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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爹爹的寿辰……他故意的!”时长风蹙眉,眼神不善地扫了面前的二弟一眼,“你这件事,没有你的份吗?”

“大哥,我才没老狐狸那般无聊,他一直希望你娶李尚书的小女儿,你呢?拖了三年不说,最后还擅自做主带个女人回家,偏偏这个女子既没有与时府相配的家世,又……”见时长风瞬间变冷的眼神,非常识时务地住了口,撇撇嘴,“大哥,我可没别的意思,先走了,呵呵!”说完,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书房,走人也。

时长风在书房沉吟片刻,正想去找锦娘,一抬头,无意间转向窗外,却见锦娘一身蓝色素衣正朝书房走来。

时长风起身迎了出去,“怎么来了?有事让下人传个话,我过去找你就是了。”

锦娘将身子重心移到他身上,歇息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我到府中也有些时日了,想要逛逛,便一路走过来了,谁知书房离松林阁这般远……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锦娘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口,就怕自己的声音被路过的下人听到,窘得脸色红若晚霞,挣扎着要推开他下地。

时长风抱起她轻盈纤细的身子,轻笑,“这里不会有人看见……娘子害羞的样子还真美呢!”

锦娘红着脸,“胡闹什么啊!”四周望了一眼,确实没什么人,便由着他了。

将锦娘抱到书房一侧的躺椅上,俯身脱掉她的鞋袜,把腿放到他膝盖上。

锦娘犹豫地拦了一下,“有人来看到怎么办?”看到他为她揉腿,下人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呢!

记得上次在院中,她拐杖无意间滑了一下,险些跌倒,时长风一把将她抱起送回房间,却被途经的下人看到了,结果,第二日一早,时夫人便传她过去,轻言细语说了一上午的家常话,却是句句含着训斥,最后还是时长风解围,锦娘才得以脱身。

“这时候一般不会有人到书房的……走那么远的路,腿又酸了吧?是不是二弟又在府中布了什么鬼阵式,害你走冤枉路了?”

锦娘笑着将头依在长风肩上,“没有啊!就算有,那些简单的迷幻阵式也难不倒我的,倒是府中的小丫环总是被二弟戏耍,你这个当大哥的也不管管!”

“他若不找人戏耍一番,便不是他了。”时长风笑着说,只要不再找他娘子的麻烦,他才不管其他人怎样呢。而且多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当然,锦娘除外。

时长风揉着锦娘的腿,闲话家常地问道:“这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也都是门主教你的吗?”

锦娘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学到了只是一些皮毛,门主虽然在江湖上默默无名,又爱宝成痴,不过,他真的不是一般人呢!”锦娘说起门主时,双眸变得晶晶雪亮。

时长风微微有些吃醋,却也许久没见到锦娘这般神采飞扬的表情了,时府的环境太压抑,太严谨,束缚她了。她的身虽有疾,心中的双翅却是完整无缺,她该翱翔蓝天,搏击长空才对。怪不得小妹宁可独自一人在外养伤,也不愿意回到府中静养。锦娘与小妹虽然性情略有不同,小妹高傲,锦娘温婉,然而,其实在本质上,她们是一样的,坚强,勇敢,都有着决不亚于男儿的心胸与气魄。

寿辰后就带她离开吧!再待下去,他也受不了了。

“锦娘,爹爹下月的五十大寿让你负责打点是不是?”

锦娘微微一笑,“你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才来找你的。”

时长风看着她温柔笑脸,叹了口气,“爹爹每次祝寿,都是娘负责的,其实也并不难……只是这次大寿却是爹爹辞官后第一次办,不能太过铺张,也不能太过小气,什么人该请,什么人拒之门外,什么人得罪不得,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却暗藏风险,毕竟今日不同往日,爹爹不在朝中为官,有些事情更要小心谨慎……爹爹让你负责此事,分明是要为难于你!”

“我知道啊!”时夫人只推说自己年纪大了,身子不适,便将此事交到她手上,她能不接吗?她对时长风笑,“你不是对我说过,若是爹爹出什么难题,不用担心其他,接下便是……放心了,我有分寸把握的,这件事我可以做好,而且也有好久没有动脑谋划了。”锦娘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她深知,只有办好此事,时老爷才会真正接纳她成为时家的人,“只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时长风怜惜地看她恢复自信的笑颜,微笑道:“娘子尽管吩咐。”

锦娘深吸口气,望着时长风,静静说道:“我要立威!”

时长风眼睛一亮,“说下去!”

锦娘接着道:“我在府中无权无势,充其量是时府的贵客,吩咐下人做事,未必会尽心去办,所以我要立威,这样我才好调动他们。寿辰在下月十八,虽然时间紧了些,但只要他们听话,这次老爷的大寿,我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

“好!”时长风点头,有些目眩神迷地看着她,锦娘自信温婉的神情,竟是那般娇艳夺目,忍不住便想……

“长风,别……嗯!”柔软的唇舌被时长风占据,酥酥麻麻的感觉由嘴巴扩散到全身,全部的神志被他轻易控制了,脑中谋划的千百种方法被迫消失,空白一片的脑中只剩下时长风一人……

锦娘命令时府的下人去采办做寿时给客人用的茶具,谁想下人们偷懒忘了检查,等锦娘拆开箱子查看时,竟有一半是劣品,锦娘脸一沉,当即便把负责此事的人叫到大厅。

看热闹的下人聚集在院落中,厅中四门敞开,众人窃语,乱哄哄一片,负责此事的两人打蔫般站在厅里。

锦娘出现后,四周立时安静了下来,慢慢走到椅旁坐下,身旁的冬儿乖巧地给锦娘倒了杯茶递过去,锦娘对她轻笑着点下头。冬儿这才站到锦娘身后。

冬儿是时夫人派来协助锦娘的,自从亲眼见到锦娘轻易地破了二公子布下的阵式后,便完全改变了对锦娘的看法,尤其是相处以来,锦娘温婉恬静、睿智敏感的性情,越发吸引了她,那张平凡的脸庞,那双跛腿反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锦娘眸光冷凝地看着他二人,“王胜贤,你卖身时家为奴,签的是五年契约,如今这是第三年,是不是?”

王胜贤蓦地跪下,小声道:“是。”

锦娘又扫向他身侧之人,那人偷看锦娘神色,蓦地与锦娘冰冷的眸光相碰,凌厉的气势令他心中一颤,双腿一软便也跪了下去。

锦娘虽是柔弱女子,但心思聪颖,又在江湖历练多年,很会控制场面,揣测人心里,时府的下人哪是她的对手,因此只是刻意散发出气势,下人自然畏惧了。

锦娘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接着说道:“时成文,你与王胜贤不同,签的是终身契约,对不对?”

“是!”

锦娘又问:“这次负责采办茶具是你为主,他为辅,是不是?”清雅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冰一样寒冷。

时成文哆嗦一下,声音发颤:“是……啊!”

锦娘不再看他们,眉目一挑,对站在门侧的总管说道:“把账目拿来。”

锦娘轻轻翻看着账本,这期间,站在厅外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锦娘并未理会。

看完账本,锦娘慢慢地抬起头,眸光扫过之处刹时安静下来。

“这次的茶具共花费三百五十八两银子,扣除那半劣质的茶具,共损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时成文每月的月钱是八两,王胜贤是六两。按府中的规矩,这是要从你们月钱里面扣的。本来有管家在,这些事情也不该我管,只是夫人既然将老爷的寿辰交与我负责,便容不得一丝失误。”话音一顿,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方道:“王胜贤,你卖身于时家五年,若是从月钱里扣除,只怕余下这两年,也只是做白工了,听说,你家里还有妻儿要养……”

王胜贤磕头道:“小姐开恩!小人愿意做牛做马,只求赏小人一家糊口钱。”若是每月月钱全部扣掉,他在时府倒是饿不死,但家里的妻小怎么活!

锦娘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我适才询问过管家,你在这三年里,做事还算老实勤恳,这次也是初犯,我也总不能把你往死路上逼,这样吧!你每月只需交二两银子即可,你若是做得好,契约期限一到,时府也不为难你,放你走便是……按规矩,是要罚十鞭子的,看在你认错诚恳的份上,折半,打你五鞭。”

“谢小姐开恩!”王胜贤感激地磕头。

时府管家突然开口道:“那亏欠的银子……”

“记在我账上好了!”却是时长风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只是……”管家还想说些什么。

时长风眸光一冷,“怎么?还有异议吗?”

“不……没有!”管家迟疑一下,没再说什么,退到一旁。

听到总管之言,王胜贤七上八下的心这回终于放下了。

时长风笑着走到锦娘的下首坐下,冬儿眼明手快地递茶过去。时长风低头喝着茶,也不言语,只是他坐的位置就暗自表明了现在一切都由锦娘做主。

仆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看来大公子的确很疼爱这个看似平凡女子啊!当下轻视之心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锦娘眼含深意地看了时长风一眼,便将眸光转到时成文身上。

“时成文,你签的既是终身契约,那便是时家的人了,你的姓也改姓了时,按说时家也是很器重你的。”毕竟卖断终身的下人要比其他人待遇好些,不但月钱多了,干得好了还会升为管事的。时成文便是其一。

“这样,你同王胜贤一样,每月上交二两银子,若在府中认真做事,那么两年之后,余下的也不用还了。不过……”锦娘话峰一转,“这件事你要负大半的责任,若这样便草草了事,只怕有人会心存侥幸,认为我锦娘好欺负了。时成文,我再罚你十鞭子,你可心服?”

时成文哆嗦了一下,“小人……服!”

“那好!”锦娘点下头,当即吩咐将两人一同带下去,就在院中、众目睽睽之下抽了鞭子。

惩罚完毕,锦娘静静地吩咐道:“去请大夫给他们看看伤……另外,休息一天。”

管家这时站出来对院中人说道:“没事的就散了吧!大白天的,难道你们手里的活都做完了吗?”众人窃窃私语着慢慢散去。管家面无表情,对锦娘,时长风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锦娘这时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转首对上时长风温柔的眼眸,轻轻一笑,“谢谢!”

不待时长风开口,一边冬儿嘴快地说道:“小姐这次做得好,赏罚分明,恩威并重……嘻嘻!我看等老爷寿辰一过,冬儿就该叫小姐少夫人了!”

锦娘轻叹口气,“若非长风及时出现,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听我说话啊?看笑话的成分倒是多些。”不过经过此事后,应该会好转些,起码不会再对她敷衍了事。下人或许不怕她,但对时长风这个大公子还是顺从的。

时长风起身走到锦娘身前,笑说:“我娘子这般厉害,谁敢不听?你那几鞭子抽得恶狠狠的,毫不容情,谁还敢不用心办事。”

锦娘眸光闪了闪,也笑了,“听你的口气,我好像是个恶主子。”

冬儿见两人说话,越来越越近,越来越亲昵,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岂知却看见时长风背在身后的手朝她挥了两下,冬儿了然地眨眨眼,识趣地悄声退出厅外。

时长风俯身,嘴巴几乎碰到锦娘发红的耳朵,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是啊!怪就怪在被打的两人不但不会怀恨在心,还会对你心悦诚服,不但威慑旁人,还收买了人心……”

锦娘侧身,头避开他,“你又在胡闹,冬儿还在……咦,冬儿呢?”哪里还有冬儿的影子。锦娘无奈,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真不知时长风这几日是中了什么邪了,一有机会就一脸色迷迷地逗弄她。若质问他,他便会理所当然地说什么越看越喜欢,越情不自禁,越加……

“喂!你躲开……”锦娘脸红地推开时长风俯下来的身子。天啊!这若是被仆人看到了,她刚刚建立起的威信又会荡然无存了!试想谁会敬重一位尚未成亲便与男子在大厅亲热的女子啊!现在还真怀念他淡漠疏理的样子。

见锦娘当真有些急了,时长风才退到一旁。“娘子……”

锦娘瞪他一眼,拿起身旁的拐杖,站起身,“……你别过来,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呢!”有他在,除了把她挑拨得脸红外加心忙脚乱,什么也做不了。

时长风乖乖地坐在原地,直到锦娘纤细的身影消失,才拿起早已凉掉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大哥,真是悠闲啊!”时长雷优哉游哉地晃了进来。

时长风抬起头,适才温情的眸光已恢复平日的淡然冷漠,扫了二弟一眼,“你刚才看了很久啊!”

“怎么?只许老狐狸派来的人看,我就不许偷看两眼……呵呵!也别说,你与大嫂亲热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项嗜好?”时长风挑眉,冷哼一声。

时长雷不以为然,神情似笑非笑,“大哥,你说爹爹的用意究竟何在?”

“你不是早猜出来了吗?”时长风斜睨了一眼表情惟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你看戏够久了。”

“哪有……”时长雷一副无辜的表情。

时长风站起,举止潇洒地弹了弹下摆,“既然你这般有空闲,那么密函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好了。”

“怎么可以……”时长雷怪叫,也不想想,大哥不在的时候,这些事可都是他这个弟弟在帮他处理啊!

“你处理这类事情最是拿手,而且那些人本来也归你管……”时长风望着眼前刻意装出委屈模样的弟弟,淡淡说道:“今早我跟爹爹商量过,他也认为你处理此事正合适……毕竟你最清楚该怎样防范被人暗杀,不是吗?”时长风淡淡一笑,说不出该是嘲讽多一些,还是戏谑多一些,暗杀的事做多了,自然最懂防范了!

时长雷瞪大眼睛,有苦说不出,他怎么又被大哥陷害了?

他老爹爹辞官后,本来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岂知却接到密函,有人要在大寿之日暗杀老狐狸,唉!这就是辞官的坏处,没了权力,以前朝堂上的对手,自然不会放过伺机报复了。好在他老爹官虽辞了,势力还有一些,皇上对时家也留着情意。

看到大哥向门口走去,他忙喊道:“大哥,你把事情推给我,那你做什么?”不甘啊!

时长风转身,轻轻一笑,“自然是陪我娘子了!”

时长雷冷哼一声,“大嫂做得再好,若那老狐狸不高兴,还是会挑出毛病的。何况这次又参进暗杀的事。”

“谁说我要讨好爹爹了!”时长风神情淡淡,“我只是想让锦娘高兴而已。”顿了一下,又道:“爹爹寿辰结束后,我便带锦娘离开,顺便去探望玉儿,她一个人住在深山沟里,想来也正寂寞呢!”

“你去看妹妹,没人拦你,只是带大嫂离开……只怕爹爹更加无法接纳这个儿媳妇吧!”他爹虽然嘴上没表示什么,但还是喜欢那种相夫教子、安居于室的女子,尤其是出了妹妹那件事以后。

“是吗?”时长风一挑眉,“我看未必,而且府中气氛太过压抑,不适合锦娘。”他的锦娘,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鹰才对,江湖的广阔天空才更适合她,他喜欢看她站在同伴面前自信神采,喜欢她温婉宁静的笑靥,而非在府中强装出来的笑容。

“她对你真的那般重要?”

时长风静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复杂难懂,突然抬起头直视二弟,慎重地道;“你的大嫂,只会是她!”

时长雷头一次见大哥露出这般郑重其事、认真的表情,神情不禁动容,叹了口气,“大哥,你真的变了!”

“是吗?”时长风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就好好办那件事,别让杀手有机可乘,寿辰上绝不能出一点意外,爹爹的性命很重要,但也不能让爹爹找到责怪锦娘的把柄。”说完转身走出大厅,自是去寻锦娘了。

时长雷望着大哥消失的背影,愤愤不平,暗忖:怎么没见你关心关心我啊!时家的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小妹心里只有妹夫一个人,为他可以不择手段,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如今大哥也一个模样,那般淡薄冷漠的人竟然也动了情。

唉,可苦了他了!

自从那事之后,锦娘吩咐做事,仆人认认真真,没有再敷衍了事的。加上时长风从旁协助,锦娘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时老爷寿辰当天,热闹非凡,宾客云集,地方官员、此地望族纷纷前来祝贺,甚至皇上也千里迢迢派人送来贺礼。

酒席就有上百桌,锦娘将各个工作都分派得井井有条,每样都细细照看到,只是却并未正式出现在宾客之间。

月上中天,时府仍然灯火通明,时长风看到二弟递过来的眼神,找个理由离开宾客云集的前厅,朝后院走去。却在途经东厢房时,由屋中传来锦娘特有的温婉音质。

时长风脚步一顿,蹙了下眉,转身进了屋,抬眼见锦娘手里拿着礼单,正与下人一一清点对照老爷寿辰接到的礼品。

“忙了一天了,怎么不回屋休息?”时长风有些心疼地开口道。

锦娘转首,见是时长风,微微一笑,“客人还没散,我怎么放心回去休息?正好趁这个空档把这清点一下。明**爹问起来,我心中也有个数。”

时长风眉蹙得更深了,尤其是见到锦娘眉间那掩饰不去的疲倦。走到她身边,轻叹口气,“站了一整天,腿痛不痛?”

锦娘抬首,在时长风温柔深邃的清亮眼中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笑靥,“没什么,有些酸而已,我没那么娇弱的。”

时长风仍一脸深沉,不见缓和。适才屋内的两个仆人在时长风进来后便退到了门外。

锦娘左右望了两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你疼我,就不痛了!”眼眸流转间,一抹娇羞染上双颊,红彤彤透着一股娇媚。

时长风眼里神色变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门口却传来下人的回话,“公子,老爷在书房正等你过去呢!”

锦娘一笑,“你去吧!我一会儿便回房休息!”

时长风深深看她一眼,轻声嘱咐道:“别太累了,我一会儿回来。”

时长风离开后,锦娘同两个下人照着礼单接着清点礼品。轻轻捶了捶酸痛的腿,大致扫了眼礼单,吁口气,幸好,快清点完了。

蓦地,觉得礼单上一处人名不对,蹙下眉,命下人找到那件用红布包裹的物品。

下人打开来,突然一声惊叫,看到盒中的物品后,惊骇跌坐于地。

“怎么了?”锦娘由礼单中抬起头。

“那,那……”下人浑身颤抖,眼露惊恐手指着前面的礼盒,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锦娘将礼单交给身旁的那人,拄着拐杖走到礼盒面前,看到那物,也是一阵心惊。

盒子中央竟赫然摆放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锦娘虽然心中惊悸,但毕竟不是一般寻常女子,并未像仆人那般失态,冷静下来后,当机立断地说道:“立即去向老爷及公子禀告此事,还有千万不得声张出去,尤其是不能让前院的客人知晓,明白吗?”

“是!”下人一脸惨白,由地上爬起,转身踉跄地飞跑了出去。另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陪锦娘留在房中,战战兢兢地往前凑了凑,说道:“小姐,那里面……好像还有一张信笺。”

锦娘点了点头,眉心微蹙,“我看到了。”

稍刻,只见一行人匆匆赶来。时老爷是今日寿星,一身裁减合身的华服衬托着身体越发强健,只是此刻的神色却深沉得吓人。

身旁的时长风同样一脸凝重,进屋后却直奔至锦娘身前,“还好吧?”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锦娘微微摇了摇头。

时老爷看到那物后,脸露怒色,伸手正要拿起那张信笺,却被锦娘出声拦住了。

“小心,或许信笺上有毒。”

“不错,爹爹,让我来看。”时长雷也被仆人由前厅唤来,走到门口正听到这句话。

时长雷用布遮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信笺,再由怀中取出一瓶药水滴到信笺一角,瞬间白色的信笺变成绿色。时长雷凝眉,沉声道:“果然有毒!”

时老爷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看向锦娘,却见锦娘微微蹙眉,一脸沉思的表情,身子无意识地依在时长风身上,竟有股说不出的和谐亲昵。

时老爷复杂的眸光闪了闪,并未说什么。

时长雷看完信笺上的内容后,隔着布巾小心递给时老爷。时老爷也用儿子的方法,扫视完信笺的内容,冷哼一声,愤然将信笺摔到地上,“混账东西,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老夫吗?”

时长风神色平静,俯身隔着衣袖拾起,看了又看,许久,沉声道:“加上这个,是今日第三次了。”

那边的时长雷却笑了,“爹爹,谁的寿辰也比不上你的寿辰这般多姿多彩,惊心动魄!”他可是刚刚拦阻两批杀手。保护爹爹的安全并不难,难得是要保护得悄无声息,绝不能让宾客察觉。

此刻,一直沉思不语的锦娘抬起头来,静静地对时长风说道:“把信笺拿来让我看看!”

时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笺递给了她。看到锦娘略显疲倦的神色,暗自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却事与愿违,被她碰个正着。

锦娘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到鼻间谨慎地闻了一下,淡眉微微蹙起,又沉思半刻,方道:“长雷,你可知这是何毒?”

时长雷道:“大嫂,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五毒鳞!”

大嫂!时老爷皱下眉,扫了二儿子一眼。他还未承认呢!时长雷虽然早就对锦娘大嫂、大嫂地叫,但在爹爹面前却是第一次。

锦娘点了点头,想走近那装有人皮的盒子,却因站得久了,血流不畅,起步时膝盖一弯,险些跌倒,一侧的时长风适时扶住她的身子,“你别动,我来吧!”

也不管时老爷此时青筋突跳的额头,衣袖一扫,顺势扶着锦娘在一个大的礼箱上坐下,并把锦娘要看的东西移了过来。

锦娘全部思绪都在那件物什上,也未注意到此刻她与长风过于亲密了。倒是时长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最后,偷偷招呼下人,搬来一把椅子让时老爷坐下。

时老爷一脸欣慰,感激涕零,还是二儿子孝顺啊!将来爹爹将家财全部传给你!

锦娘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长雷,你能否对我说说,他们前两次是以什么形式出现的?用了什么杀招?”

时长雷依言,将前两次的情景叙述一遍。

时老爷一脸深沉地坐在旁边听着,眼中神情中却带有一丝的不以为然,实在不解这女子能看出什么端倪,更不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二儿子何以对她如此信任。

却不知自从锦娘轻易地破解了时长雷所布迷幻阵后,时长雷对大哥看中的这个女子便再无轻视之心,适才见其神色,便猜出锦娘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是以对锦娘所问问题知无不言,毫不隐瞒。

时老爷若再细想便会明白,连他一向淡漠冷情的大儿子都对锦娘动了情,何况他那最喜与聪明女子打交道的二子呢!

听完时长雷的叙述后,锦娘沉静的眸光一变,“还有一次,而那最后一次才是真正的杀招!”

“什么?”众人一惊。

锦娘深吸口气,说道:“世间有句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相信所有人都听过,江湖上也有一个杀手组织,他们每次杀人都分成几步,正常杀手组织都是一击不中便即撤退,最多三次。只有他们则完全相反,每次接到任务都会细心部署,他们不求一击即中,前三次只是分散人的精力,最后一次才真正夺人性命。”

时老爷不愧被二公子称之老狐狸,听到别人要谋害他,仍然端坐椅中——虽然脸色惨白了些——眼露疑惑地问道:“你因何会知?”

锦娘笑了一下,“伯父难道忘了,锦娘出身江湖啊!”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意味,虽然一闪而逝,却仍被时长风捕捉到了。眉心蹙起,知晓她又想到了他们之间身份区别的事情上了。

时老爷点了点头。

“大嫂,以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动手?”时长雷问道。

时老爷也一改不以为然的表情,同样一脸虚心地看向锦娘,毕竟命很重要嘛!至于是否接纳她成为儿媳妇,这个……以后再说。狐狸毕竟是狐狸。

“以我的推测……”锦娘声音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家,最后把眸光投到时长风身上,咬下唇,脸颊微红。

“会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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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重点围绕河北省普通高校就业政策,河北省大学生就业形势、特点,河北省省情,市、县经济发展水平,省属企事业单位和群众团体每年需要招聘大学生的情况以及大学生在就业方面存在的问题与要求,公务员考试方法与技巧等方面进行研究。为便于大学生参加公务员考试,选取了河北省近几年公务员考试试题,同时考虑到部分大学生要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还选取了国家和部分省市公务员考试试题,以供大学生参考。
  • 冷情少女闯校园

    冷情少女闯校园

    【这是一部由六个人引发的爱情故事,这是一幕尽情挥洒泪水与欢笑的青春热血盛宴。】她,是国民初恋,绝美杀手,时而高冷,时而呆萌。他,是国民男神,极品boss,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给她一场最难忘的爱恋,而这场梦幻般的故事却成为了她一生中最不敢想的噩梦。五年后,死而复生的她再次归来,成为了他公司里的首席设计师。她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所有事,本想过最平凡的生活,却在兜兜转转之后再次陷入了他的陷阱。恢复记忆后的她,面对的却是与他的生死之战。她在他面前举着枪,妩媚一笑:“想要我的心,不如拿你的命来换,如何?”酸酸甜甜的青春,懵懵懂懂的爱情,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 泥胎

    泥胎

    长篇小说《泥胎》故事概况:围绕几个曾亲身经历过日本兵侵害侥幸活下来的山里人,以及他们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那个艰难而特殊的岁月里,所演绎出来的一段惊世骇俗传奇。主要人物:山女——中条山战役失败后从红石崖跳下黄河大难不死的一名新兵,为了守誓,像平常女子一样嫁人生子,养活了六个儿女,临死之前又绝然解除婚约,要死后与抗战时壮烈的连长合葬一起。黄二杆——敢拿扁担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拼过刺刀的山里汉子,因恨而憋疯,活着时就一个念想,要让跟他一起同鬼子拼刺刀惨死的七位好汉都睡上棺材,重新安葬一回,心愿没了,以其极端死法离开人世。柳条——遭日本兵祸害,毅然加入队伍报仇,并心甘情愿给团长做了贴身勤务兵,二十多年后,背着旧军阀小老婆的骂名,被红卫兵抄家游街,家破人亡,逼走他乡,不知去向。水清——缠着一双小脚的富家女子,十七岁时叫恶人陷害,让日本兵抓进兵营强迫做了随军慰安妇,受了整整四年生不如死炼狱般的苦难,孤独活在世俗重压之下,几次点火要烧死自己。山根——抗战时特务连最小的勤务兵,红石崖上死里逃生后,一直默默守在远离人烟的山崖下为连长和战死的战友们修墓看坟。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成家,是个没有生产队,没有户口的黑户。合天意——从岩板街布铺的少掌柜到公私合营后的供销社营业员,一辈子循规守矩的老好人,大情义面前去冲破世俗,做出了惊人之举。合天明——在学校因反抗日本人强迫学习日文,翻墙偷跑被日本兵抓住用皮带抽瞎了双眼,解放后凭着学会的山野小调,为四邻八村过红白喜事的乡亲们唱曲打镲,半乞半讨为生。周盖黑——堂堂一团之长,在中条山跟日本军队打了三年防御战,战役失败后生死关头,抛下了红石崖上伤兵部下,南渡黄河逃离战场,隐姓埋名。后被家乡政府押回受审,判处无期徒刑。文化大革命运动中,保外就医的他叫红卫兵抬出黑屋晒太阳,活活斗死。车轱辘——年轻时有名的赖皮混混,一次化装混进岩板街日本兵营想白睡日本娘们,阴差阳错打晕了个日本军官,抢了把指挥刀出来,并凭此战后了功臣,当上了公家人,一步步爬上供销社大头头位置,最后因欺男霸女成性,死于非命。本文共三十六章,约四十万字近百个人物。
  • 孤傲狂后:风华绝代

    孤傲狂后:风华绝代

    叶辰璃,21世纪美国A佣兵团首席教官,出身华裔毒医世家,悬崖丧生,一朝穿越。血脉尊贵,命运坎坷,这算个毛!?这个世界,我最拽!
  • 古董街12号

    古董街12号

    神秘的占卜术,早已在世界上失传。然而在古董街,却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古董街12号,永远穿着红衣的一个女人,经营着一家塔罗占卜馆。不管天下哪里来的人,绝不能问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但却有一种很稀有的生物—鬼。
  • 江南水印

    江南水印

    他的好友前世是一个另人非常不敢想像的疯狂之人,为了长生不死却和自己的曾孙女曾外孙女恋爱,为了爱情而逆天而行,被天惩罚而魂魄两散,后世变成一个天下无敌的战神,而他则是一个大侠梦,无意间落入瑶池界四水潭将江南水印开封苍穹之魔王,自己则要从这些自食果实里去平定,而她则是他的冤家,一个辣的让你头疼,辣的让你喜爱的小辣椒,一段让你想都不敢想的爱恋,一个让你看都敢看的世界,一段让你前所未有的奇幻仙侠之旅,一起去见识一下那个在水印世界的世界吧,……
  • 血族公主复仇记

    血族公主复仇记

    星辰暗淡,时光流转,血魔两族乃天生之敌,两大种族实力相当,对战结果最终如何?血族覆灭,血族公主带着仇恨,来到人界,以全新的身份开始复仇之计!无常的命运将她与魔族王子安排在了同一班级,可她却并不知道,自己一直所欣赏的同桌,就是灭掉自己全族的凶手之子!一次偶然间的生日宴会,一段献媚讨好的卑微言语,一场本以为简单无比的刺杀行动,令她幡然醒悟!她会怎么做?而魔族王子又该如何应对?令血族覆灭的凶手最后又会如何?魔族王子是否会帮助自己于的父亲?而血魔两族绵延千古的战争又是否还会继续?这一切的答案,都在于血族公主和魔族王子的选择!
  • 零曦

    零曦

    一本小说,就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叫零界。十三审判的使命,十二裁决的命途,三皇五帝,五十二位神灵,风云变幻的世界。十三神禁器的觉醒,不屈灵魂的呐喊,被黑暗所笼罩的世界,一点点晨曦刺入。一场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一场场终结三大种族的湮灭。史诗般辉煌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刺破黑暗的晨曦,一缕希望的光芒,在这零界的巅峰上闪耀。零界的晨曦,再次……辉煌,整个世界。照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