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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族

时间过去了十五天,希尔雅在第一次船队停下来的地方就下了船,临走时艾伦特地走到甲板上去送她,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希尔雅也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

艾伦对于希尔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与其交好不过是为了在寂寞的旅途找一个可以谈话的人罢了,倒是希尔雅对艾伦似乎有点意思,但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希尔雅走后的日子很难熬,没有人再陪艾伦聊天,整艘船上也没什么消遣的地方,大多数学徒都是靠聊天打发时间的,一群人窝在一个房间里,谈论着贵族圈的事情,谁和谁偷情,谁有了情人,谁和谁好上了,一些人甚至把自己家族的丑闻也爆了出来,以作为谈资。

艾伦看着一群小孩谈论着这些东西,并不觉得有意思,于是就干脆一个人待着。他本想练习一下剑术,但是碍于船内空间不足,也只好作罢。后来又重新看起书架上摆着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关于巫师的,有的是正经介绍巫师的书,有的则是乡野小说,不过书中的内容差不多都是点到为止,仅仅介绍了一下巫师的一些知识,但也没有记载什么冥想方法,估计是要到学院才会传授吧。

夜深了,点点繁星开始出现在黑色的夜空,洁白的月亮也高高的悬挂在半空,散发出柔和的明亮月光。

艾伦独自一个人倚靠在船舷边上,船舱里暗不见日的生活他实在是受够了,房间里就连一盏灯都没有,走廊也是漆黑一片,上面吊着的水晶灯也不知道派什么用处的。

其他一些少年也无法忍受这黑暗的生活,一个个干脆都睡觉了,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会起床,仿佛都约好了一般。

艾伦不愿过着这种好似野兽一般的生活,干脆就跑到船舱外看起了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当艾伦凝视夜空中的月亮时,他总会想起测试巫师资质时出现的那颗亡灵之月,他总觉得那颗月亮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所看见的那条黑炎龙也并不是幻觉所能解释的,自己家族传承的炎龙血脉恐怕不是普通贵族家族所能拥有的,对于炎龙血脉,他似乎只知道一个单纯的名字,其他什么父亲都没提起过。

就在艾伦思考的时候,暴风雨来了。

呼啸的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艾伦的身上,艾伦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雨点打得有点疼了,要知道,艾伦从小浸泡药浴,体质不下于成年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恐怕没那么简单,该不会发生什么情况吧。艾伦想到这里,连忙回到船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就在艾伦回到了自己房间后不久,船队下的海面突然来了一次巨大的晃动,船只也来了个剧烈的震动。艾伦一个不稳,差点从躺着的床上摔下来,幸好及时的用手撑住了,才没滚下去。

艾伦心中不由得慌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就听见黑袍巫师的声音。“不要慌,不要从船舱里面出来,把门关好。”

他转头向窗户望去,那平静的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波涛汹涌起来,无数黑影从海下冒出来,凭借着微弱的星光,艾伦隐约可以看出那些黑影似乎都长着些鳞片和鳍。

该不会是海族来了吧。艾伦心中揣测。

海族是生活在大海中的所有智慧生命的总称,海族这个称呼中包含了大量种族,鱼人,娜迦,巨蟹武士,这些都是海族中众多种族的一员。

想到这里,艾伦连忙靠近窗户往前方望去。果不其然,在船队最前方,数道巨大的黑影堵住了船队的去路,原先的巨大震动是由于船只突然停下来才产生的。

“咔擦”

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明亮的电光把漆黑的海面照得如同白昼,艾伦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些巨大的黑影。

那是几头巨大的鲸鱼,看起来比货船还要来得大,鲸鱼身上长着深蓝色的鳞片,头上还有长长的犄角,这是刺鲸,一种海族豢养的巨大海兽。在刺鲸的身上,还站着许多有着蓝色鳞片的类人生物。

“海族,根据巫师盟约,我可以付出一些物资,但是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黑袍巫师的声音突然传出,响彻整片海域。

站在刺鲸上面的一些海族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些,最后终于下了决定。“根据巫师盟约,我们允许你们通过,并且会派出海豚沿途护送,但是你们船队的几艘货船归我们了。”海族们说的通行语虽然有些生硬,但是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这些海族平时就在这处地方活动,以抢劫为生,一旦遇到人类货船,他们就会进攻船队,把船上的货物全部抢走,要想他们不动手,除非顶过他们的三波攻击,又或是船上有一名正式巫师,这样他们才会守规矩。

随后,几头刺鲸沉入海面,潜行到几艘货船下,几次冲撞就将货船撞碎,旁边的海族纷纷跳下海,捕捞装在木箱中的货物。

一段时间后,海族将木箱打捞完,让开了道路。艾伦所在的船只也开始起航,但是,此时船队只剩下了艾伦所在的一艘船。

天色渐明,火红的太阳开始从地平线上升起,温暖的阳光将海面照耀成一片金红色。

艾伦走出船舱,望着那美丽的夕阳,心中充满了期待,原本焦躁的心也平静下来。他走到船舷边,向大海望去,可以看到,在船的两边,都有白色的海豚在海中游着,流线型的身躯不时的冒出海面,又有几只小海豚跳出水面,溅起大片的雪白的浪花。

海豚是海族的宠儿,有海豚陪同的船只,一般就不会遭到海族的进攻,先前的那支海族收到了物资,作为交换,他们让海豚陪着船只航行。

很多少年少女也从船舱里走出来,他们在床上憋坏了,这次遇到海族正好作为这几天的谈资,于是开始在甲板上开开心心的交谈,时不时的说笑着。

十几天后,船只到了一处浅滩,并在那里靠岸了。

船上大部分学徒都在那里下船了,报出要去的组织名后,在那边等候着的一名黑袍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岸边,开始前往巫师学院,十二岁以上的几个大龄学徒也都下了船,整艘船上只剩下四个学徒了,他们要去的是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

剩下的四个人中,有艾伦,有西尔维娅,一个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有里萨尔,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有西缪尔,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其中西尔维娅和艾伦一样,是去塞拉希达的,里萨尔和西缪尔是去一个叫做阿卡特特的学院。

船上只剩下他们四个了,所以彼此也亲近了些,毕竟偌大的船上只有五个人了。

又是过了十几天,差不多马上就要到最后一站了,临行前的夜晚,艾伦和西尔维娅站在船舷边,讨论着塞拉希达学院。

“艾伦,你知道吗,塞拉希达学院,很久以前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只有正式巫师才能加入。”西尔维娅看着天上的繁星说道。

艾伦注视着远处的海面,有些好奇。“哦,那现在为什么招收学徒了。”

“听外界的传闻说是顺应潮流,其实不然,我祖父曾是它的一员,他告诉我,在他加入塞拉希达后不久,学院中发生了一次意外,这次意外导致原本兴盛的塞拉希达衰败起来,大量巫师都在那次意外中死去。”西尔维娅转头看向艾伦,脸上满是担忧。

艾伦听了,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既然已经决定去那了,就不要多想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了。我们这两个连巫师学徒都算不上的人就算遇到了危险又能如何,倒不如好好努力成为正式巫师。”

“说的也对。”西尔维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深夜了,天上的繁星绽放出明亮的光芒,一时间,整个世界像是被照亮了一般,艾伦看了一眼星光照耀下的西尔维娅,就马上呆住了。

灿烂的星光下,西尔维娅犹如夜空中的精灵,如此的神秘迷人,吸引着他的目光,黑色的丝绸般的长发垂到腰际,细腻的肌肤如同白玉一般,明亮的双眸好似青色的宝石,虽然尚未长大,但从她的眉宇中可以看出,未来的她一定是个绝色佳人。

艾伦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她,西尔维娅被他炽热的目光盯着,精致的脸上不禁出现了一抹绯红,于是害羞的跑回了船舱,不敢再面对艾伦那炙热的视线。

很快,一个晚上就过去了,差不多能看到海岸的边缘了,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达最后一站了。

终于快要结束这枯燥而无趣的漫长旅程了。艾伦在心中期待着,期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毕竟,哪怕他心理再怎么成熟,他也只是个刚刚十二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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