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漱尘心想不妙,可已经来不及去抓岩壁上的藤蔓,只能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小腹,却不料自己没有摔倒。一根类似竹子的短棍横着抵在自己的后腰,按常理说即使有这样一根棍子抵着,可摔下去的时候后背也理应会感到疼痛,可是花漱尘却没感觉的一丝痛楚。
待花漱尘站稳之后,后背的木棍才缓缓抽离。黑暗中的那人手里执着火石,朝着三面岩壁掷去,点燃了挂在岩壁上的火把,瞬间阴暗的洞穴亮了起来。扑闪恍惚的火光下,一张冷峻似又带着些温柔的脸映现。
“刚才不知是夫人,多有得罪!”叶流觞作揖。
花漱尘借着火光朝着四下望去。洞**的数不清的竹棍直插入湖水之中,而湖面之上也露出了无数根的削尖了的竹刃。刚才的击打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穿梭于湖面而与这些竹棍对击,竹棍韧性十足一受力便会反向弹打。
这么多竹棍,相当于一个在对付和多少人?再者,稍有不慎便会跌倒湖底,被竹刃刺穿身体。花漱尘望着湖面,再打量着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能驱使一个人这么残忍地训练自己!
花漱尘还想走进湖面看看,可是只觉的浑身冰冷。小腹那里感觉发胀发重,无力再动一步,侧身便靠在洞璧上微喘。
叶流觞见花漱尘脸色泛白,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环起花漱的腰将她轻轻抱起,迅速撤离了山洞。
小屋内,叶流觞将花漱尘抱到床上,迅速提起一边的薄被将其裹住。接着,自己坐到一边。
花漱尘觉得后背一震,一双手贴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似乎不断有暖流从那双手中流入到自己体内。花漱尘知道这是叶流觞在传内力给自己,这些天清晨紫烨就会对她这么做,尽管她屡次想要拒绝,紫烨还是坚决要执行。
“我已经好些了。”花漱尘想让叶流觞停止。
叶流觞点头示意,可还是过了好一会才停止运功。扶花漱尘靠在床头,两指扣在她的腕部,为花漱尘探脉。
又是那个眼神,花漱尘心头一怔。
叶流觞的眼睛正直直地望向自己,毫不避讳。在他的眼神下,花漱尘感觉自己已经被剥离,被看透,一丝不挂地躺在墙角边喘息,感觉自己羸弱无比。脑袋里一阵眩晕,然后那些战马厮杀,血流成河的影像又开始一遍一遍的回放,花漱尘似乎听到了马蹄践踏尸体的声音,母亲身身鲜血汩汩而流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接着鼻间也嗅到了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自己什么没有经历过,为什么这一切想真的一样!花漱尘努力地平息自己,胸口一阵恶心,难受地伏在床边呕吐。
好受了一些之后,花漱尘起身带着些愠怒地眼神望着叶流觞。
叶流觞却好像毫不知情一样,不再与花漱尘对视,重新撩起棉被将花漱尘周身裹住:“夫人和紫烨,最近可否一直有按照我的方子治疗?”
说起他的治疗的方子,花漱尘不由得面颊一红,也不抬头看他了,怯怯地低下头,虽说和紫烨已是夫妻,但是某些事,虽然叶流觞是大夫,还是感觉有点尴尬。花漱尘低声回应道:“嗯”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给把脉,公主你的脉象趋于平稳。火灼之毒很快可以和体内的阴寒之气交融抵消了,你的身子会日渐好转。”叶流觞佯装不经意。
公主!?花漱尘心头猛然一怔。他如何会知道,即使当年太君救下自己父亲及兄长姐姐时,也并未知晓他们的身份,父亲也未告知。且多年以前的那场战争,早有传言花繁国女王,带着她未出世的孩子已一并死去了。何人还会知道,她的身份,即便是太君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花繁国女子。自己多年来也未提及自己的身份,甚至于时时刻刻只把自己看做是留在紫烨山庄偿恩的一剂药方。
花漱尘疑惑地望着叶流觞,心想肯定是刚才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现在听觉也出现了问题。
“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多谢。”
“夫人,这是流觞应该做的。”
自己果然听错了,花漱尘暗自庆幸:“流觞,幼时紫烨,侧颜和你经常来寻我一起玩耍,那时你和他们一样唤我小尘,如今为何这么见外。今后,你还是叫我小尘吧。”
叶流觞也没拒绝,点头应允。
“小姐……”屋外头传来芸香的叫唤声。
芸香和另外两个丫头走进屋内,看见花漱尘正躺在床上,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就着急起来。
花漱尘缓缓走下床来,笑着说她没事,又向叶流觞表示了下谢意之后,走出了叶流觞的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