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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已经是黄昏了,我独自来到了去校里的那条路上。幸好是夏天,天黑的晚。我胆子本来就小,那时候很怕鬼的。路上够静了,四野里早不见了人影。我的心刚才还是火热的,可现在早凉了下来,我骑着车沿着这条路慢慢的走着,不知自己这是要去哪里。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顺势而下到了嘴里。我尝到了眼泪的滋味,是咸的。此刻,我心里正是苦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天已经全黑了了下来。我到了外婆家,很是住了几天,后来还是回家了。是妈找到了这里接回去的。

于是我依然和小绮一道上学回家。只是我比以前更乖了,沉默了许多。虽然也有些纠结的事,但我都忍一忍让它风平浪静了。

终于到了一个不上学的日子,记得不大像节日,大概是周末,反正在家不上学。那日天很好,阳光满满的一院子。要知道在这冬天的时令里,有这样的好太阳实在难得,然而不知为什么左邻右舍却没出来晒晒这暖和的太阳,或许是去忙别的事了。这是一件憾事,我以为。只有沿院墙靠着的一排棉花杆正沐浴在阳光里,看起来像爱阳的老人正舒适着,时不时的发出些“噼噼啪啪”的声响来。我坐在门口边的小椅子上正想着事情,一撇目便看见看脚边的那口锅,也正斜着在地上装着阳来暖和呢。我嗤嗤的笑了,笑声不大,却很响亮。这里正静着,静得只有我一个人。我是在笑那口破锅,它是被我弄破了的。那还是前几天的事。我放学回来和小弟一起做饭。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致,提议与小弟比赛看谁烧的火大,于是二人拼命轮流烧火。火旺得连柴都来不及燃着就成灰了,终于锅被我烧破了,自然又挨了一顿骂。

正想着,爸回来了。

“不是让你去前山口买农药嘛。怎么还在这坐着。”他这一句话全破坏了这美好宁静的气氛。

我这才记起来我险些忘记的要紧事,连忙推车去了。爸却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又取出他的闲事宝贝——烟斗,叭叭吸了起来。

我见外边也是那般地宁静美好,便舍不得骑车快跑了,只推着车不打紧的慢慢踱着步子。来了水塘边,一眼就看见是小绮在洗衣服。我向他打招呼。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洗衣服。真懒。”

她停了手上的活儿,回过头来见是我就笑了:“不知道就别胡说。这时的水才暖得多呢——你去哪?”

我停了停,看她道:“去——一个神秘的好地方。你要不要去?”小绮道:“我可以去不?”我推车走了,“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只要你敢来。”

小绮心中真是想去了,见我骑上了车,更是急了,忙的起身又转身。

这时节水塘边的土地正松滑着呢,她一个不小心,失足滑下了水。

由于是滑而不是落下去的,那边也没发出大声大响,我骑着车也只听到了一点轻微的声响,以为是她又去洗衣服了。便没理会。好一会儿隐约听到救命声音。回头看时,小绮更是不见了。

“糟了!”我吓得丢开了车,飞奔过去,果然是小绮滑下水里了。我赶忙抓住她的手,拉她上来。这时节,水是冰冷的,那太阳照在人身上暖和,但照在水面上,只好比是冬天的镜子,有光无热。

小绮昏了过去,身上冰冷湿尽,肯定是又呛又冻着了。我擦去她脸上的水,向四处大喊几声,无人回应,又试试她的气息,似乎还在呼吸,可是我又不太懂。正拿不定注意,忽然记起秦老师说过的急救法,想试试,又不敢,怯怯的朝四周望望,没人,壮大胆子,蹲下身去,心却抖得更厉害。解开她的领口,微微分口她的嘴唇,吸足气吻着她的嘴……不知做了多少遍,却没有效果。正急时,忽的来了男男女女几个人。一年轻男子拉开我,又狠狠的摔了我一巴掌。我记得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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