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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如愿以偿

就在当天下午,梅丞相就来到了国王府。他今天不是来为难王珊的,相反,而是来为她说情的。他希望国王能够看在她可怜的份上,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国王在朝堂上走来走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梅丞相的骨子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就在当初,恨不得要把王珊置于死地的人是他,可今天要为王珊说情的人也是他。

“梅爱卿!我就是搞不懂了,就在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说她的身上有妖气,总想把她绳之于法吗?为什么今天却偏要来为她说情呢?”几个来回之后,国王终于在梅丞相的面前停了下来。说真的,就在梅丞相来到这里之前,国王还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纠结惆怅呢?他刚从程妃那里回来,想着该如何放了王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众大臣们交代,没想到梅丞相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梅丞相淡然一笑。“大王!我那时不是一时糊涂吗?人啊!又哪有不犯错的时候呢?那个叫阿娜莎的小女子其实也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而已,就在前天,我还去牢房看过她,觉得她也是挺可怜的。”

“这么说来,你是对一个犯人产生了怜悯之情,是吗?”国王故意想探听梅丞相的口气。

“不是,当然不是。我今天来到你这里,主要是为了陈述事实。”

“那按你说的,那道士的话,你该作何解释呢?难道他在胡言乱语?”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也就是就事论事罢了。”

“好,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你先下去吧!”

看着梅丞相远去的背影,国王心里说不出事什么滋味。从他的背影里,他隐隐看到了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这个梅丞相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有好些事情他也不能自圆其说,国王真的感到很困惑。要说梅丞相,他可是朝中的一员老将了。当年,他随着国王一起打江山,一起同甘共苦,可以说为一个真正楼兰国的建立立下了悍马功劳,可如今,世界太平了,国王却隐约感到他离自己是越来越疏远了。

这天晚上,国王在脑子里认真回忆着梅丞相今天的一举一动。他越是这样坦率,国王的心里就越没底。他在仔细揣摩着梅丞相心里的用意。

那个道士既然是梅丞相请来的,那么他就应该有足够的理由把王珊那个女孩打入死牢,让她永不得翻身才对。可如今,他却厚着脸皮来为她求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意味呢?还有一件事,国王也想不明白,那个女孩不是一个汉人,叫王珊吗?而梅丞相刚才说她叫阿娜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曾经也听太子提起过阿娜莎这个名字,那么这两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让王珊获得自由,这不仅对国王,而且对很多人来说都会是一件好事。就在当天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国王便下了一道旨,放了在牢中的王珊。

再次能和程妃相见,母女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痛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就在当天晚上,两个女人几乎整夜未眠,她们相互安慰,相互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也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珊儿!这次回来之后,我们就永远在这里相依为命,好吗?”程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静得如同把空气抽空了一般。

王珊突然想起了太子曾对她说过的一些话。是啊!也许程妃心里的一些想法是太过于天真了。这宫内可不是一块平静之地,无论什么人身处其中总会自觉与不自觉地被沾上那么一点点的湿气。王珊更是如此,如今的她完全被陷进去了,而且已经不能自拔。

“妈!我也说不到啊!”想到那些,王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渴望着这样和您一辈子,可有些事情是我们所不能左右的。”

“孩子!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听到王珊嘴里的叹息声,程妃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望着身旁睡着的王珊,屋子里灯光太暗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王珊身体一点淡淡的轮廓。

“在今晚之后,也许我明天就不会在这里了。”王珊说。

“为什么?”程妃不明白王珊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我对你不好吗?你想离开我?”

“不是,当然是不是。”接下来,王珊便对程妃说出了自己很多方面的理由,而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王后,如果她发现她不守诺言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气急败坏,还不知道会对程妃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呢?王珊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程妃,那是她怎么也不愿意的。

“可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程妃听了王珊的解释,依然不肯放弃。

“妈!我知道,我知道您对我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可我不能忍心看见您为我遭罪,再说了,这次出去其实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你不想呆在宫里了吗?”

“不是。而是因为您。”王珊说,“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出去为您找到那个叫孟女的女人,只有找到了她,您身上的罪名才得以被昭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在这冷宫里永远过这种人非人鬼非鬼的日子。”

“可是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程妃犹豫了半天说。

“不,妈!您不能这样。您应该打起精神来,好好地生活才对,而不是一直就这么消沉下去。”说着,王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紧紧地握住了程妃的手。

“这也许就是一个人的命啊!”

程妃眼神黯淡地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夜说。

“这是命,但是我们不能就此屈服于命,我们只有和命运作斗争,也许才有我们自己的活路,否则的话,在这深宫内,我们将很难有生存的空间的。”

“孩子!你是真的想好了吗?走出这深宫之后,生活将是异常艰难的。”

“没事的,妈!您就尽管放心好了。其实说来,我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里的,离开这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您说呢?”

“好,既然你作出了决定,那妈就支持你!但你一定要听妈的一句话,一个人在外面,事事都要小心一点,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只要你能够平安,那妈在这里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珊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冷宫。程妃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才肯默默地往回走。在分手的那一刻,她都不敢再看王珊一眼了,她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走着走着,泪水就禁不住湿润了她的眼眶。

王珊也是走走停停。她知道后面一定有很多双眼睛在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她舍不得程妃,可是她又不得不离开她。王珊相信离别对她和程妃来说都只是暂时的,而离别也是为了她们今后能够更好地生活。

就在即将要走出皇宫大门的时候,太子突然从后面追过来了。其实他躲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看着王珊已经很长的时间了,但还是忍不住跑出来要和她道别。

“阿娜莎!这次出去之后,万事可一定都要小心为妙。”

这是他对王珊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刚开始的时候,王珊还真的没有悟出太子对她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直到离开皇宫,漫无边际地走在楼兰城的街道上,她才慢慢地领悟了。在走出去没多远,王珊就下意识地转头向自己的后面望了望,一路上,她总感觉到有什么人在一直尾随着她,可当她正回头时,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她终于明白王后放她出来的理由了。原来她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她要杀人灭口。为了儿子的太子之位,她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在一个卖小面的摊位前,王珊停下了脚步。走了这么远的路,她还真的饿了。在审视了一下四周后,她就在靠近街面的一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店小二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跟前。

“客官!吃点什么?”他问的都是一些机械性的语言。

“给我来一碗小面吧!”尽管身体坐下了,可王珊还心不在焉。太子在临走时对她说的那句话还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

“好嘞!”店小二的声音很洪亮,就仿佛是他每天这样给练出来似的。

街道上的行人一切正常。王珊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可转头一想,小心点总不会是什么坏事。于是,在等面的当儿,她又把眼光放向了自己的周围。

在外人看来,王珊就仿佛是做贼一般。总是心神不宁,总害怕自己的身边会出现一个什么陌生的人。

只一会,店小二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面送到了王珊的面前。

你还真别说,这楼兰国的筷子也真够精致的,几乎都是用翡翠玉雕刻而成的,所以拿在手里总有那么一阵沉甸甸的感觉,只可惜王珊今天的心情不在这儿,而在自己周围一个个行走的行人上。

嘴里一边吃面,王珊仍不忘警惕自己。她在想,自己今天应该去向何处。想来想去,她最理想的归宿还是阿娜莎的那儿。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阿娜莎和父母了,她还真想她们。还有阿英,她也一刻没忘记她。

由于肚子饿得慌,一碗面王珊很快就吃完了,她没有马上离开座位,而是在那很坐了一段时间。她得确定好了自己行动的方向之后才可以离开这。这一切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那个嗓门高亢的店小二见王珊迟迟都不肯离开,乘闲暇之余他便走过来,坐在王珊的身旁和她拉起家常来了。

你还真别说,这一说不打紧,反倒让王珊在异乡寻到了一个自己的老乡。他也是汉人。他是随着自己的父母一起过来的,他们在楼兰城内已经生活好几年了。

“看来这真是缘分,能够在这儿遇到自己的同乡。”店小二也是兴奋不已,“对了,不知道王小姐来这楼兰城里做什么呢?”在相互介绍身份之后,店小二问王珊。

“我呀!就是想出来逛逛,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感到实在是太憋闷了,也就随便出来透透气。”

“出来透气?”店小二对王珊的话语感到惊奇。要透气的话,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吗?这也太荒谬了吧。

“是真的。不过,我也是做小生意的,也顺便过来看看行情,也就是这个样子。”说到这里,王珊突然又转变了话题,“对了,小兄弟,姐姐问你一些事情,既然你在这街上做生意都好多年了,那么对于这里所经过的一些人,你应该都认识了吧!”

“大约七八成吧!王小姐!你是外人,为什么要关心这些无聊的问题呢?”

“没什么,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那我想请教你一件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事?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好。你现在就坐在椅子上,给我看看,在这周围哪些是你所不熟悉的人?”

店小二的脸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王小姐!你心里是有什么事吗?自一来,我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珊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向那个店小二说了实情。

“小兄弟!我都把实话告诉你了,你可一定得帮我。在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可就真的死定了。”

那个店小二也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见到一个美女有难,又何况是自己的老乡,哪有不帮的道理。他慌忙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后就在王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一双猫眼,警惕性地观察着周围的猎物。

而王珊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梳理着自己的那头乱发。

不大一会儿。店小二果然就有了重大的发现。他看到在西边角落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装作是在买东西,其实眼神时不时地就注意着这里。

为了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店小二还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个消息告诉了王珊。

看来,太子临行前对王珊说的那些话真的是灵验了。

她该怎么办?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而此时又无处可去,王珊的心就跳得厉害。

就在这时,店小二的母亲向这边走了过来。她吩咐他赶快去推车子,他们很快就要收摊回家了。

直到此时,店小二才勉强回过头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王珊写满忧伤和恐惧的面孔。

“王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回家吧!依我看,那几个男人可能是盯上你了。”

可王珊不想连累这一家人。她们一家人也只是个普通的庶民。

“怎么?你不愿意吗?”店小二看见王珊这样,显得有些心急了。

“不,不是,只是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况且我对这个地方很熟的,我们就先带这几个男人转几个圈,相信很快就能够甩脱他们的。”

既然这个小伙子这么热情,王珊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您在后面慢慢收摊。”小伙子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就领着王珊向一条大街的深处走去。

等母亲回过头来,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也不知走过了几条街,穿过了多少条巷子,小伙子领着王珊一路小跑,他们终于在一个狭窄的街口停下了脚步。

王珊累得直喘着粗气,这一路走来,她连腿都快要伸不起来了。

而小伙子还算精神,他背靠在一堵墙上,尽管身上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但精力还是挺充沛的。一边喘气,他的眼睛一边还在四周张望着。

不大一会儿,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小伙子的视线中。他们正加速向这边赶过来。

“王小姐!快,快起来!有人追过来了。”他冲着王珊叫了一声,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把她拉了起来,向着另外的一条街区冲去。

可王珊毕竟是一个女人。没走几步,她就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

“歇会儿吧!我,我实在,实在是走这步动了。”

看着王珊这样子,小伙子心急如焚。他就势看了看周围。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阴暗角,他不禁背起王珊向那里冲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很快就到了。他们是两个方向夹击着追过来的。碰头后见四周无人,便分散着开始在这里寻找。

当他们其中有几个人就要找到王珊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看来,这次她是彻底绝望了。

王珊闭上眼,如今的她也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了。

可一会儿,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刀剑的刺杀声和人发出的惨叫声。忙睁开眼睛。还好,小伙子没事,就站在她的身旁。她不禁把头转向外面,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正和那几个追她的人在搏斗着,没多大工夫,那几个男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珊不禁感觉到心里一阵冰凉。她猜不出外面这个高大年轻而且帅气的勇士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王珊犹豫的时候,那个勇士向她这边走过来了。几乎只有瞬间的工夫,他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店小二意识性地用双手挡在了王珊的前头。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你们不用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那个勇士看起来人非常的柔和,在这个时候,刚才在前面勇猛刺杀的面相早已不翼而飞。

“你是来救我们的?”店小二对他半信半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还需要凭什么吗?”勇士微微一笑,“刚才要不是我,你们以为自己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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