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闭着眼睛从风声中
分辨四季
春天的风如水带着时间的质感
夏天的风不疾不徐在阳光和雨之间游动
秋天来时风声声入骨
而到了冬天风总爱虚张声势
也会有突然的一刻所有的风
都停了
我挣扎着却只听到烟灰落下
只听到口腔苦涩
只听到胃在疼痛
只剩下时间了
一把丈量生死的尺
但时间留不住能留下的只是记忆
但记忆又是什么
会枯会干的水?
这世界怎么这么静
这世界怎么这么静
我一直在等
我一直在等
等爱到美妙绝伦时
音乐响起……
我一直在等
不在乎等多久
甚至值不值得等……
我一直在等
直等到老了
没有人一起回忆往事
也许我全部的等待
就是为了还这个世界
一块化石
我在黑夜里出生
剪下脐带后
我的声带正常
但眼睛却无法分辨
白天或者黑夜
但我肯定是在黑夜出生的
所以我的皮肤黝黑
正好映衬这个世界
后来我的每一次成长
也都与黑夜有关
第一次尿床
第一次做梦
甚至第一次亲吻女孩儿
后来我在黑夜里写诗
胡须和头发
就在黑夜里渐渐浓密
后来我就在黑夜里
一刻不停地吸烟
那火柴的光亮让我温暖
并充满想象
我看到的黑夜比任何人都多
因为总是彻夜失眠所以
我看到的黑夜比任何人都多
有时失眠是一种幸福
在一个死寂的世界里
一个幸存者
尽可以回忆尽可以想象
甚至可以发出猫的叫声
有时失眠又是一种智慧
它可以让你看清
许多灯光以外的东西
比如:白天向黑夜预约真实
黑夜向白天派发虚伪
黑夜当我抓到声音的那一瞬间
我总是在黑夜里
谛听到天籁
但我却无法对它
做出具象的描述
它甚至不是一种声音
我用眼睛就可以看到
有很多次我甚至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