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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乡异事(5)

天宝本身就怕蛇,加上血蛇谷事件后,对蛇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还好这蛇不大,天宝拔出匕首,当作飞镖一样打了出去,一下正中蛇的脑袋,把它死死钉在地上,蛇翻滚纠缠了一会儿,伸直了身子,就此死去。

我走过去拔出匕首,一脚把死蛇踢出老远,把匕首递还给他。

天宝说道:“七哥你也不怕那蛇有毒,刚才万一没死透咬你一口怎么办?再剜一块肉下来?”

我笑笑说道:“有毒的蛇是不会把猎物缠死再吃的,都是直接咬一口让猎物中毒而死,然后再慢慢地把猎物的骨骼都缠断了整吞下去,这蛇刚才不是用咬的而是用缠的,肯定没毒了。”

天宝一挑大拇指道:“还是七哥懂得多。”

我也毫不谦虚地扬了扬脑袋。

眼前这蟾蜍只有巴掌大小,和正常的蟾蜍没什么差别,跟天宝所说的笆斗大小相差甚远,心中大失所望,就跟天宝转身往回走,想回去继续顺河水找出路。没走几步,那只脱险的蟾蜍缓过劲来,“呱呱”两声,几个起跳,竟然跳到我们面前挡住去路,两眼直盯着我们。

我不由笑道:“小蛤蟆,怎么,你不让我们走,难道想报恩不成?”

天宝哈哈大笑道:“七哥你真会想,蛤蟆知道个屁报恩啊。”

谁知那小蟾蜍竟像听得懂我说话一样,又“呱呱”两声,转身向谷内跳去。

天宝喃喃地说道:“真他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蛤蟆难道真能听懂人话?那估计我家那老母猪可能也会爬树了。”

我噗地笑出声来,骂道:“你真会胡思乱想,这蛤蟆刚才只不过是跳错了地方,凑巧跳我们面前来了,现在不是往里面跳去了嘛!”当下我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天宝也向谷内走去。反正也不知道哪条路可以出去,跟着蟾蜍走,说不定还能找到天宝说的那个洞口。

山谷越走越宽,谷内雾气反而没有外面重,淡淡地弥漫着,前方更有隐约的清香传来。

我正沉浸在可能快要出去的喜悦中,忽听前方猛地传来“呱呱”两声巨响,如同牛吼,洪亮至极,震得山谷不停地回响,连绵不绝。

13.进入地下宫殿

这绝对不是小蟾蜍所能发出的声响。

这地下山谷怪物极多,我敢肯定,这必然又是什么毒物怪兽,心头一阵大骇。听这声音可知,这怪物小不到哪儿去,凭我跟天宝现在的体力,绝对讨不到半点儿便宜,何况我现在还受着伤。

我想赶紧拦回那小蟾蜍,以免再害它一条性命,谁知那小蟾蜍听见巨响,竟然跳得更快,“刷刷”几下已经不见踪影。

“七哥,我们上当了,这小蛤蟆是引我们来送死的,快往回跑吧。”

天宝说完,就连拉带拽地拉我往后跑,可还没跑几步,后面一阵“轰轰”作响,怪物转眼间已经追来。

听声音,速度不是很快,但每响一声,距离就拉近很多。

我知道,凭我们俩现在这样是跑不了的,于是转身对天宝说:“天宝,你别管我了,我腿有伤,只会拖累你跟着我送死,你自己快跑吧,我挡它一阵。”

天宝怒目圆睁,高声道:“七哥,要死我们死一块儿,要活两个一起活,我们跟它拼了。”

说罢,干脆也不再跑,转过身来,拔出匕首,挡在我身前,就等那怪物追来,准备拼死一搏。

后面一阵子的连声响动之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蟾蜍。

抬眼望去,只见这大蟾蜍足有磨盘大小,一跳就是两三米远,眼睛正鼓鼓地看着我们俩。

我心想完了,这么大的蟾蜍追过来,肯定不好对付,两个人都已经是又疲又倦的,我还有伤,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也不再有其他打算,干脆闭目等死。天宝也惊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大张个嘴,木雕泥塑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大蟾蜍来攻击我们,我不禁奇怪,便睁开了双眼,就看见我跟天宝救的那只小蟾蜍,正在那个大蟾蜍的前面跳来跳去,就跟小孩子在妈妈面前撒娇一样。那大蟾蜍也正看着小蟾蜍在那儿跳跃,虽然形状十分可怕,但眼中尽是温柔怜爱之色,不见丝毫凶光。

那小蟾蜍跳跃了一会儿,对着大蟾蜍“呱呱”叫个不停,大蟾蜍也不时回应两声,声音远没有开始我们听见的那么巨大和震耳。

两个蟾蜍叫了一会儿,那大蟾蜍猛地把目光看向我跟天宝,天宝打着寒战说道:“七哥,你看,它们两个肯定在商量怎么分我们的肉呢。”

话音刚落,那大蟾蜍舌头一伸,闪电般击在天宝腿上,天宝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正好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翻身跳了起来,疼得直揉屁股。

那大蟾蜍也没继续追击,反而转身带着小蟾蜍向谷内跳去。

我一见这大蟾蜍似乎没有恶意,而且也比天宝所说的那些蟾蜍还大,洞口很有可能就在谷内,急忙招呼天宝跟了上去。

我跟天宝一边跟着跑一边提防着那大蟾蜍,那大蟾蜍背上每相隔几厘米左右就有一个红色疙瘩,整个背上少说也有数十个,很是恶心,哪里敢掉以轻心,好在并没有回头攻击我们。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几间巨大宫殿,蟾蜍在宫殿前停了下来,并不进去,转身跳到一旁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这宫殿,从外形上看虽然巨大,却不华丽,都是一块一块的长条巨石砌起的,外面长满绿苔,石缝间也长满了和外面山谷里一样的蘑菇。

我跟天宝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喜,这里有宫殿,说不定宝贝就在里面,我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谁知宫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更别提金银宝贝了。一直走到第二个房间。

在房间正中间,竖立着一大块石碑,上面刻有古文,原来我曾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就停下细看。

石碑后面是个大水池,天宝不认识古文,就绕到石碑后面去看大水池。

我刚艰难地看懂了两句,那边天宝就惊叫了起来:“七哥快来,这水池里有个死人!”

我闻声跑过去一看,果然在水池里端坐着个死人,水一直漫过头顶,一点儿没有腐化,如果不是面色铁青,简直就跟活人无异。

天宝正要下水去捞起看看,我急忙制止了他。这里千百年来无人踏足,我们如果不是凑巧救了小蟾蜍,凑巧跟了过来,也不会发现这里。而且这尸体千百年不腐,肯定跟这水有关,说不定水中含有对活人不利的物质。

我吩咐天宝不要乱动,走过去细看碑文,天宝看不懂,一直在我身边问,我也不睬他,看了两盏茶的工夫,终于明白这里的来龙去脉。

我回头看着天宝,恨恨地骂了句:“妈的,没想到这地下宫殿竟然是我老祖宗盖的。”

天宝急忙问我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碑文上的记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原来这宫殿的主人,是汉武年间卫青手下的先锋玉关山。

14.碑文中的真相

碑文记载,汉武年间,汉武帝刘彻好大喜功,经常出兵征东讨西,弄得国库空虚。汉武帝的大舅子,也就是大将军卫青,不知从哪儿打探到一个消息,云南苗疆王赤珠行走天下,曾远渡东海,在海上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古墓,墓中珍宝无数,金银堆积如山。但这赤珠并未把古墓洗劫一空,而是命手下把这个海上古墓的详细位置描绘了下来,分别藏于五件宝物之中,让云南五毒教的五位护法守护。这汉武帝由于国库空虚,急需钱财,就命苗疆王赤珠把藏宝图交出来,偏偏这苗疆王生性耿直、刚正不阿,就是不买汉武帝的账。这汉武帝的老婆,也就是卫青的妹妹,怂恿他发兵攻打苗疆,汉武帝就命卫青率大军攻打苗疆,谁知道苗人凶狠异常,蛊术使毒更是高明,双方交锋下来,竟然谁也不占便宜。

当时我的老祖宗,也就是玉关山,也是使毒的行家,年轻时曾到过云南苗疆拜访使毒下蛊的高手,跟赤珠亦是交情不浅,就自告奋勇前去苗寨跟赤珠协商,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

当时另一大将张破天,擅使一把乌金斩马刀,有万夫不挡之勇,因跟玉关山私下甚是交好,担心玉关山此去会有危险,执意相随。玉关山拗不过,只好同行。

赤珠所率苗民,经过这一役也死伤过半,这位苗疆王平素甚是爱护苗民百姓,也不忍再继续交锋下去,正好玉关山前去协商,当下一拍即合。两人商定,赤珠交出藏宝图,条件就是汉武帝的大军退出苗疆,永不来犯。

玉关山回军营跟卫青一说,卫青立马同意,并且派人送了五十坛好酒去苗寨以示慰问。赤珠耿直,只道汉军已经议和,不会再使坏,便把这五十坛好酒分给苗民百姓饮用,自己跟几个高级将领一坛也没留。

谁料这些苗民百姓喝了这酒纷纷倒地身亡,不多会儿,汉军大举攻寨,只杀得苗寨血流成河,遍地死尸。赤珠在五毒教的玉蟾、血蛇、铁蜈、魔蛛、银蝎五位护法和贴身的十八金刀护卫的拼死护送下冲出重围,遁入荒山。

原来,卫青暗中命人在酒中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先毒死了大部分苗民百姓,再命大军攻打苗寨。张破天性情耿直,知道原委后大怒,责骂卫青背信弃义。卫青暗怒,表面却不动声色,表现出悔恨莫及的样子,哄骗玉关山前去寻找赤珠,并一再申明,绝不伤赤珠性命,还请命封还赤珠苗疆王的封号,却找了个借口,将张破天留了下来。

玉关山以为卫青真的只是迫于王命,现在良心发现,想找回赤珠给予补偿,就孤身前去寻找赤珠,果然在五毒教圣坛找到赤珠。

守护赤珠的五位护法跟十八金刀护卫,本想杀了玉关山以泄愤恨,却被赤珠拦住。赤珠跟玉关山交情不浅,甚为了解玉关山的为人,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出尔反尔卑鄙无耻的小人,毒酒之事肯定和他无关,其中定有隐情。当下玉关山跟他说出原委,再三恳请赤珠回苗寨受封。

赤珠手下玉蟾护法甚为聪慧,指出卫青此举实为骗局,意在骗回赤珠加以诛杀。赤珠派血蛇护法夜探汉军大营,果然探出卫青此举是个骗局,玉关山悔恨交集,想以一死谢罪,又被赤珠拦下。赤珠言明局势,眼下卫青必杀赤珠方才甘心,不然担心赤珠将宝图的信息泄露给其他人,加上苗民凶狠,使毒下蛊甚是高明,也担心赤珠改日会报复于他。

为了汉军能早日撤出苗疆,不再杀戮苗民,赤珠只有一死。只是这藏宝图,绝不能落入汉武帝之手,不然汉武帝取了墓中宝藏,肯定又会继续东征西讨,天下百姓苦也。毁了此图又怕卫青不死心,继续待在苗疆搜寻,那苗族百姓又有被杀戮的危险。当下赤珠拜托玉关山一定要保全这藏宝图,不能落入卫青之手,并命五护法交出五份宝物,然后自刎而死。

赤珠一死,玉关山本想把五大护法跟十八金刀护卫带走,一再申明势必保全他们的性命,孰料五大护法和十八金刀护卫见赤珠已死,也不欲再生,坚决不从,准备把赤珠尸体葬了后就自杀谢主。

五护法又把自己毕生修炼的五件毒物乌冠血蛇、铁甲蜈蚣、通灵玉蟾、八爪魔蛛、银尾毒蝎送给玉关山,一再交代这都是上古洪荒时遗留下来的灵物,几近绝种,拜托玉关山善待之。

玉关山无奈同意,带了五件宝贝跟五个毒物,回到军营。此时汉武帝已经接到卫青捷报,大犒三军,并封玉关山为毒圣将军,张破天为彪勇将军。

卫青得知赤珠已死,追问玉关山宝物去处,玉关山撒了个谎,说宝物藏在附近一隐秘之处,待他明天去取了献给朝廷。卫青大喜,给了玉关山五百精兵助其取宝。玉关山口上答应,晚上却带了张破天和自己的数十亲信逃得无影无踪。时下正值北方匈奴引兵来犯,汉武帝急召卫青回京商议军事,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玉关山带了数十亲信,辗转逃到这里,发现了这天然地下山谷,就在附近隐居了下来,和亲信在谷内建了这个宫殿,并把那五个毒物放养在这地下山谷中。

张破天却在这时忽然毒发身亡,临死之时全身乌青,死后数日尸体不腐。玉关山本也是使毒名家,一查之下,已知道张破天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当时看不出来,到了一定时间后才会毒性发作,置人于死地。

玉关山明知是卫青所为,但当时卫青势大,又远在匈奴,只好将张破天尸身送到茅山秘密安葬,自己则带着那些亲信在这山村里定居了下来。

数十年后,那些亲信老的老,死的死,只剩玉关山一人知道这个秘密。时下北方匈奴早被平定,卫青的爪牙到处寻找玉关山,玉关山和那些亲信此时都已经在这儿繁衍了后代,为了不连累家人,玉关山自己走进山谷,坐入那通灵玉蟾的流液之中,自己把自己活活淹死。

写到这里,碑文就结束了,下面还有一张图,图上刻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在举剑自刎,面前跪了一人,手中举着几件宝物,旁边站了一群人,神色凄然,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云南苗疆青龙沟。

15.八爪魔蛛

天宝听完,大骂道:“这卫青真他妈不是东西,哪天宝爷我遇到他,非臭揍一顿不可。”

我笑骂了一句:“卫青是汉朝大将军,尸身都找不到了,还去哪儿遇见去?”心中却暗想,怪不得进门那个石像长得跟我非常相像,原来是我的祖上,那石像前跪着的三人,肯定就是刘彻、卫青跟那个王后了。又想到祖上尸身就在这池中,我不禁黯然神伤,走到池边,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我刚磕几个头,只听水池中“咯咯”作响,水池中的尸体竟然慢慢升了起来。

只见这尸身,满头银发,鼻正口方,眉目之间跟我有五六分相似,面上略带淡定的笑容,身穿青蓝色布衣,盘坐在一块方石之上。两手端放在大腿上,右手中指和食指做剑状,直指前方。

我知道,这必是我的老祖先玉关山了,心下也不甚惧怕,又磕了几个头,口中念叨几句,无非就是后辈小子无意间冒犯祖先休憩之地,还请祖先原谅并保佑小子跟同伴全身而退等等。

天宝也跪下,跟着我猛磕头。

磕完头后,我又细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非常奇怪。一般盘坐的人两手都是并拢,我这老祖先的右手却伸出两个手指头指着前面,像是在暗示什么,但是前面是石碑,什么都没有啊。

我爬起身来,顺着老祖先的手指看去,却正看到那幅图画。

我走近石碑,正要仔细寻找端倪,身后天宝忽然大呼:“七哥快来,有东西拖了你老祖宗去。”

我不禁有点怒了,这家伙,连我老祖宗都敢开玩笑。回头正想训他一顿,却见一束银色的丝线,正裹在我老祖先的尸身上,已经把尸身提得离开了方石,缓缓向上提去。

我顺着丝线向上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大殿的顶上,正倒悬着一只足有一米见方的大蜘蛛,八只一米多长的长腿抓着殿顶的石条,露在外面的两只灯泡般的眼睛竟是黄色的,正用蛛丝把我老祖先的尸身一点一点地往上提。

我赶紧拔出匕首当飞刀使用,射向了蛛丝。“嗖”的一声,蛛丝被切断了。我老祖先的尸身“扑通”一声落下,正好落在天宝身边。天宝也顾不得害怕了,抱起尸身就向门外跑去,刚跑没几步,那大蜘蛛“嗖”的一声又吐出一束蛛丝,连天宝带我老祖先的尸身一起裹住。天宝蛮力极大,猛地发力竟把那大蜘蛛带出两米左右,从大殿顶上摔落下来。

我一见大喜,心道这么高不摔死你也摔晕你。这时我已跑到天宝身边,伸手拔出天宝腰间匕首,一挥,砍断蛛丝,喊道:“快跑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天宝继续抱着尸身向大殿外跑去。

我只道大蜘蛛这下定会摔得不轻,谁料,大蜘蛛在半空中忽又吐出一束蛛丝,“啪”的一声打在大殿顶上,庞大的身躯在半空顿住,又迅速地落了下来。

大蜘蛛一落到地面,对着我就是一束蛛丝吐了过来。

我侧身一跳,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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