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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次交锋

史云循声望去,只见远远一位贵妇犹如朝霞一般,款款而来,端得是光彩夺目!

史云有些花了眼,正疑惑间,只见对面的女子稍微侧身让了一下,一位太监急急忙忙从后面挤出来:“传太后口谕!”

跟史云的发愣不同,在旁边围观的丫鬟家仆门客们似乎都挺畏惧来的人,特别是听到有太后口谕之后,更是惶恐,呼啦啦跪了一片。

史云也是有些认得传讯的公公的,自己之前跟随家兄入宫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但对方记不记得自己就不好说了,毕竟当时的主角又不是自己。

自己找凶手归找凶手,一应的礼数不能废,所以也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听旨了。

“大胆狂徒!此乃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岂容你在金家放肆!责令金家上下齐将歹人抓获,听候审讯!”

史云一听,都不知道改作如何反应,倒是跟随而来的女子谢了太后恩典,之后就招手叫缩在一边的万管家出来带公公后堂领赏。

史云看着万管家的恭谨模样,有些猜到贵妇身份了,莫不是霍大将军的女儿,金赏的妻子霍梦是也!

确定了来人身份,史云也就不怕了,反而站起身,细细端详这位奇女子。

只见对方一双精美的丹凤眼,画着淡淡的浅红眼妆,细柳眉,高挺的鼻子,紧紧抿着的双唇非但不让人觉得疏远,反而趁着整体的金碧辉煌而有着不一样的威严。

梳着常见却又有些不同的朝天鬟,在头顶拢了个斜顶后,再在两边恰到好处地留了些盘发,显得雍容而不老气。在耳畔是精致而考究的双花碎簪,排成了好看的雨水间歇的点滴状,在加上垂至锁骨的蝴蝶双飞耳环,端得是一个奇思妙想。

而在头顶则是裹着一个百花头冠,点点碎花,或锦簇或散开,看似杂乱却又富于层次感,在两边则又是蝴蝶造型的金步摇,几根长长的金链子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摇一晃,却丝毫不觉得碍眼。

配合着满头的金光灿烂,金夫人穿的则是大胆的朱红色调,虽说汉朝的朝服有春青、夏朱、季夏黄、秋白、冬黑的规定,但夏天刚到就穿红色,不得不让人佩服对方的“时尚触觉”。一身齐胸襦裙既显得庄重又能凸显对方的好身材,在襦裙的选料和花纹上更是花尽心思。一根轻若无物的飘带时而随风飘逸,更给对方增加了一些非人间的气息。

大概是感受到史云的目光,金霍氏转过身,低声喝道:“公子好大的威风!”

史云笑了笑:“再威风也比不上夫人哪!”

金霍氏看到史云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些吃不准史云身份,但自己是有太后懿旨的,如果史云胆敢反抗,就是抗旨,到时候发动全城的禁卫军把史云拿下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也不怕他。

“听闻公子叫嚣着要在我的家里找什么莫须有的凶手?”

史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下:“非也非也!我的随从可是亲眼看见凶手爬进了金府的!要不然,小子也不会如此执着要金家给个说法!”

“呦,敢情按照公子的意思,随便来个阿猫阿狗,我金家也是必须合作,给个什么说法的么?”

“小子不敢妄言,只是这次事关我二哥,金家就算这次不给,以后史某也会登门讨要的!”

金霍氏一听,顿时就怒了!好你个狂徒!太后懿旨刚刚宣读完,你居然还有胆子说以后再来!这次不给点教训瞧瞧,金家以后岂不是任谁都能来的了!

所以也不跟史云继续玩外交手段,直接往后面一挥手,几个已经挽起袖子待命的家仆一拥而上,打算来个群起而攻之。

史云见对方拿着绳索要捆绑自己,怒喝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敢对我用刑?就不怕我日后找你们算账?”

众人一愣,集体停在了原地。

原来,汉朝有个不成名的法规,就是“刑不上大夫”,大意是,不能对大夫以上职务的官员动用刑罚,就连谋反大罪,按律当斩的,也不能由其他人动手,而是天子赐下一把短剑或者毒酒,对方自行了断的。

因为一般的士族大家都是有功名或者职务在身的,所以这条惯例慢慢就开始慢慢扩散,几乎涵盖了所有有身份有背景的士族子弟们。

大家眼见着史云衣着光鲜,虽未到及冠之年,但绑头发的软绸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敢用得起的,更别说史云抛在一边的软鞭,怎么看都不像俗物了。

笑话!汉朝读书人讲究六艺皆通,礼、乐、射、御、书、数,那一项包括软鞭了?在大家都忙着修习六艺以期一朝得闻于天子的时候,不是大家族,谁会那么无聊修习软鞭?

有时间有精力还不用担心生计问题的,就算不是豪门望族,至少也是在朝廷中说得上话的,而反观史云,不但明知这里是金府而敢闯,而且在金建没有刻意得罪的前提下还敢断了他一只手,要没有点背景而敢这么做,换谁都不信。

得出如此推论后,大家都不知道史云该绑还是不该绑了。绑吧,万一人家真是个人物,事后追究起来,金夫人固然是没事,但自己呢?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公子随便找几个流氓地痞什么的,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来。不绑呢?太后懿旨在前,金夫人喝令在后,你敢不绑?

所以,一时间,前院又寂静无声了,只有匆匆赶来的郎中在给金建疗伤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史云淡淡笑了一下:“我也跟你们为难,既然是太后口谕,小子不反抗便是!但你们金家要想折辱我,恐怕还是掂量掂量再说!”

听到史云开口不反抗,众人暗暗松了口气,再看回金夫人这边,脸色阴晴变幻了好几次之后,也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方法:“那么就有请公子到隔壁厢房坐一坐了!”

史云再次笑了一下,顺便给金夫人行了个晚辈礼:“敢不从命!”

说完,就回转身,示意众人带路了。

大家这次真正松了一口气,难得史云如何合作,立刻就有管事的给史云带路。

正走到回廊尽头的时候,突然从门口又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史贤弟!请留步!”

史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壮汉大踏步而来,眉目与金建有几分相似,但显然比金建要沉稳。难道是金家目前的掌舵人,秺侯的默认继承人金赏?

正疑惑间,只见壮汉哈哈大笑着,先跟金夫人示意了一下,然后远远对着史云道:“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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