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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司机的冲突

司机一踩油门,笑嘻嘻地送陈卫国走上回家之路。因为不久就可以回到家中,陈卫国长舒一口气,背靠座椅放松下来。

“先生刚来这里吧?”司机说。

“是的,刚来不久。”

“第一次来这里玩?”

“是的。”

“你算选对地方了。这家在我们这里算比较好的了。镇上还有家更好的,其它的简直没法比,哪天可以去玩玩。”

“你搞错了!我不是从里面出来的。只是在那里等车。”陈卫国终于知道他们谈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

“哈哈……误会了!你搞成这个样子,又站在那里等车,真以为……”司机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个贼呢!”见他不信,陈卫国没好气的说。

“不怕你说,我也觉得挺像的!哈哈……”那猴子一副乐开怀的样子。

“唉,到镇上了!”陈卫国自言自语。

“是啊!这里右拐,到下个十字路口再右拐就快到了。——先生做什么工作的?”司机答话。

“不说了,我要打个电话。”

司机止住话头,陈卫国从裤兜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响了老半天对方才接通。

“hello!”

“余亮,电视剧看完没有?”

“还有好几集。有什么事?”

“大事。赶紧下来!要快!”陈卫国加大嗓门,声音显得急促。

“什么大事啊!”

“先不要说那么多了,你马上下来。保证有你好处。我在市场入口等你。”

“到底什么事?你不说清楚,可别想我下来陪你。”

“我刚才在公园逛的时候遇上一个女同事,她带了个朋友,是个大美女,所以我决定请她们吃消夜。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你!”陈卫国把音量降到最低,故作神秘。

“真的!你有这么好,会把美女让给我。不会骗我吧!”

“千真万确!我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要不哪轮得到你。”

“行,我马上下来。”

“先别挂!记得带上我的钱包。”

“知道了。”

“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卫国一挂电话,司机立刻开怀大笑。要不是怕穿帮,他早就笑了。

陈卫国承认他笑得很出色,同时又认为这样发狂未免有点过于可笑,还担心他的狂笑会对自己的性命造成危险。陈卫国想制止他发狂,又因对他升起的厌恶感而不想理这个人,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这只疯猴子。

那边,余亮的胃口高高吊起,立刻往电脑上噼里啪啦敲几下,关上电脑,扑向床上翻出钱包,没多大功夫就唱着“我亲爱的姑娘”出门了。

他出门的速度虽快,却没能顺利走出大门。楼下的大门是电子开关,没有专用的钥匙开不了门,他忙中出错,忘记带上备用钥匙。大门把他关住出不去,楼上又进不了,他只能站在原地干等。只是希望不要等太久,以免给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即将见到的美女值得他这么上心,能使这个被称作“木头”、自己出尽全力也没有多大改变的陈卫国动心,必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他都巴不得马上蹦到那个尤物面前。

再怎么心急如焚,大门不帮忙也是徒劳。

好在并没困多久,一个买雪糕回来的小男生帮他开了门。余亮举起他,高兴地转了一圈,表示感谢。不过,这种感谢方式有失妥当,他把余亮看成专门在晚上抢劫小孩的坏人,在上面拼命喊“救命”。

余亮赶紧放下他,一路跑向市场。他边跑边想象那个美女的容貌,脑中闪过千百个美女的模样。等他跑到市场入口,没有看见陈卫国,把四周看个仔细也没看到他的影子,更别提什么美女了。

现实很残酷,但余亮依然相信只是出现点小差错。虽说这里靠近公园,吃东西却要去市场正门。肯定是陈卫国这个糊涂的家伙没有说清楚,他们一定在市场正门等着。是这样的,绝对错不了。号称“从不撒谎的老实人”骗人才叫残酷。话说回来,陈卫国开始搞这种骗人的把戏他这个师傅应该高兴才对,不正说明他调教有方吗?

不管具体情况如何,先打个电话总是对的。余亮拨通电话,陈卫国却不接;再拔过去,通了,喊破喉咙陈卫国就是不开口说话。

“老陈,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余亮觉得被这个呆子骗了,声势大增。

“想见美女就要多那么一点耐心。”呆子一本正经的说。

“请问一点是多久呢?”

“就是一会儿。”

“少给我饶舌,马上滚出来。”

“不会,还得请您老人家示范。”陈卫国乞求道。

“再废话我真走了!”余亮再次提高嗓门。

“大哥,您千万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到。——师傅,前面拿着电话东张西望那个,看到了吗?——我一秒后准到,到时不出现,任您处罚。这样您老人家满意吗?”今天的呆子确实不是呆子,此时的口气就像轻轻拍着旁人的背安慰人似的。

“师傅?……”

余亮下半句话来不及说出口,一辆的士蹿到跟前,吓得他连退几步。这时陈卫国光着上身从的士出来,而车上除了司机只剩下空座椅。他只得承认被骗的事实,搞了半天只不过当了一回跑腿的。

陈卫国走过去和余亮说话:

“亮亮,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救星呐!”

“老陈,你这王八,连我也骗。不过,你怎么搞成这样?——这一会功夫你跑到哪去了,竟然要坐的士回来。”

“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刚出去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在村子中间乱闯,后来走到一条灯光暗暗的马路上。我记得旁边有座用白墙围住的白色楼房,它旁边还有座天桥。反正是离这里好远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我知道,离这里不远。这个司机看你不识路,带你绕了个大圈。”

为了更好的说明陈卫国怎么被坑,这里引入一个几何图形加以说明;陈卫国所在的村子大致可看作由两条南北走向和两条东西走向的马路围成的梯形。南北走向的两条构成梯形的平行边,东边一条短很多。陈卫国住在梯形北面的斜边旁,靠近东北角,而他当晚到达的地方几乎是在梯形的东南角。现在我们可以知道司机本应从较近的梯形上部走,但他为了达到客人在被坑后还有物有所值的感受,选择从梯形底部绕远路。

“这个该死的混蛋!我非得找他算账。太气人了!”知道自己被坑,陈卫国低声发怒。

“等等!”余亮拉住要上前找司机理论的陈卫国说,“他收你多少钱?”

“这个该死的猴子竟要我三十块。”

“喂!你们两个快一点。还让不让我做生意。”司机不耐烦的说。

“你叫什么叫!越叫老子越叫你等!”

“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不要和这种人争吵。你站在一边,我过去和他理论。”

陈卫国不再说话,跟着余亮在一旁看着。余亮走到司机面前,并不说话,拿出钱包,找出一张十元的递给司机。司机不接,对他说:

“兄弟,你搞错了。是三十块。”

“我就给这么多,你爱要不要。”余亮说后盯着他,等他回话。

“三十块,少一分也不行。跟我玩狠的,我跟你玩到底!”司机恶狠狠地说,双眼直放凶光。

余亮听他这么一说,把钱收回,拉着陈卫国就走。司机见他们这样,赶紧从车里出来,跑到他们前面,伸直双手挡住去路。这下余亮火了,一掌把他推出老远。那人明见对手比他高出一个头,还是冲上来打架。人没打到,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领口,亮出拳头准备揍他。若他胆敢再放肆,保准挨拳头。

群众就是爱看热闹。见有热闹看,尤其是这种打架的场面,四周立刻聚集一大批人。又因为是打架的事,怕伤及自己,那些看热闹的人远远的分成好几堆站着;市场旁边是条河,村里的马路跨桥而过,从村里围过来看热闹的群众挤到对面桥头,几乎把桥堵上。

这时,两个同坐一辆摩托车的治安经过,看他们这架势,停下来询问情况。余亮和他们交换了几个眼色,按着他们的意思松开那人。那个猴子以为找到它的虎大王,大声叫嚷:

“这两个家伙,坐车不给钱,还想打人。竟然有这种人!竟然有这种事!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我要他们马上拿钱给我。”

“你给我闭嘴!”余亮把他喝住,同时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朋友坐他的车,这个家伙带着他绕着走。我给他十块钱,他自己不要,还跑过来想跟我动手。”

“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是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都要给你十块,是你自己不要。给脸的时候就要要脸,不要到时搞得没脸了。我就说这么多。”坐在后面的治安下来耐心劝解。

从他们用眼神交流那会那人就觉得他们认识,听完治安的劝解他完完全全明了这一形势。三十块是不用想了,只求余亮能把那十块钱给他。经过他这么一闹,余亮早就打定主意不会给他一分一毫。他站了一会,也明了这一情况,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车上,调头离开。

围观的人没有欣赏到激烈的打斗,带着失望的情绪散开了。

“这种人就是欠揍!”司机一走,坐在摩托车上的对余亮说。

“对!——你真该扁他一顿!”另一个附和道。

如司机想的一样,余亮确实和那两个治安相识,但也仅仅是今天刚认识的。余亮有烟瘾,在来的路上他就想抽烟,下车后急急地把烟叼在嘴上要点烟时才发现身上没打火机。那两个治安正好在旁边吞云吐雾、谈天说地,余亮找他们借火,顺便和他们聊了一会。临走时又拿出两只好烟给他们表示谢意,两人大为高兴,像欢送兄弟一样和他说“再见”。因此有了一两根烟交情。

现在因为这点交情得到帮助,理所当然要奉上两只好烟。有烟就有话题,他们三个走到路边,边抽边聊,还管什么工作,什么治安巡逻。有时聊天比工作重要多了!聊得投机,聊得久,还可以多抽几只好烟。既可以打发无聊的工作,又有好烟抽,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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