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地大”校园，新生入学的一个月之后。
社团招新，都是老社团，新社团只有一个——“地球物理”社团。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黑底白字的横幅犹如挽联，虽然与众不同但那确实是块挽联，别人白送的，省钱。
“老三，这招不灵啊！”坐在横幅下面长条桌子后的穆常石说。
黄新在寝室四个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其他三兄弟管他叫“老三”。
“着什么急，咱也不是凑人数，歪瓜裂枣的还不要呢。”
黄新拽了拽自己的衣襟，今天是招新的最后一天，他也着急，但没办法，感兴趣的几乎没有，三天了也没一个人报名。
“关键是歪瓜裂枣的也不来，你看看那面，三天招了一百多人。”穆常石往黄新的那一侧努了努嘴，不甘心地说。
挨着“地球物理社团”黄新一侧的是“爱音乐社团”，就是招收学生歌手和乐队的，试唱试弹的络绎不绝，偶尔的一嗓子还能听到原始的美声和天籁，引发阵阵掌声，不到三天已经招收了一百多人入团，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不是要把“地大”变成“音乐学院”。
“不说那边，这边的也招了五十多人，美女还不少呢。”
穆常石又指了指自己的一侧说道，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这边是“辩论社团”，就算没有好嗓子和音乐细胞的人也都有一张嘴，话还是会说的，人文学院的美女新生们更偏爱这个，可能想给将来打下基础，让老公在自己训练有素的嘴皮子底下走不过三招就败下阵来，乖乖地洗碗去。
“那你也去报呀，我又没拦着你。”黄新笑道，尽管才相处一个月他也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穆常石是四兄弟中最高最壮实的一个，然而却是色大胆小，黄新就是以“先睹为快，近水楼台”的说法给骗来的，要不他也不来。
穆常石果然有这心思，但没好意思说出来，被黄新点破他也不隐瞒，嘻嘻笑了两声，又瞧了一眼围在那边的美女们转过头征求黄新的意见：“那我真去报了啊？”
“去吧，报上名之后咱们这个社团把你除名，你就专心练嘴皮子吧。”
“那怎么行，我还是副团长呢。”穆常石瞪眼。
“就这条件，咱这社团必须专一，三心二意的不要。”
“地球物理社团”是黄新发起的，也是他们这个专业唯一的社团，副团长一职更是穆常石加入社团的主要原因，他倒不指望出什么大的风头，但在“地大”的社团史上能留下一笔他还是很乐意的。
“没得商量？”穆常石问。
“没得商量，你别后悔。”黄新摇了摇头。
穆常石有些犹豫，屁股钎了两下又坐下，最后说：“要是等一会结束咱们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去那边，让你做光杆团长。”
“行，光杆就光杆，缺了黑白无常我还不信就不死人了！”
“你这是什么俗语，我怎么没听说过？”
“黄氏物语，你当然没听说过。”
穆常石“切”了一声，心道到时候我看你还拽？
转眼几个小时过去，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社团的招新陆续结束，
穆常石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快，他想抢在“辩论社团”收工之前完成，好去那边报名，就在他刚刚收拾完要和黄新告别时两个女生跑了过来。
确切地说，是一个在前面跑拖着后面的那个。
“水月，还来得及，赶紧报。”
“非得报呀，多占时间。”
一个清脆，一个婉转，不但声音好听还是两个美女，前面的挺鼻大眼，后面的婀娜俏丽，看样子也是新生。
众人差不多看直了眼，等这两个女生停在“辩论社”和“地球物理”的招新台前时也没缓过神来。
“报哪个？”大眼的问水月。
“师妹，是新生吧？咱们这边欢迎新鲜血液，特别是像你们这么漂亮和有潜力的，这几天你们新生报了不少，帅男美女都有。”
“辩论社团”算是比较大的，出动了十余人招收新团员，一人一句就是十多句，你再想想他们是干什么，真要一人一句能憋死两个，“地球物理”这边黄新和穆常石还没张嘴那边已经说了一马车，而且分工明确，一半人说自己社团的好，如何实用和锻炼能力等，一半人说那边的坏，就是赶噱头没什么实际意义，三天了一个报名的也没有。
还有就是，他们不知道“地球物理”这个社团的宗旨是什么？
大眼女孩比较活泼，一见“辩论社”的人这么热情就和他们攀谈起来，水月插不上话，于是挪了两步走到“地球物理”的台前。
“这两句是《长恨歌》里的，请问，你们社团是做什么的？”水月指着横幅问，举止优雅说话也客气，像一个大家闺秀。
“是《长恨歌》里的，但我们是招收对地球感兴趣的。”穆常石抢着回答，心“蹦蹦”地跳，但还没忘了解释。
“是么，那干嘛写上这么两句？”
“那你得问他。”穆常石一指黄新，这个问题只有他能回答。
“我们不要女生，你去那边吧。”黄新所答非所问，还很严肃。
这句话正好被刚刚转移过来的大眼女孩听见，她不解地问：“凭什么？”
不止“辩论社”的人不知道黄新不要女生，连穆常石也不知道，都惊讶地看着他，穆常石心里这个恨，还说什么“近水楼台”，现在楼台近在迟尺你却往外推，十足的大骗子！
其实黄新从没说过要女生，与别的台位这么近不就是“近水楼台”吗，你理解力不够怨谁？
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如大眼女孩问的，凭什么。
凭什么不要女生？
水月也不解，刚才她没细看，现在仔细打量起这个至今还没站起，视她这样的美女如无物的不开眼的这个男生来。
大眼女孩也是一样的心事，加不加入无所谓，但自己不能被拒绝，那多没面子，一贯是自己拒绝别人，还从没被别人拒绝过，特别是男生，一次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