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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罪恶之河的狂欢

在宇宙学院每个角落里面都充斥着神秘与惊心动魄,亚历山大在黑格尔教授的陪伴下,拉着历经地球、复活星、波涛星、汐星的阿尔法,扔下了那些正在被贪婪与懒惰等恶魔折磨的生灵,开始出现在另一个角落里面。

“对于无药可救的灵魂,我们汐星人向来就是如此:给他们创造一个自生自灭的机会,让他们在这个机会里面找到自身的出路;如果不幸迷失自我的话,那他们就会在这宇宙学院里面虚度一生。”亚历山大这样对阿尔法说,但他很快就又补充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你的朋友们也是非常聪明的,他们会自己走出围城来,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

但这个被称之为聪明的孩子,他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他的脚底下的去了。阿尔法的身躯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当地,尽管是亚历山大拉着他的小手,但他的身躯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因为他的脚步不远的地方不在是平坦的地面,而是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是一条游曳着无数生灵的河流。

这条河流惊人地呈现出血红的色彩,在这色彩的中间流淌着是那些嘶叫着、怒吼的生灵。这些生灵四肢在血水中拼命地挣扎着,看到阿尔法走了过来,他们使劲地向这边游曳着,亚历山大却对着他们喊叫着:“世人都知道自己的过错,却没有人会真正地改过自己的过错,只有生活把他们逼到悬绝的道路上时,或者就像是掉进着流淌着血腥与罪恶的河流中时,他们才会奋力一击地想办法弥补自己的错误!

“朋友们!只要你们有足够的恒心和毅力,只要你们发自肺腑的认识到自己过去以来所做的种种罪恶,那么,这条罪恶之河就是一条幸福之河,你们将会在沐浴中迎接来自己的幸福人生!

“朋友们!没有人会同情你们自己,每个人都是自私而又自利的,也都会反复无度地徘徊于善与恶的边缘,因为有太多的因素制约着你们的思想和行为,不管是恶还是善,这条罪恶之河会让你们明白,你们自己所作所为所造成的影响,必须由你们自己来承担……”

亚历山大不再说话了,因为他震惊地发现,站在他身边的阿尔法已经在尝试着拯救河水中的生灵。

亚历山大一把拉住了阿尔法,他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要去帮助他们?他们所犯下的错误也必须由他们自己来负责,没有谁能帮助他们,也没有谁愿意帮助他们……难道你要帮助这些罪恶之徒吗?”

“你不是说人是自私自利的吗?”阿尔法反驳了,“可是,我偏偏不这么认为,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也是会互帮互助的,在必要的时候也是会牺牲自己的。”

“可怕……可怕啊……”亚历山大张大了嘴巴,不断地嘟囔起来,他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把阿尔法从他的手中一把拽了过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个身影就拉着阿尔法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但站在旁边的黑格尔却看的一清二楚,因此他很快就发出了深深的感叹:“他醒来了,坠落的灵魂已经醒来了!他还是会醒来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亚历山大怔怔地看着那跑去的背影,他也深深地叹息着:“可怜的孩子,不知凶险的孩子!你的道路从现在开始更是处处荆棘,你还能跑到哪儿去了呢?你能离开这个世界吗?一切都无法避免,你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无法避免,那就去吧,就去找你自己要找的世界吧……”

再回过头来看看阿尔法吧。拉着阿尔法的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陪伴在他周围的水明月,这个让他没有想到的波涛人。

水明月一直拉着阿尔法的小手,从一道道狭窄的门缝中钻出去,在一片黑暗中东冲西撞地想找到出去的道路,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就算水明月使出了最大的努力,他还是在一片黑暗中胡乱地冲撞着。

事不凑巧,在他灰心失意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却猛烈地颤动了起来。这时,阿尔法终于喊了出来:“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黑夜中呢?刚才不还是一片明亮的吗?我们回去吧,现在就回去吧,肖千禧和郁金香还在里面呢,我不能扔下他们!”

“那都是阴谋,那些全都是阴谋啊!”水明月也喊了起来,“我们必须出去,我们要出去让全宇宙的生灵们都知道,汐星人都是大骗子,都是伪君子!这不是什么学院,完全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想控制我们的思想,想控制我们的行动,想控制我们的一切!野心勃勃啊,比圣地多哥还可怕……”

他们脚底下的地板开始移动着,并不断地发出“咯咯”的声音。水明月的讲话不能继续,他拉着阿尔法开始在这些摇晃的地板上跳来跳去。

“我们回去吧!”阿尔法坚持道。

“回去?阿尔法,你知道吗,我们刚才都经历了什么了吗?”水明月扯开嗓子喊叫着,“先是经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灾难,然后让我们破天荒地发现宝藏,以金银、美食来引诱我们,侵蚀我们的心灵、控制我们的思想!居心叵测,那些汐星人居心叵测!我差点就上当了,我差点就出不来啦,我就要躺在那地板上永久地睡过去,我就要被扔进那罪恶之河里面去啦……太可怕啦,太可怕啦!”

水明月的声音嘶哑着、颤抖着,一道明亮的闪电从黑洞洞的世界中猛然而来,一下击穿了他脚下的一道地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然后就是一阵震天响地的巨响。阿尔法吓得捂住了耳朵,不断地尖叫着,身体紧紧地靠着水明月。

但此刻的水明月情绪激动极了,他不停地撕扯着喉咙咆哮着,还开始张牙舞爪四处胡乱地击打着什么,就像是在和黑暗中的一个恶魔在搏斗;阿尔法的身躯很快就被甩在了一边,当他尝试着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砸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阿尔法忍着疼痛站起来,更多的东西从黑暗中降落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砸落的晃动的地板“咚咚”直响。他没有多想,浑身忽然就来了力气,一把拉住了水明月的手,使劲地向一边拽着,并不断地叫喊着:“我们离开这儿,快离开这儿,危险!”

“我要留下来,我要和他们斗争!让他们都来吧,我才不怕……”水明月反抗着,倔强地向后面拽了下,但他这么一拽,却把阿尔法的整个身体都拽的飞了起来。但这个小男孩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他。

阿尔法尖叫了起来,他的身躯一直在空中飞舞着,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地向另一个地方坠落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坠落下去。他的手拽着水明月的手,当他发现自己向一个深邃的洞穴中坠落下去的时候,想放开这个已经疯狂的波涛人,但已经来不及了。

被水明月甩出去的阿尔法,现在又拽着水明月向另一个地方坠落下去。阿尔法在坠落下去的时候,发出了响亮的尖叫声,这种声音饱含恐惧与绝望。但水明月却哈哈大笑着起来,他的身躯越是向下坠落,他笑的越是彻底。

这个已经不知道是发疯了还是正常的波涛人,他在自己的笑声中,和阿尔法迎来了一个崭新的领地。当他的身躯坚实地坠落在另一个地板上时,他的笑声停止了,浑身开始颤抖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一个威猛高大的生灵,他压低了声音说:“耶和华,是你救了我们?”

阿尔法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他疼痛地喊叫着站不起身来,不断地向边上的水明月求救着:“拉我……拉我起来……”

水明月颠着一个腿站立了起来,但很快就又晃动了几下,他没有扶起地板上的阿尔法,而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身材威猛的汐星人,耶和华。

只见耶和华蜷缩下自己高大的身躯,伸出了自己粗壮的手臂,轻轻地扶起了躺在地板上的阿尔法,并帮忙这个孩子弹了弹他身上的灰尘,他满是爱意和慈祥地对阿尔法说:“孩子,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走你们自己该走的路吧!”

然后,他与阿尔法、水明月拉开了距离,远远地望着他们说:“是非善恶、对错好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右着我们的思想观念和实际行动,但自古以来谁又能拿出来一个标准的衡量来判断他们,在世人眼里那些不符合他们心里习惯或者审美标准的东西,往往被摒弃、打压,这在我们汐星人看来是极其荒唐和不合理的。我们创建宇宙学院的本意是和宇宙万物制定出一整套这样的是非标准来,并使他们在实际运用中得以检验。这一想法在现在看来,中间也有许多荒唐之处。

“在历经不断的努力和实践之后,我们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宇宙万物都是以一种荒唐的方式在做出一系列荒唐的事情,再形成一些列荒唐的结果。我们通常称这种‘荒唐’为‘难以想象’,或者是‘变化中的不确定’。因此,我们可以这样来界定‘宇宙’的概念:‘宇宙是变化中的不确定因素的集合。’

“世界是什么?你们苦苦寻找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们可以这样回答:世界是变化中的不确定因素的集合。”

耶和华这样说,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向前面的黑暗中走去。

阿尔法跌跌撞撞地站直了身体,他不断地眨着小眼睛,久久地沉浸在这位智者的讲话中。水明月再一次拉起了他的胳膊开始行动了。这时,阿尔法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但当他喊叫着耶和华的名字,并且追着跑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无比沮丧的阿尔法只好跟着水明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低着脑袋仍旧在沉思着,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猛然撞到了水明月的身躯,就停了下来,并重新抬起了小脑袋。可是,他立马就发现眼前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阿尔法发现水明月已经停下来,并且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他就跟着水明月的目光望了过去,发现了那条流淌着血红液汁的罪恶之河,并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像一条蟒蛇一样在罪恶之河里面胡乱地扭动着躯体,并不停地冲着水明月喊叫着:“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阿尔法看清楚了,有着蟒蛇身躯的生灵是波涛星的呼沙沙,有着蟒蛇身躯、人类面孔的呼沙沙!

水明月静静地看着,仿佛不认识他的这位老朋友似的,用一种审视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呼沙沙满身都染满了红色的液汁,她使劲地把自己的身躯和尾巴在这罪恶之河里面摆动着,一会儿沉入了河水中,一会儿又从河水中跳了出来,其他更多的生灵从她身边漂流而过。

“难受死了,我快兽不了啦——”呼沙沙再次呼喊着,她用祈求的眼光张望着水明月。阿尔法看到这个情况,他着急了。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跑了过去又跑了回来,拽着水明月的衣袖,喊着:“救救她吧,救救你的朋友吧!”

水明月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怔了一下,立马就跳起来向呼沙沙那边跑过去,但仅仅是跑到了河岸边。他伸出自己细细的手臂向老朋友呼喊着:“向这边来,快抓住我,抓住我!”

呼沙沙使了好大的力气眼看就要游到岸边了,但一个身影也从她的上流漂移下来,一下子撞上了她细长的身躯,把她撞出去了好远。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身躯向她撞来!

“马来西?马士革?”水明月嘴唇聂诺着,他看到了两位狮身人面的复活人,刚刚从脸庞上浮现的一丝笑容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面呢?”阿尔法在河岸边上,追赶着他们漂移的身躯边跑边喊着,但得到的回应只是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当阿尔法回过头去呼唤水明月时,站立在河水边的水明月正在怔怔地发着呆。最终,水明月再次不顾一切地追赶着呼沙沙的身躯来。一场追逐就这样上演了。

红彤彤的河水在不断地涌动着,河水中流淌着各种各样的生灵,他们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都朝河岸边的阿尔法与水明月发出求救的信号。热闹而又惊险的场面在这样上演着,最终以水明月搂住了呼沙沙的脖子而短暂地收场。

阿尔法欢呼了起来:“快点拉她上来啊,快让呼沙沙上岸啊!”激动之下的这个小孩子,他向水明月边上奔跑去,在他奔跑的同时,河水中的其他生灵也在努力的向呼沙沙身边靠拢着。

阿尔法终于抵达了水明月的身边,许多浸泡在红彤彤河水中的生灵也拽住了呼沙沙的身躯。由于这些生灵都争抢着向河岸边游荡,因此,连接着呼沙沙的水明月的身躯,一下子就就被拽向河水中去倾斜过去,阿尔法惊呼着一下就拉住了水明月的身躯。

水明月的身躯没有再移动,他在阿尔法的拉动下暂时停止在河岸边。被他拽着的呼沙沙在河水中不断地翻滚着身躯,一边把爬在自己身上的其他生灵甩过来甩过去,一边向水明月哀求着:“快拉我上去——快拉我——”

水明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呼沙沙的眼睛,他搂住呼沙沙的脖子的手臂上的青筋在缓缓地舒展着、舒展着……呼沙沙哀嚎着:“不要……不要啊……”然后,水明月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眼睛闭上的那刻,他搂着呼沙沙的手臂就完全脱离了老朋友的身躯,就像是一颗稻草一样离开了水面。

水明月重新在河岸边上站直了身躯,他眼睛空洞地望着老朋友的身躯向河水中沉去,望着河水中其他的生灵在四处游荡。他的胸脯在不断起伏着,汗水在脸颊不断地流淌着。

阿尔法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对着水明月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你抛弃了你的朋友?你亲手把你的老朋友推进了罪恶之河?”

呼沙沙的身躯在河水中消失着,水明月就像雕塑一样竖立在河流旁边,阿尔法浑身不断地颤抖着向后面退去,他再次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他是你的朋友啊,你怎么能不救你的朋友?”

这时,罪恶之河上面漂流过来了一个椭圆型的船只,这个船只行驶到呼沙沙消失的地方,就从船只里面伸出了一个黝黑的手臂,这个手臂果断地扎入了红彤彤的河水中,只听“噗通”的一声响,刚刚被河水淹没的呼沙沙又浮出了水面,被这个灰白色的手臂拽进了船只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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