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又是解释的环节,首先解释一下圣和莫两个人在劳伦斯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圣,昨天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甚至想杀掉你。”莫低着头把事实说了出来。当然,他没有脸去面对这个依旧信任自己的朋友。
低着头过了大概一个世纪,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莫慢慢的抬起了头。(当然,这个一个世纪只是莫自己的感觉)预料之中的表情没有出现在圣脸上,不可置信,错愕,吃惊,仇视,这些感情全都没有看到。出现在莫面前的,依旧是那张玩世不恭并带着一些张扬的叛逆笑脸。
“我是说,真的。你不相信么?”莫以为圣没有相信,便再次强调了一遍。圣越是这样,他就越是难受。因为对方依旧信任着你,但是你却做出了如此让人不齿的事情。但是强调之后圣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在莫准备第二次着重强调的时候,圣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我信任你。”熟悉的薄荷味口音,听在心里却是这么的不是滋味。现在,莫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沙加会选择圣而不是自己的原因。仅仅是这份包涵,自己就不可能超过圣。突然感觉,沙加和圣在一起这是自己第一次为他们感到高兴。
听到圣这句淡淡的话之后,莫突然感到鼻子一酸。这才是朋友。理解与包容。用手背擦了一下本不存在的眼泪,莫握住圣的手:“谢谢你。”
赎罪的感觉真的很舒坦,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去教堂忏悔。原来,对自己的灵魂坦诚了之后,竟会出现这么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好啦,走开啦。我的取向是正常的!”短暂的严肃之后,圣再次回到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从莫手中抽回手,并夸张的对莫解释他就算死也不会对男生产生兴趣的。破涕为笑,莫走出了阴谋的阴霾,在圣的帮助之下。
让我们把目光放在他们接下来的处境上。
半兽人的营地内,被困成死猪一样的圣被扔到了地牢之中。因为半路上他活过来的缘故,所以半兽人们便不能把他烤了吃了。不,应该是暂时不能吃。抓人类来干什么?何况这几个人类屠杀了它们不少的族人。当然,就是要吃掉了。不过呢,要一起吃掉,于是就把圣和哈尔等它们第一批抓来的人一起关在了地牢之中。
半兽人们怨气很大的刚刚把圣丢在地牢中锁上门离开,圣便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手脚利落的把反绑住双手的绳子弄断,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灰尘,喃喃地说:“半兽人就是半兽人,连地牢都弄得这么恶心。”
抱怨了两句,圣开始审视这个地牢。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视察一下半兽人的地牢是不是如同这个种族一样肮脏。如果不能把哈尔等人救出去,他的计策便竹篮打水了。
十七根竖着的木棍加上三根横着的,外加三堵破落了表皮的土墙,这便是半兽人地牢。一堆潮湿的干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还有一盏已经干涸了的油灯。整体感觉,就像咱们这边明清时代的牢房一样。不过,还要更昏暗和肮脏一些。
如果目的仅仅是离开,那么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从任何一个方向破墙而出。但是,考虑到外面还有数量不明的半兽人,圣想都不想的就否定了这个方法。首先,要确定哈尔等人是不是也在这里。虽然半兽人的地牢想也不会有很多,但是如果哈尔已经死了的话,那么他的尸体就一定不会放在这里。
也就是说,圣并不知道哈尔他们是否还活着就冒险进入了半兽人的地牢。如果哈尔他们已经死了,圣此行便会徒劳无功,而且他还不一定能离开。你可以这么理解,圣在赌命。
视角从思考的圣身上移开,一直往上走,穿过地牢的顶端,就是地面。继续向上,越过参差的半兽人建筑和城墙上的塔楼,从天空中俯瞰。这个城堡形的营地便是死亡峡谷中半兽人的据点。
三两成群的半兽人们各自讨论着各自喜欢的话题,坐在帐篷一样的建筑旁边。每个帐篷边有至少四堆这样的半兽人,而城堡中又有至少四十个这样的帐篷。仅仅从看到的半兽人中,我们就能数出至少六百个,这还不算帐篷中存在的以及其他建筑中的半兽人。粗略估计一下,半兽人的总数应该在两千往上。
除了帐篷之外,还有其他的建筑,比方说位于正中间位置,占了城堡整体面积四分之一的那座魁梧的议事厅。(我并不知道半兽人是怎么称呼它的,姑且叫议事厅)这个建筑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下半部分是典型的乌拉式建筑风格,粗壮,雄厚,一如兽族得意的堡垒造型一样;但是上半部分立刻就变了,变成了哥特式那种似乎可以刺破天空的高耸。整个议事厅让人看起来不伦不类,就好像一个乌龟在背部长出了一根很长的骨刺一样。非但没有让人舒心的立体感,反倒有一种不伦不类的味道。
走进这个议事厅,你们会发现它的内部和外观一样的不拘小节。几根粗大的立柱零散的支撑着兼职的顶棚,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霸气的座位了。其他,便是铺着兽皮的地面。如果还联想不到,就回忆一下你印象中的蒙古包。
如果你完全跟着我的思路走,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是在后来才发现这个建筑的粗犷细节的。因为再进来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这个建筑中心的一个冰块上。在这个冰块里面,冻着一个帅气的身影,上帝的右手,但丁。在他周边,是以罗格为首的几个半兽人仔细观察着传说中的恶魔猎人。
被封在冰块之中的但丁有些无奈,目前的局势虽然是他们商量的那个样子,但这个冰块有些过于寒冷了吧。被冰冻其中已经三十多分钟了,想想滋味也不好受。再加上,旁边用欣赏外星人的目光观察自己的半兽人,让但丁很不自在。
另外一边,同样阴暗的地下室内,莫和劳伦斯正七手八脚的接着捆绑着沙加的绳子。有默契自然很好,但是过分的默契就会发生下面的情况。
“我讨厌绳结。”
“我讨厌绳子。”
……
“要不……”
“我去放风。”
“我去放风。”
……
一段绳子而已,这两个家伙竟然纠结了好几分钟。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解开了。抖落了身上的绳子,沙加一遍活动着手腕一边问:“圣呢?其他人怎么样?”
“不知道,圣去救他们了。”帮着沙加把她身上的绳子送下来,莫心里很不是滋味,“该死的地精,竟然敢这么对你。”
“等等,你说,圣去救他们,去什么地方救了?”沙加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满心思担心的还是圣。不过,这样倒没有刺激到莫,因为他已经承认了圣比自己更适合沙加。不过,心里面的难受感觉应该有吧,毕竟这个女孩是自己所爱的。自己为了救她只身涉险,但是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心爱的人的安危。
“还能去哪,半兽人的地牢呗。”劳伦斯轻描淡写的说,但话刚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心虚的迎上莫和沙加两道目光,尴尬地笑着,“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的快了。”
看到沙加准备说什么的样子,莫抢先封住了她的嘴:“劳伦斯说的没错,圣确实是潜入半兽人的据点去解救其他人了。不过,你不要这么担心,圣在临走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我们需要把你护送到安全的地方等着他就好了。圣,你还不放心么?”
“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心?他现在可不是跟三两个半兽人小打小闹,他要面对的是多少敌人你们不知道么?”沙加不自主的加快了语速,表示强调。没错,圣是很强,但是再强也不能一个人去面对一个部族吧。
“嘘。等等在讨论这个话题,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莫把食指竖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只顾着沙加了,他忘记在他们上方还有一个劲敌,地精。刚刚沙加的分贝足以让地精注意到它们的地下室发生了什么。尽管这个生物的实力很卑微,但是它们的大脑能弥补这些。关键是,如果跑掉了一个地精它就会通知半兽人,然后圣的处境便会很危险。
等等,圣的处境危险?那么……
不,我不能一错再错,如果这么做我对得起圣的信任和沙加的期盼么?
不用问,莫的心魔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心魔并没有在一瞬间就占领莫的身体,而是与莫被唤醒的良知对抗着。一方面,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结局,沙加和劳伦斯两个人跟着自己继续剩下的旅程;另一方面的砝码相比之下就很微小了,仅仅是圣的原谅与信任,还有沙加失去圣的伤心。
慢慢的,天平再一次倾斜。关于地精告密的担忧越来越少,反之,沙加焦虑的脸庞在眼里越来越淡。焦虑么,总会过去的吧,走出失去圣这个阴影的沙加便会对自己心生爱慕吧。这不就是自己最开始策划阴谋的目的么?绕了一大圈,再次回到了这个原点,而且,条件相比之下要更好了。
……
现在呢,需要解释一下他们的计划了。从圣他们进入房间的三十分钟开始,几个人就开始模拟即将发生的事情。(对话的是他们模拟的计划,非对话的部分是发生的事实,也就是在文中出现过的语句,用【】这个符号框着。)
“莫,你确定只有一个地精知道你的计划么?这一点很关键。”
“对,我确定。只有一个。”
【一个地精搪塞出一个很烂的借口就跑进了地精旅馆,在它后面并没有跟着什么人。】
“那么我们需要把这个地精引进来。”
“嗯,而且它知道我们不和,所以我们只需要象征性的打一架。”
【地精旅馆中,在半兽人和地精的注视下突然传出了密集的兵器交接声,然后那个知情的地精顿悟后,拐着脚跑进了旅馆。】
“为了让地精看的更真实一些,你需要占下风,并且需要受伤。”
“没问题,等它进来的时候我就从楼梯上滚下去,这个番茄酱我抹在额角吧。”
【在地精进入到旅馆之后,便是一连串重物滚落下楼梯的声音。莫,他捂着额角挣扎的从地上站起来,双眼充斥着愤怒。】
“我不能活着,所以为了计划的实施你们中的一个需要杀死我。”
“我来吧,我有一种可以黏在别人身上的箭,就跟真的扎上去一样。”
【突然,异变发生了,圣的表情突然凝固,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往身后看了看,然后也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背上,钉着一支箭矢。而在圣身后的,是紧闭双眼带着不忍的劳伦斯,手中握着一张弓。】
“那我呢?我负责做什么?”
“我想想看,模拟一下,当这些场景发生在一个地精面前的时候,它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什么?”
“利益。”
【发生的这一切让地精措手不及。不过它的思维传感速度很快,立刻就意识到了目前的局势会对自己有利。一个重伤的剑士,一个死亡的剑士,一个不知所措的弓手,而且她还是个美女。哈哈,除了这个美女还有一些难搞以外,这分明就是一份圣诞礼物。】
“接下来,它会担心这个弓手,也就是劳伦斯的问题。毕竟,一个弓手是很强的。”
“那么,就让但丁杀掉劳伦斯好了。”
【坐在楼梯上失神的劳伦斯突然被一个人从楼梯上踢了下来。甚至来不及尖叫,她的额头撞在墙上便昏死过去,或者直接死了过去。这个人是,但丁!】
“下面地精就会全神贯注的用心在利益上面。”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和莫会被它藏起来,藏到不被半兽人找到的地方。多半,就是藏着沙加的地方。”
【这个地精二话不说的就把莫和劳伦斯拖到了地下室,和被捆绑的沙加丢在一起。】
“如果一切按这个发展,那么你们两个的任务就结束了。”
“就不需要继续装死了吧。”
【被丢到地下室的莫和劳伦斯,在地精关上门之后就奇迹般的醒了过来,让满眼担忧的沙加松了一口气。】
“至于我们,半兽人再恶劣也不会鞭尸的,再说但丁又是罗格的仇人,它们不会真的杀掉我们的。”
“对,多半会把你们运送到它们的大本营。”
【成群的半兽人拥挤着进入了地精旅馆,嘶吼着,争夺着,将圣的尸体和被冰封住的但丁抬了出来,献宝似的让蓝赛尔看。】
“那,你要怎么保证你不会在装死的时候被半兽人吃掉?”
“很简单,半途中我苏醒过来就可以了。”
【被半兽人们抬着走的圣突然咳嗽了一下,顽强的生命力驱使他再度活了过来。】
“理想的话,半兽人会把我投在地牢中,它们离开后我就真正进入计划了。”
【半兽人们怨气很大的刚刚把圣丢在地牢中锁上门离开,圣便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下来呢,你需要把所有地精全部杀掉,如果跑掉一个的话,我这边就完了。”
“没问题,解救了沙加之后我就去杀掉它们。”
但是,莫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解救了沙加就去杀掉地精。因为什么你们也看到了。
……,我只能说,可怕的相似。圣基本上把一切全都考虑到了,除了莫最后的转变。他没有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给背叛过你的人第二次机会。千算万算,最后竟然会输在这么一个环节上,圣一定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