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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是懵懂少年情

窦宝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头皮发麻,左半边脸火辣辣的连着舌根都失去了知觉。铁柱和田千秋半张着口,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惊住了。当窦宝搞清楚,刚才确被对方为首那个男子打了一记耳光后,恼羞成怒,径直冲上去同对方撕扯起来,铁柱这时也回过神,赶忙冲过来帮忙。只有田千秋依旧站在原地,任北风拂面而岿然不动,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内侧缓缓的流向脚面,最终在地面上汇聚一滩。

卖花女孩眼见的打起来,也不管自己的篮子,拔下发钗,披散着头发冲向扭打着的人群。本来窦宝和铁柱已经处于被制服的境地,对方毕竟大了几岁,加上人数上的优势(我们的护花大侠没有参战),一场战争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女孩拿着发钗疯狂的一路乱扎,顿时扭转了整个战局。二胖试图抓住她的手,女孩就用牙齿撕咬二胖。大家被这血淋淋的现场吓住了,女孩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三个男子又不愿对女孩动手,无奈,只能愤愤的离去。

窦宝眼见对方走远,站起身来。对着还在手脚乱舞的女孩说“花朵,别练了,他们走了”好半天,花朵才停下来,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趁着天色还没黑,四人买了些烧饼暂时垫补一下,就往三家村的方向走了。由于打了一场败仗,大家的情绪都不怎么高。只有花朵显得格外的兴奋,一路上不断回忆着对方被她的神针扎了多少下,又把那个叫二胖的手咬的鲜血淋漓。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先不要提那个三家村壮丁互保团,等开春后我们成立了你再说。你这么一报号,人家就知道我们的底细了。”窦宝打断花朵,扭头对铁柱说道。要说几个人里最懊恼的就算是铁柱,他为人坦诚刚烈,对于打输了仗最是走心。今天又被窦宝教训,心里更难过,于是就更加不肯说话了。窦宝以为他在反思,于是把目光掉向田千秋。“你为什么不出手呢?田大侠。”田千秋被这么一问,顿时满面绯红,这时被北风抽干的裤子像一个冰坨子似得摩擦着他的腿。

四个人渐行渐远,身影在乡村的小路上被拉的越来越长,最终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之中。

许镇到三家村中间隔着一条不窄不宽的小河,河水九曲回肠的通向静美的秦淮河。窦宝一行人来到小河边时太阳已经只剩半边脸了,小河边停靠这一只小船。沿着船沿坐着个女孩,皮肤微黑,双手拄着头望着河水的波光粼粼正在发呆。

“招儿,发什么呆呢?”窦宝扯着嗓子老远的喊道,往常一见招儿田千秋必定有说不完的话,可今天他老远的躲着,生怕人家发现他。听见窦宝的声音,招儿吃了一惊随即回过神,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啊爷回去吃饭了,要不是我等着,你们且回不去呢。”招儿的声音空灵清脆,借着河水的滋养和空旷的田野更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像似在你的心底响起,牵动你深深的思绪。

“别提了,碰上几个无赖,真倒霉”窦宝含糊的说。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回到村子里谁都不提今天的事情。只有花朵憋着想把自己的英雄事迹传播世人,可是窦宝不让说,连招儿也不多问,她就只能憋,嘟嘟着嘴坐在船上静静听着船划过水面的声音。

“听说明天晚上南京城里有一出大戏,就在秦淮河岸边搭台子。我阿爷说可以把船借给我们,只要按时回来就行。”招儿打破了如梦境般的寂静。“不去了,这几天霉气。”窦宝愤愤的说。招儿那双如河水般清澈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失望,她随即转向田千秋。那眼神带着无限的可怜和祈求。田千秋自然知道招儿的心思,他护花大侠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况且他早就对招儿动了心,发誓说早晚娶她过门,只是招儿一直不愿意。如今招儿主动向他求援,哪有不管之理。

“窦宝,咱们真应该去看看,听说是阮大铖的新戏《燕子笺》,虽说阮老头这阉党祸国殃民,但戏写的还是好的。”田千秋劝说道。花朵也在一旁极力怂恿,她是个心里不装事,哪热闹往哪钻的人。“好啊好啊,我们早点去,卖些花赚点钱,也逛逛那南京城的夜市。”说罢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窦宝看到大家兴致很高,也就不再拒绝了。招儿很是满意,可以跟窦宝一起看戏,虽然还夹带着许多人,但终究是很开心的。无意中又看到田千秋拿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为着表达感谢,她朝田千秋笑了笑。这一笑田千秋铭记在脑海里,久久的回味着,直到进入沉沉的梦乡。

五人相约明日清晨早早的吃过饭,坐着招儿的船去南京城里。招儿和花朵去卖红蓝花,窦宝三人则去占领一个好位置。窦宝又安排好其他相应事宜,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真。。真。。他娘。晦气”二胖一边走一边嘀咕。“南梁大哥,咱不能这么便宜这个小妮子,哦对,还有三家村的窦宝那几小子。要不以后在四里八乡就别想混日子了。”说话的正是尖嘴猴腮的男人。被他换做南梁大哥的是白天打了窦宝一耳光的,他可是新沙乡地面的人物,大名叫阮南梁,按辈分来说,还是那位阮大铖的表侄呢。仗着曾经的辉煌为霸一方,官府都不敢轻易过问。窦宝几个人只听过他们的名字,不曾见过真人,所以跟他们起了冲突。

“二胖、猴子,你们不用急,看我怎么收拾这几个小子。以为我阮家完了?”阮南梁一边说话一边带着猴子和二胖来到镇上的酒馆,三人点了鸭肉烧麦和几个映节的青菜,又叫来一壶酒,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后,阮南梁坐镇许镇,二胖回新沙调兵,猴子则去下河村联络莽八。就等着天一亮杀到三家村,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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