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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争与让(2)

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争得再多,却带不走分毫。人一百多斤的躯体,也享用不了太多的东西。很多时候,人们争抢、不爽、大打出手,为的根本不是那点东西,而是看不透、心不平。我所在的小区就有这么一家子:家里兄弟三人,几年前因为祖屋的归属问题起了纠纷,一开始,大家还能心平气和地协商,哪怕是做做样子,到后来,越来越话不投机,样子也懒得做了,不仅吵得天翻地覆,连称谓都从以前的“哥哥弟弟”变成了“那个人”。当时他们的老父亲还在,老人家每天拖着病重的身子,老大家说,老二家劝,老三家组织合家饭,但大家都争红了眼,不仅听不进金玉良言,还纷纷埋怨父亲偏心、处事不公等,老人家伤心透顶,最终含恨而终。后来,老人的一个儿子跟我们共同的朋友聊起这件事时不无悔恨地说:“现在看,不争祖屋,我们三家都能活得下去,大家无非是争一口气,谁也不肯先让一步,弄得亲兄弟跟仇人似的,过年都没个家里人来团聚……”

早知当日,何必当初?做人要有点气度,有点大的追求。有人会说:我也不想争啊,但人家都在争,甚至欺负到了我的头上,我能不争吗?此类朋友应该好好看看下面这个小故事:

有一天,老虎去找蚊子,提议和比赛,赌谁跑得更快。老虎说:如果我赢了,你今后就不要再喝我的血。如果我输了,我的血以后随你喝。蚊子当即同意。结果老虎拼命跑啊跑,最后被活活累死。而蚊子却始终慢悠悠地飞——它认为自己反正跑不过老虎,索性不跑了。

如果你身边现在就围绕着类似的蚊子,那么千万别拿它当回事儿。做好你的林中之王,区区一只蚊子,叮你一口又能怎样?你把它们当作对手,你就会被它所累,因为动物界的害虫和人类的小人一样,是不可能遵守竞赛规则的。

最好的驱蚊方式洒些道德的花露水。不然,你就会成为一个整天在蜗牛角上争来斗去的人,不仅活得闹心,也有不了大出息。

4.让一让,天地畅

现在我们中国人的容忍水平,看了真让人气短。在公共汽车上,挤挤碰碰是常见的现象。如果碰了或者踩了别人,连忙说一声:“对不起!”就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然而有不少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了,于是就相吵相骂,甚至于扭打,甚至打得头破血流。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怎么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羡林(国学大师、学界泰斗、毕业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的老家在农村,人们普遍文化素质不高,经常有一些地痞欺负人。他们喜欢欺负老百姓,也喜欢找同行叫板,以确立自己的威信,扩大自己的地盘。十几年前,我们村最成功的痞子开着新买的桑塔纳2000去赶庙会,在邻村一条小道上与该村最著名的流氓的大货车遭遇。按说,成功痞子应该退让一下,他的车小,灵便,再者说他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但成功痞子之所以能够成功就在于他一向勇往直前,绝不后退。另外,他早就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对著名流氓不爽了!因此他坚决不肯让路。著名流氓当然更不会让,于是二人僵持起来。在车里坐了几十分钟没效果后,二人又跳下车进入骂战阶段。著名流氓话里话外不免透露出“这是我们村你给我放老实点儿”的意思,成功痞子根本不吃这套,他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说:“老子躺在你车轱辘底下,你敢开过去算你有种!”说完立即躺倒在对方车前。遗憾的是,著名流氓能成为著名流氓,就在于他非但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耗油量极大——他连半秒钟都没犹豫,上车、点火、踩离合、挂档一气呵成,然后猛轰一脚油,成功痞子从此便成为了历史。当然,著名流氓在潜逃几个月后终被公安机关抓获,并追随成功痞子于地下,继续他们之间未完的战争。

类似的事情,其他地方或许也发生过,只是程度不同。都知道北京堵,都知道北京堵的原因是车多,但据我观察,堵得严重的时候往往不是出了车祸,就是有人在路口斗气,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最后不是大打出手,就是请交警解决。很多人都听过此类当事人在交警面前讲理:他如何如何没素质,他怎样怎样不守交规,等等,说得满嘴白沫,就是不说自己半点不是。诚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对方不守交规,但最初的时候你稍微让一下、退一点儿,也就过去了,到最后不仅你们俩人走不了,害得大家也都行不通,其中还有不少赶时间的上班族、下班族,难怪大家遇到此类情况都是俩个当事人一块儿骂。

骂人当然也不对。不管谁对谁不对,骂人就不对。骂人只会把矛盾激化。明明很小的事,一句脏话出去,立即升级为斗殴事件,所谓“祸从口出”也。当然打人就更不对了。不管打了谁、谁被打或者只知围观不知劝架的行人沾了光,都不好,万一失手,悲剧往往不仅限于二人,还有两人的家庭、亲人。

所以古人说“让一让海阔天空、忍一忍浪静风平”是有其永恒意义的。中国历史上善争、好斗的人不在少数,但以善让、好让留名青史的也不在少数。下面我们就来看两个经典楷模:

北宋人杨玢有一首诗名《批子弟理旧居状》,这首诗出自一个真实的故事:

杨玢曾官至礼部尚书,老年返回原籍闲居。有一天,杨玢正在读书,他的几个侄子跑进来,气愤地说:“不好了,叔叔,我们家的旧宅被邻居侵占了不少,您一定要出面,绝不能饶他!”

杨玢听后,不急不忙地问:“不用急,先坐下,慢慢说。你说邻居侵占我们家的旧宅地?”

“是的。”一个侄子回答。

杨玢又问:“那是邻居家的宅子大?还是我们家的宅子大?”侄子不知其意,说:“当然是我们的家的宅子大。”

杨玢又问:“邻居占了些旧宅地,于我们有何影响?”一个侄子回答道:“要说影响,也没什么,但他们不讲理,就不应该放过他们!”

“呵呵!”杨玢轻笑一声。笑罢他转过身去,指着窗外的落叶,问侄子们:“树叶长在树上时,那枝条是属于它的,到了秋天,树叶枯黄,落在地上,这时树叶会怎么想?”侄子们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杨玢只好解释给他们听:“我这么大岁数了,迟早是要死的;你们也有老的一天,也有要死的一天。争那么点儿宅地对你们有什么用?”

侄子们明白了杨玢的道理,心有不甘:“我们原本要告他的,状子都写好了。”说完,一个侄子从怀中掏出状子,拿给杨玢,杨玢接在手中,转身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上面题了一首诗:

四邻侵我我从伊,毕竟须思未有时。

试上含光殿基望,秋风秋草正离离。

写罢,杨玢再次对侄子们说:“我的意思是做人要在私利上看透一些,遇事要学会退一步,不要斤斤计较。”侄子们这才作罢。

据一位诉讼专家研究,在广大农村地区,最容易引发纠纷的就是宅基地问题。很多家庭往往因为一个“滴水”的问题打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因为在农村人眼中,宅基地根本就不是《宪法》中所写的那样“属于国家和人民”,而是属于他自己,可以传子传孙,留传万世。可惜稍有历史经验的人都知道,越是想留传万世的,越是传不了多久,二世而终的大秦帝国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实上,很多人还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将军腹上可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杨玢、张英等人能够官居高位,经国治民,取决于他们的才能,更取决于他们气度大、眼光远、懂得让、不屑争。

5.让人就是让自己

现代社会由于残酷的竞争压力,人心变成了“狼心”,肉心变成了“铁心”。知道什么是末位淘汰吗?它是森林规则。动物为了保护自己拼命地跑,把跑得最慢的留给狼,狼把它吃掉。森林规则用在了人身上,人心不就变成了“狼心”了吗?大家都在拼命地扩大市场份额,在蛋糕不变的情况下,就是把别人的饭拿来给自己吃。竞争已经渗透到人的骨子里面,使人烦恼,心态变差。而阳光心态和包容厚德能把“狼心”、“铁心”变成“仁心”,能缔造家庭幸福、团队和谐,能让你至少增寿二年。

——吴维库(清华大学教授)

英国有一个寓言:

某个小镇有一座独木桥,桥窄至一次只能通过一人。有一天,一位绅士过独木桥时,刚走几步就遇到一位孕妇,绅士很礼貌地转身回到桥头,让孕妇过了桥。接着绅士再次走上桥,走到桥中央却遇到一位挑柴的樵夫,绅士二话没说,又回到桥头,让樵夫过了桥。这回绅士不敢贸然上桥了,他等独木桥上的人走完才匆忙上了桥。可是,眼看就要走到桥头了,迎面却来了一位推独轮车的农夫。绅士这次不愿回头了,他摘下帽子,向农夫致敬:“先生,你看我就要到桥头了,能不能让我先过去。”农夫不干,把眼一瞪,说:“你没看见我推着车吗?”话不投机,两人争吵起来。这时,河上游漂下一叶小舟,舟上坐着一个牧师,两人便请牧师为他们评理。

牧师看了看农夫,问他:“你不肯相让,是因为很着急吗?”

农夫答:“我真的很急,我要去赶集,晚了集市就散了!”

牧师说:“你既然急着赶集,为什么不尽快给绅士让路呢?你只要退那么几步,绅士便过去了,绅士一过,你不就可以早早过桥了吗?”

农夫自知理亏,一言不发。

牧师转过头问绅士:“你为什么要农夫给你让路呢?就是因为你快到桥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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