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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曾通(1)

老头抬起被铐在一起的手,举起右手食指,朝站在一旁让路的曾通点了点,接着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用食指和中指直插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将手掌平放在喉头上来回磨,来回磨……在忽然之间,曾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股从冥冥中来的恐惧贯穿了他的心。

曾通进鹘山监狱的时候,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风云人物老舜。

当然,事实上那时候曾通并不认识老舜,所以即使见了也不自知。

曾通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雨,两个鹘山监狱的看守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一个带路,一个在后面监视他。在去鹘山监狱的路上,雨水在泥浆中毫无规律地聚成一摊又一摊的可以看见的小池塘和不可以看见的沼泽,以至于让曾通和两个押送他的看守不得不一步一跳,期望能避过让人心烦意乱的陷阱。但事实上这样的方式并不奏效,所以在这条通往鹘山监狱的羊肠小道上,三人都是走得拖泥带水。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两个看守都熟悉面前这片无边无际的荒凉恐怖。如果只是曾通一个人,早就被活埋在大陷坑里了。

大陷坑,当地人叫做莽扑。它们像一群群冬眠的怪兽,蛰伏在大地深处。小的莽扑可以让一个人的腿陷进去,大的则可以一口气吞掉一个车队。最令人恐惧的是,这种陷坑仿佛有生命一样,可以四处缓慢游走,时时刻刻准备着择人而噬。而且奇异的是,每个莽扑都有一个特殊的着力点,不走到那块地上,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一旦走上去,那就只好听天由命。如果是小的莽扑,只会吞陷一只脚,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的脚锯了爬出去,反正有的是时间。莽扑吞人看心情,如果心情好,也许慢慢吞陷上三五个小时还不过腰,就算心情不好,也得半个小时。但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是看见同伴陷了伸手去拉。天知道这个莽扑有多大,一使劲,兴许方圆几十米都会开始往下陷。到那时候就不要锯腿,直接锯头锯喉还方便些。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莽扑这种东西存在,这个有待地质学家来考证。但是很明显的是,押送曾通的两个看守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讨论的。两个看守看似骂骂咧咧,其实都是小心翼翼警觉万分,沿着一条前辈走下来的路慢慢地走,而且不时停下来辨别方向。就算没有莽扑,迷路也是要命的事情。走之前曾通就被告之:“娘的!跟着老子脚印走!明白不?傻球?!踩老子踩过的脚印!”所以每次曾通胡乱走了,都会被背后押送的看守猛抓一把,骂一句“傻球”“娘逼”之类,然后前面带路的那个会回头给他脑袋上来记猛的,好让他头昏眼花,走得更歪,歪了再敲,以此循环。

雨越下越大,两个看守越发不耐烦,后面的骂声越来越恶,前面的敲打越来越狠,让曾通越来越昏。如果说天气会对人的心情造成一定的影响,那么这天的天气对暴露在荒山背后泥泞中的三人造成了伤害也是说得过去的。当然,程度因人而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对某些人有某种效果的东西,旁人看来可能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顾。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天气的话题里面,曾通正好是不受影响的一类,而一前一后两个看守正好是另一类人。头被敲晕当然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你正好明白什么叫无期徒刑的话,你就能更加彻底地了解这个问题了。

三人不乘车,并不是因为没有车,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路可以开。鹘山监狱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中央。戈壁由退化的大草原形成。传说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水丰草美,牛肥羊壮,是一个草原英雄的王国,是一个伟大可汗的后宫。但是那已经是历史。现在历史留下的现实是无尽的泥浆,灰色阴沉的天空,不时出现的划破整个天际的闪电,可以把一个车队都埋葬的陷坑,以及在不可预测的危险中努力挣扎的三个人影。

之后曾通也不记得走了多久多远,也不记得被两个看守轮番敲打了多少回,反正就在他第四次想撒泡尿、准备开口请两位押送他的看守稍事休息等他马上解决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老舜。

那是监狱的大门口,长满倒刺的锈红铁丝网在雨水中闪闪发亮,整整一队看守押着一个满脸皱纹但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老头正往外面走。老头穿着的囚衣要比曾通的破旧许多,污渍满身。他的下巴圆圆的,没有一点胡渣,让人看不出年龄。老头身上瞧不出什么特殊的东西,他站在一群人当中,没有人会注意、至少没有人会最先注意到他。

但是曾通还是看见他了,因为他一出现,前后两个看守马上戒备起来,并且和曾通一起停下让到一边。曾通明显地感到两个看守在紧张,和押送他的时候一路骂骂咧咧是两回事。所以曾通看着那个老头走出来。一看,就再也收不住。因为他发现老头也在看他。走出大门时,本来耷拉着脑袋的老头忽然抬起眼皮,看着曾通咧嘴笑了一下,让曾通心里老大不舒服。一股无法说出缘由的不舒服,如同早已湿透全身的雨水带来的寒意,附上曾通的皮肤,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能如果有人看见莽扑咧嘴笑的话,就会理解曾通的感觉了。

然后老头抬起被铐在一起的手,举起右手食指,朝站在一旁让路的曾通点了点,接着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用食指和中指直插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将手掌平放在喉头上来回磨,来回磨……在忽然之间,曾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股从冥冥中来的恐惧贯穿了他的心。这是什么意思?曾通当时想不通,他也无从思考,当他后来想通的时候,想不想通、知不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是他?”站在自己后面的看守开口小声说道,没有人知道他是问前面的看守,还是在自言自语。

前面的看守回头看了看,又瞟了曾通一眼,没有说话。

曾通忍不住问了一个必然没有人会回答的问题:“谁?”

如果这时候曾通知道老舜在鹘山的大名,如果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就不会问这个愚蠢问题了。但是他还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老舜,也不知道自己再也无缘看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

对于监狱的外面,曾通并没有时间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如果硬要他回忆的话,他会记得生锈的铁丝网,以及挂在晒衣架上随风飘荡的看守制服,如同招魂的幡。风雨中,这场景多少有些怪异。走进一处建筑,鹘山监狱的内部面貌第一次呈现在曾通面前。如果以一个字来形容这个监狱的话,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黑”字,但是曾通的第一印象却是“老”。土木结构的房子,天知道用过多少朝代的木镣铐,还有布满灰尘和裂缝的木质地板,以及让曾通最惊异的,每个墙角和走廊旁边时常出现的油灯。也许这里经常停电吧,曾通这样想到,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他没有看到一盏电灯,也没有哪怕一米电线。验收的门卫很快就让在其他地方繁琐的程序简单化了。一个看守领着曾通打开一扇门,一扇后来曾通拼死拼活都想看到的门,然后带着曾通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曾通就彻底推翻自己对鹘山监狱的第一印象。简陋只是外表,只是外面那个作为装饰或者门面用的大木房子。出现在曾通面前的,是一个似乎从山里挖出来的山洞,一条不知道通到哪里的甬道。

继续往前走,暗长的甬道,在黑暗中盘延,似乎永无尽头。甬道并不平直,而是或上或下,下多上少。看守无声地带着曾通在黑暗中默默潜行,每隔十来米出现一个趴在墙角的油灯。油灯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得飘飘忽忽,黑暗的甬道将他们拉得老长。于是远远望去,仿佛是两个足不沾地的魔鬼跟在后面。

曾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别乱想!他偏偏脑袋提醒自己,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利用仅有的微弱光线观察四周上,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越看越让自己心惊。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出现,事实上,如果单单就表面来看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玩意儿。甬道根本就是粗粗打造成的,墙壁、天花板很多地方都不平整,唯有脚下还过得去,除了少许尘土以外,倒也没什么坑坑洼洼,那也许是因为走的人多了的缘故。黑暗的甬道上不时出现的油灯,看年代起码应该追溯到半个世纪以前,如果拿出去卖的话兴许也会骗些自诩风流、其实饭桶之徒。黑暗中弥漫着一种异于潮湿的阴冷,以及一种异于寻常的诡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没有窗户,没有房间,只有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甬道本身。一个拐接一个拐,或左或右,偶尔也会出现交叉路口,一条横着或者斜着的甬道出现,宛如迷宫。路过一个岔口的时候,曾通偷眼四望,没有看到任何新奇的东西,依然是甬道、油灯和消失在尽头的黑暗。只有不断往下、偶尔往上的坡度暗示着自己是否已经到达地心深处。漫无边际的黑暗,消磨了时间观念;永无尽头的甬道,扭曲着空间的定义。压力,一点一点地增大在心头,也在黑暗中渐渐蔓延恐惧。相信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走到这里,都会不禁问自己:“我会不会永远都出不去了?”

但是凡事终有尽头,永远走不完的路是没有的。在曾通无法确认自己走了多久或者多远之后,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终于被重新修正了,一个一如甬道那端一样硕大的土木屋子出现在眼前。有了窗,有了门,以及从外面吹来的、刺骨却对曾通来说清新甚至可以说是温馨的新鲜空气。开镣铐是一道必要的程序,洗澡也是,对曾通来说非常享受。热水是奢侈的事情,但满身泥浆混杂雨水和汗水的曾通还是很乐意地接受了两个看守轮番用冰冷刺骨的井水从自己头上浇下来,一桶又一桶,冰冷的井水带来一阵又一阵泥土的腥味,伙同一片又一片的寒栗,但也着实冲去了身上的污垢,和各种复杂诸如压力恐惧之类的情绪。曾通突然理解了漫长黑暗的甬道的含义。

末了,看守递过来一条乌黑而且硬邦邦的毛巾,然后再等他把自己弄干、穿戴整齐之后把他带到另一侧的甬道里,这回走出不远就进了一个宽大的、没有任何标牌的房间。

曾通四下打量,房间靠着甬道建立,里面的摆设和甬道的单调匹配,有一个土搭的炕,上面有还算干净的被子。另一旁居然有个木头桌子和凳子,桌子上还有一盏油灯,这以至于让曾通开始幻想自己能用这张桌子和凳子干些什么事情。但是他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因为有个胖壮的穿着看守衣服的中年人进来,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那张唯一的凳子上,直坐得凳子吱嘎怪叫。

“曾通?”壮汉翻着自己带来的文件,又抬起头看着曾通。

“对。”

“嗯……”壮汉点点头,“我是这里的狱长。你知道你犯的事是判的无期吧?挪用公款五百六十万……嗯……”狱长又埋下头看他的文件,似乎在思考措辞,最后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道:“我给你一个单人间,嗯?你看怎么样?毕竟你还是个受过教育的,不能太委屈了,嗯……”

曾通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好像自己不是来蹲大牢而是来住宾馆的一样,或者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需要一个狱长以近似谦卑的口吻商量着说话。不过他很快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礼遇实在是不能浪费的机会,应该紧紧地把握在手里。

“嗯……我们这里是这样。每天下午活动三个小时,然后吃饭由我们给你端到房里,嗯?”狱长似乎很喜欢发“嗯”这个单音节,“房里有便盆,另外,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就对我说吧?”

曾通耸耸肩膀,自己才来不到几分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够说的。于是狱长像松了口气一样放软身体,疲惫地挥挥手,“画押吧。”曾通拿起笔签了字,又将两个拇指沾了印泥,盖在了那份文书上面,完成了交接仪式的最后步骤,然后两个看守扶着脑袋里面多少有点雾水的曾通走出房去。

黑暗之中,一个若隐若现的火苗飘忽不定。曾通睡在冰冷的硬炕上,四下打量,毫无目的地思索着。这就是我的余生么?牢房纯粹是在山里挖掘的甬道旁开的窑洞,门是一扇仅容人侧身而入的木门,上面有一个透气孔。门锁是最老式的那种,锁孔一眼望穿,可以内外用一把钥匙打开。这是一个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卫生设备的房间,目所能及所有物品是一张硬炕、一个便盆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传下来的油灯。监狱里面甚至没有电,也就不指望还有什么先进的通讯工具可以和外界联系。也许唯一有联系的是风。风呼啸而过,时而低沉,时而咆哮,时而断断续续,像一个时时刻刻在恻恻冷笑的怪兽,从未知中走来,掠过外面的山脉和树梢,发出呜呜的怪叫,然后又向冥冥中飞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当然,应该不能再多抱怨什么。今天进狱长的办公室,里面也未见得比自己的这个房间强多少。一样的油灯,一样的冷炕,仅有的狱长地位的体现,就是房间面积大些,和一套可以用来办公的桌子凳子。

油灯如豆,在没有任何空气流动下,在一切都静止下来的时候,时间漫长得不可思议。和狱长的房间一样,他的单人房间也是在山里面挖出来的甬道旁边开的一个窑洞,但是小了很多。看来也许鹘山监狱所有的犯人都在窑洞之中生活?这样的监狱,倒是古怪。犯人的监仓、看守的宿舍、狱长的办公室、食堂和厕所,都在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甬道两旁。更确切地说,是在这座大山的腹腔内。

曾通漫无边际地想象着甬道的情景。一条漆黑的甬道,两旁是不同的房间,他沿着甬道往前走,两旁不时有犯人的咆哮声,疯狂的眼神……或者看守的打骂声,冰冷的眼神……那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一片恍惚中,他推开甬道尽头的门,他似乎又回到了家里。他躺在拼木地板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耳边传来警车刺耳的警鸣声,他苦涩一笑,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面饼做的早饭,一个看守将还在恍恍惚惚的曾通再次提到了狱长室里。一个瘦长而有尖锐鼻子的马脸男人坐在昨天那个唯唯诺诺的胖壮狱长的凳子上,也许是他还嫌自己的下巴没有鼻子尖锐,所以用两只手指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到曾通来,他似乎很高兴。他挥挥手,让看守出去。

“曾通?”男人问了和昨天狱长同样的问题,甚至措辞都一样。只不过,声音更加尖锐,而目光也更加锐利。

“是。”曾通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欢迎来鹘山监狱,我是这里的狱长。”男人似乎得意地冲他眨眨眼睛。曾通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男人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在你的脑海里狱长一定还是昨天那个肥头大耳、说话低声下气的不成材的糟老头子?我昨天晚一些的时候把那个阴恻恻的家伙赶跑了。”男人自顾自道:“所以,昨天你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至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囚犯。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不过我还是想先见见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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