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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附:03年开始的她与Z

——在汾阳路上结束的,将在汾阳路上开始

对一条并不陌生的路,能说什么?

对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又说什么?

站在Z家一尘不染的厨房门口,她看见Z靠在银色不锈钢水槽边上,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一支“中南海”在自顾燃烧。注意这个细节,是因为它与她之前记忆的某一点暗合了。同一牌子另一支烟的红点,曾经在她的身旁燃过一条马路。

她在这个早晨要对Z说的,就是关于这条马路。

事情早在几个月前就埋下了因的头绪,有人约她写写上海的马路。电话那头报来的十数条马路,对久不逛街的她而言,都是面熟陌生的。后来她听到了“汾阳路”,她就振奋了一点精神说,这条路我熟。

接着她就主动谈出了一些情况。她说,我的小学六年级一直到高中毕业,整整七年,都是在汾阳路边上,永康路的市二中学念的。站在楼顶,可以看见隔壁那幢法式的上海工艺美术研究所里的一块草地。那块草地真是绿啊,她忍不住感叹。她的嘴里感叹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背影,不用转到她前面,她就知道,那个矮小的女孩子戴着一副眼镜,她喜欢这样“望洋眼”。在小姑娘目力不及之处,汾阳路转了一个弯,那里有一所汾阳中学。即使十几年过去,小姑娘后来长成了大姑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直隐到了眼球上,她仍然没有一个来自汾阳中学的朋友。那时的市二中学是市重点,每天早上小姑娘往衣服上别那枚白底红字的校徽时,心里都是微微洋着得意的。虽然汾阳中学在物理距离上只是咫尺之隔,但在小姑娘的心里,却被市二中学掼出几条马路去了。

在她沉默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好,你就写写汾阳路吧。

那是三月初的事,那时的Z远在英伦,即将从一所艺术院校毕业。毕业之前Z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他的英国导师困惑。这个严肃的女太太用节奏感很强的英式英语问他,难道你不打算留在英国吗?他摇了摇头。

他几乎是即刻回到中国的,戴着方帽子微微倨傲的神情也是在两个多月后,由另一个回国的同学捎回的。这个举动也让上海的一班旧友迷茫了。他们坐在他家木椅子上善意嘲笑,你回来,就是为了赶上这场非典的吗?

非典让整个上海失语了。

失语,并不单指失去语言本身。陷入同一语境的反复重复,也是失语的又一象征。这一个多月,在他听到的交谈里,他暗自数过,不出十句话,一定即将出现“非典”这个单词。

现在他靠在自家厨房的水池子边上,抽着早上醒来的第一支香烟。他是被她的敲门声唤进这新的一天里的。

第一句话,“你最近忙吗?”他用动作告诉了她答案。

第二句话,“想不想出去走走?”他有一点诧异。他和她,不顶熟的,在朋友家里见过一次面,彼此都听到了彼此的高谈阔论,但相互之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也就是说,除了最初朋友介绍的那些资料——25岁、自由撰稿人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但他笑了。笑着等待她的下文。

第三句话,“我想去一次汾阳路。”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见Z转过身去。她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但她还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她跑这么一次是有明确目的性的,虽然她的家和Z的家只隔了一条马路,但她同样不想空跑一趟。

“我需要写写这条马路。”

“但我不想写成那些随处可见的散文。”

“那些美丽的词语对任何一条马路其实都是合适的。”

“换句话说,它们没有一个能够胜任。”

“我记得,你是学习视觉艺术的。”

“我想借助你的视角,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可惜最近……”

第十句话了。Z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专业的猎手,在林子里静静等着那些动物一步步踏进预先埋设的陷阱。

如果她不说出那两个字,我就跟她跑一趟吧,但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近……最近后面,还能出现什么呢?

“最近我失恋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着Z,她把头扭向了左侧。

“你说她在等什么?男朋友吗?”

顺着她的视线,Z同样将头向左扭了四十五度,他确信,他看见了她看见的。

“你就那么肯定?”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藏蓝校服,把整张脸都包进了一只巨大的白口罩里。只有一双眼睛和在风里吹乱的黑发供人想象她口罩下的容颜。他看了一会,发现想象不出。女孩的眼睛是低垂的,引力不仅来自地心,更强的来源于她手里的那只手机。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巴掌大的脸冲着那块小小的绿地。

“如果她在等人,我希望那会是个背着乐器的男孩。”

现在她坐正了,和Z一样。他们并排坐在石头凳子上,抬起眼就能看见三行字:1937年建;1947年重建;1987年再建。

这三行字是在一个铜像的背面。

什么东西需要这样一建再建?

“这座铜像是那样的有名,以至于你常常会听身边的朋友说,‘我和我的初恋女友就曾在这里淋过雨’,或者类似的近乎肉麻的话。”

她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这样一段话,便把它复述给Z听。一边说着一边就笑了。但Z没有笑。

Z说,你不信吗?我信。

信什么?

我和我的初恋女友就曾在这里淋过雨。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和Z出了门,Z没有忘记拿上他的相机。站在路边他们商量了一会,坐车还是打的?现在是非典时期,还是打的吧。终于还是听到这个单词了,在二十句话之内。Z没说什么,已经出门了,那就只能祈愿不要碰上在空气里游游荡荡的非典病毒吧。除此以外呢?会不会碰上她?但愿不吧。为什么不呢?都六年了。六年,六十年又怎样?她还在那里教书吗?

“师傅,去汾阳路,三角花园那里。”

她把头仰在后座上,Z坐在司机旁边。从老沪闵路到桃江路、东平路、汾阳路和岳阳路的四岔路口那里,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她说,我不喜欢那里,梧桐树太多太盛了,好像吸了人的精气一样。

Z没说什么。

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夏天。他一个人回了自己租的小屋。关上门,睡在窗下的小床上。一天里不同温度的风一次次掠过他的头顶。在正午的热风里他纹丝不动,在夜半的凉风里他睁着双眼。风像温柔的河流,一遍一遍,冲刷关于她的记忆。他能感到,那记忆最初是根深蒂固的,然后松动了,再然后,就泥沙俱下了。记忆留下的空缺像被生生拔去后留下的牙窟窿。等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时,整个脑仁都在疼。

他发现自己发了一会呆,因为车停了,他没能立刻掏出钱包来。他有些自责,坐在驾驶座旁,不就是为了付钱麻利吗?算了,等会和她一起回去时,一定记得就是了。可她就一定跟他一起回去?

现在,她和Z都不说话了。有一个老头背着手迎面上了石阶,绕着俄国诗人的铜像开始倒步走。

“听说倒退走有利身体健康。”

“难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爱回忆往事呢。”

她说的话拐了个弯,但Z觉得自己还是听懂了。

“你们写文字的都喜欢那么绕吗?”

“你们?”

严格说来,Z的前女友并不算是舞文弄墨的,虽然也喜欢读读诗,有时也会拿了新写的小文给他看。但他其实看不太明白。他就老老实实说了,说我只喜欢视觉的东西,有色彩、有形状、可以由想象来扩充的。她就不高兴了,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嘴嘟起了,等他从侧面看得一清二楚了,那嘴唇才落回原先的弧度。

那天下午他和她并肩走在热闹非凡的淮海中路上。他为她打着伞。她是个漂亮的女孩,个子快和他一边高了,披肩长发,穿着连衣裙。她可真是漂亮,漂亮的女孩总是怕晒黑,他就为她一路打着伞。他的手很酸,很酸他都没放下来过,她细长的胳膊正吊在那上头呢。隔了自己的衬衣,微妙的触感让他觉得甜蜜。这甜蜜来自想象。混合着心里的甜蜜与手臂的酸麻,就是那个下午最初的记忆。他没告诉过她,他不喜欢伞。一个人的时候,就算隔着窗户看见落雨了,他也想不起拿伞的。

他们一拐入郁郁葱葱的汾阳路,他顿时觉得一股清凉和宁静扑面而来,顺势就收了伞。顺着下落的伞尖,她的左手也落回了自己的身体一侧自然摆动。

时隔六年,他坐在慢慢暗下的天色里,仍旧清清楚楚看见了那些灯火辉煌的玻璃橱窗里擦得铮明刷亮的乐器。那条路上这样的橱窗一面接着一面。他仿佛看见他和她正一次次走过。经过上海音乐学院、上音附属乐器工厂、上音乐器研究所、古典唱片行、音乐小书店、记不清名号的音乐发烧级音响器材商店,抵达普希金铜像。他们总是驻足在那张散乱头发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她在那个时候总会微微出会儿神。他偷偷看着她,看她那么专注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抵总是与诗有关了。

有一次,他贸然开口了,他说,跟我说说他的诗吧。他对这个俄国人没有丝毫了解,是他要和人决斗的?死了还是胜了?她把脸在初升的月光下向他侧转过来,半明半暗的光线,教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她似乎叹了一口气,但在他的回忆里,对那口气没有任何直接的、可感知的印象。他们的距离是那样近,衣服贴着衣服。他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吐气如兰”,那么她是没有冲着他说话了。但那声音,一经想起就在耳边响起了。“在这样一个快餐文化盛行的年代,人们已经很难沉下浮躁的思绪来体会毫无功利的诗情了。即便有……”这里她停顿了几秒钟,“……也和旁人无关了。”

这么说起来,她始终当他是旁人了?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她碰了碰Z的胳膊。

穿藏蓝校服的女孩从自行车后座上站了起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停下了。一个背着黑色琴包、扎着辫子的男孩向她迎面走来。

“等了我很久吧,傻瓜!”男孩说着,伸手撸了撸女孩的脸。

这句话她听得真真的,这声音其实并不来自路边男孩,她知道,隔了那么一段距离,她不应该听见的。可她就是听见了。

“咱们走走吧。”

Z顺从了她的提议,他们不紧不慢地走着,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以外人的眼光看,会不会当他们也是一对情侣呢?她想着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如果那个外人曾在这条马路上看到过她,如果他的记忆力没有衰退得十分厉害,那么他应该记得,走在她身旁的男孩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想到这里,她瞟了一眼身边的Z。

走过宝莱纳了,她知道那是家颇负盛名的酒吧。每次都是路过。G是不屑去这样地方的,他说,那也叫音乐?她知道他不满那里的驻场乐队。他批评过他们的技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自相矛盾的问题。如果他从没去过那里,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不满,一般出自比较得来的落差。他在比较什么?是以他的技术和他们的收入作比较么?他的收入不高,一个月八百元。他的技术,在上海玩摇滚的音乐圈里,却是数一数二的。

现在他们离藏蓝女孩大约一百来米,男孩把琴挎在了左肩上,他推着车。两个人不时亲亲热热地头并头说会话。

她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的旁观者,她把自己置换成了藏蓝女孩。一个自己看着几个星期前的另一个自己。

走到当中一段时,Z发现路被挖开了。嘈杂的声响像一个翻天大浪,劈头盖脸地打过来。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了。这让他突然觉着烦躁。

因为“非典”的缘故,上音的大铁门关了,只开了旁边一扇小门。许多人拥在门口等着。Z也曾经是其中一个。她在那里教书。他等过她许多许多次。后来她让他不要再去等了。六年后的又一个傍晚,Z不知道,自己是在经过还是返回?他一直走到校门旁的通告栏,走马观花了一张接一张的延期通知,才发现自己脚下的步子,既没快一步,也没慢一步。他心里突然就轻松了,他将以到达之前的同样步伐走向到达以后。

藏蓝女孩在挖开的路口和她的小男伴拐到了另一条马路上。他们和他们,就此分道扬镳。这让她顿时有些泄气。置换游戏无法继续进行了,别人的故事就是属于别人的,她看不到结局。

再一次经过成排的乐器商店时她发现她找不到那家店了。那家店有拉到一半的网格栅栏门,在她上一次出门时让她迎头撞上了。她立刻眼冒金星。可惜那是一记闷响,身后在练扫弦的G应该没能听见。她一出门就痛得摸到了路边坐着。如果他听见了,他会扶住她吧,陪她,送她回家,那么结局会否有所不同呢?

当时的结局,他在之前的一次约会时就告诉了她,他想要擦肩而过的爱情。而他们,交往了那么久,这肩,都快擦掉一层皮了。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也就没有了以后。这就分手了。并且命中注定她的脑门子上还将因为失神被撞出一个乌青块。

他宣布分手后的某一天,她最后一次去琴行找他。晚上八点,快打烊的时候,日光灯明亮。他坐在一排“美芬”“墨芬”琴下,管自练着。她站了一会,张了几次口,声音始终不愿出来。她心里恨着自己。连她自己的声音都懒得理她!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为学琴的女儿挑选小提琴,上了年纪的女店员用上海普通话耐心地接待,她看着那个盘起头发的女人丈量小提琴的尺寸。那位妈妈告诉女店员,她是从宝山慕名而来的,她不说汾阳路,她说她听说这里是音乐一条街,可以货比几家。她一直看着她成交完出门。

那个女孩子现在有一把称心的小提琴了,她什么时候能学会“梁祝”呢?

汾阳路,就这样走完了一个黄昏。

暮色下,她和Z上了926路空调车。只有车厢的最后一排有两个被隔开的空位。她坐了其中的一个,Z在她身后。他走到她的位置旁,对她相邻的那位乘客弯下腰,先生,您能跟我换个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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