤篓,手拿药锄,正面对着林子发呆。

进?还是不进?少年在犹豫不决。

进!往前一步,就是禁地。相传,禁地的林子里,到处都是奇珍异宝。曾有无数好奇之人,冒险走了进去。只是,凡走进去的人,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进!母亲重病在身。大夫昨天一再叮嘱过,若再不换药,他的母亲将撑不过月底。可换药,就意味着他要拿出,比以往多五倍的银子来。可这南柯岭上的山珍,药草等,每天都有无数山民在搜寻。一天下来的收入,实在少得可怜。

少年名叫江柯,来自南柯岭下下的封家村。全村姓封,只有他一家姓江。江家世代男丁,而且是一脉相传。

进!江柯一咬牙,决定进去一试。他打算就在林子边上寻找,绝不深入。

树林里全是一抱粗的不知名大树,密密麻麻的。树木高得出奇,互相叉的枝叶,将头顶的阳光,完全挡了下来,林子里,一片昏暗。除了这些怪树,地上没有任何杂草,光秃秃的,一点也不防碍通行。

果然如江柯所料,里面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些珍贵的草药,每棵草药,都能卖上不少银。江柯一兴奋,忘了这里是禁地,更忘了,只在林子边上寻找的打算。渐渐地,他越进越深。

等他肚子一阵饿,他才猛然想起,他已经进去林子很深了。四下一望,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头上又根本看不到太阳,哪里还能找得到出去的方向。江柯一时不知往哪里走,心里慌了起来,后悔不该如此鲁莽,只知道埋头往前寻找。

正当他一筹莫展山时,一阵动听的弹乐传进他的耳朵。江柯以为是幻觉,可仔细一听,这声音很真实,并不是幻觉。

不会是遇上了,传说中的荒山野魂了吧?据说有些怨魂,终日游走在荒山野岭间。谁听到她们唱歌,就会迷失心性,神智不清。如果没有遇上,能叫出他们名字的人,那么他们就会,一直在荒郊野外游荡,直至累死。

江柯发现,自己听到了这声音后,并没有迷失本性,反而清醒得很。好奇心使江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的往前走去。他不敢弄出太大声响,对方是什么鬼怪还不知道呢,万一若恼了对方可不好办。

走了很久,离声源地越来越近,也听得更真切了。

再往前,突然出现一个几千平米的圆形空地。空地上没有树,阳光明媚,抬头往上看,感觉就是一个大山坑里。这片空地上,绿草葱郁,中间有一棵枯树,树身要七八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巨树没有枝杈,只有十几米高的树干,好像被雷电劈过一样。

枯树下面,一个穿着五彩长裙的妙龄女子,在翩翩起舞。一把精致的琵琶,被她抱在怀里。女子不时用纤纤玉指,拔着弄琵琶弦,其乐如天籁之音一般,悦耳动听。

女子前面,有一块巨大青石。青石之上,正懒洋洋的斜躺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男子俊美非常,两颊的发束有着两个红色饰结,玩世不恭中透着一股阴柔之美,和桀骜不驯,说不出的诡异。

在青年的身边,随意的放着一把长得出奇的剑,红色剑穗凌乱之及。青年斜躺着,用迷醉的眼神,看着面前翩翩起舞的女子。偶还会用手指尖,随着少女的节奏而轻轻地敲打着青石。在青年前面,放着数十个金黄色的果实,码成金字塔的样子。青年时而拿上一个,咬上几口

少女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不是天生的那种完美,而是出自雕刻名家的那种,精雕细琢之美。少女边舞边弹,双眼痴情脉脉地注视着,台上的年轻男子,从未游离。

原来是个浪荡公子带着个歌伎在这里饮酒作欢,江柯心想。这种场景在集市上他也见过,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街边卖唱,围观的人便起哄,调戏,还会往他们的身上扔一些铜钱或碎银子。大致差不多吧,只是这公子哥显然更有钱,更能耐,能将这女子带到这荒山野地来,独自享乐。

不怀好意的猜测终归是猜测,但这女子的演技水准却不是盖的,躲在一旁偷看的江柯,很快就入了迷。

“听够了吗?听够了就出来吧。”

一曲弹罢,女子早已停了下。俊美男子双眼望天,懒洋洋地道。

“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江柯暗忖。

江柯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因为他不能确定对方说的人是不是自己。

“那个背着药篓的小子,说的就是你呢?怎么?还想跑吗?”他依然没有看着南柯,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话的口气,还明显还带着一些讥讽的意思。

南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即然被发现了,也没有必要再藏下去。看此人的打扮,和他扔在地上的长剑,此人肯定不是普通之人。要是把他若怒了,这荒坡野地的,后果可不好想象。

青年翻身坐了起来,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江柯,然后又摇了摇头,很失望的样子。

“你过来。”他冲江柯招了招手。

江柯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对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江柯走到离他有十米远的地方,便站住了。他觉得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让他每往前一步,都吃力万分,甚至透不过气来。江柯低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敢看对方的女人。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江柯,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你是做什么的?”

而江柯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被对方看得通通透透。江柯有一种彻底臣服于对方的冲动,双腿抖了一下,差点就要下跪。江柯心中一惊,马上意识到是对方搞的鬼,连忙后退了两步,稳住了心神。

那俊美公子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抺异色。然后他以一种你很有意思的眼光,玩味地看着江柯。

江柯心想,难怪山民们世代都有告诫,千万不要进入禁地。果然,麻烦来了。他在想着要如何回答,才不会触怒对方,

“我是山下淘山货的山民,迷路了。”他尽量压低声音说。他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对方应该不会怀疑。

青年的嘴角微微一跷,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

“你为什么在一旁偷看?”

说完,他抬头看天,等待江柯的回答。

江柯心中暗呼不好,但凡男女,野外寻欢作乐之事,最忌讳别人看到。他心里直骂自己不该如此好奇,当时听到琵琶声,就应该躲得远远的,现在倒好,自找晦气。

江柯看到青年面前,那一叠金果子,计上心来,道:

“我饿了。”

江柯说完,还故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身边的那一堆果子。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不是想偷看你们来的,我只是太饿了,看上你的那些果子罢了。‘

“哦!”

青年略一沉呤。指着台子上的那些果子说:

“要多少你自己拿吧。”

江柯并不是真想要果子,只是想尽快离开。现在一来,只有硬着头皮去拿。不过,现在他走进那青年,并没有感到刚才那种铺天盖地威压。

江柯解下已经空空的干粮袋,往里面装了十几个果子,然后看着他。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他好像读懂了江柯的心思,知道他想离开,所以漫不经心的说。然后弯下身,拿起地上的长剑,整理着凌乱的剑穗。

江柯心里一惊,暗忖:他不会要对我动手吧?

他在市集上经常看到,有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与命相拼。他要真对自己动手,那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对方将剑穗理好之后,却把剑抱在怀里,背对着江柯,没有打算再理他的意思。

江柯轻轻的退出了出去,钻进林子中,然后不知怎么就闯出林子。

江柯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看来自己真的出来了,然后一路狂奔下山。

话说江柯在山上,与那怪异青年分开后,那青年回过头,看着江柯离去的方回,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对着一直都一言不发,正深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美丽女子,喃喃地道:

“这里是洪荒大陆的极西之地,往前一步便是无尽之林。这五行大阵的无尽之林是幻阵,就算是我,终其一生也不可能穿越得过啊。可这小子明明是肉体凡胎,竟一头扎进了无尽之林!附近三千里并没有人烟,他到底来自何处?”

青年一改在江柯面前的傲气和深不可测,此时的他,满脸的懵懂和不解之色。随后他又释然地说:

“洪荒代有人才出,绝辈岂能与同流。罢了罢了。公子算不日就将在殒仙台,发布新消息。据说,这次的消息,会震动整个洪荒大陆,还是去殒仙台吧。这结界边沿地带,怕也不是善地,还是少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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