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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实的虚幻

在这片没有声响没有生命尽是投影的世界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正在不急不躁的行走。

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李凡轻轻的笑了笑,便闭着眼睛穿了过去。

穿过这片奇特的林子之后,李凡回头一看,尽是荧光点点,也确为漂亮。

静静的看着那些荧光又恢复成了树木或别的东西,李凡继续向前走去。

不管路途中有什么东西,李凡都是眼睛一闭,直接穿过去,使得那些树木、山地、楼层尽都化为了点点荧光,而他也没有再停下脚步去看,只是静静的向前走。

这段时间以来,李凡都是忙着赶路,更是急于寻找他的父母,没有好好体悟过最近的经历,对自己变化的了解也仅限于皮肤似精钢,不用吃喝,跑得快跳得远而已,别的一无所知,甚至对于自己长高了的事完全不知道。

在空空出现之后,李凡也是明白想要找到他的亲人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绝对需要自身的强大。

所以,在这之后,李凡也就将这份心思暂时搁下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而是他知道这需要时间与自己的力量。

想通了之后,李凡那颗吊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因为他知道,他的亲人……至少还活着。

除了那一个梦,还有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血脉相连的感觉,这些都告诉李凡:他们还活着。

放下这个念头之后,李凡便又闭上了眼睛,凭着已经内心的的感觉,开始一步步靠近自己家乡所在地走去。

在木兔子中,际灵便是告诉他,这层次间中的景物,刚好就是自本间投影而来,所以他才会主动要求留下转转。

他想去看看能否找到自己,也想看看自己心中无法忘怀的回忆。

以前李凡在学校是有过对象的,也有四个知心的朋友,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甚至还一起睡过觉。

那段日子绝对是李凡高中生涯中最为开心的,但一放暑假,一切都变了。

两个月,他一直在等开学,可却只是在临开学之时等来了‘分吧,以后做朋友’这几个字,然后……就彻底成了陌生人。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发现:她已经和另一个人好了。

想着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李凡的脸上露出了呆着苦涩的微笑,随即摇了摇头,将那些甩出脑海,不再去想。

但,有过就是有过,并不是他故意不去想这些事就会真的消失,依然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苦笑,他一次一次的使劲甩着脑袋,将那些东西甩出去。

“呵呵,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就当完成一个遗憾吧!”李凡苦笑着说道,随即将那份落寞咽在了肚子里,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略显吊儿郎当的笑。

带着这样吊儿郎当的笑容,李凡走过白天黑夜继续,累了就地躺下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走。

昼夜替换了无数次,刚开始李凡还记着自己走了几天几夜,可到了后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只是走,没日没夜的走。

而李凡也丝毫不急躁,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

终于,在阳光第九十九次直射次间这片‘大地’的时候,李凡终是发现,他慢慢的走进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地方:两座山——祥龙和彩凤,护着一个小县城,中间一段人工河流淌而过。

两所学校一上一下,并不合适多么漂亮,但却有一种大气的感觉。

而此时又正值正午放学,李凡站在一座桥上,看着那些穿着他极为熟悉的曾经很讨厌的校服的学生低着头看着手机,有的吃着零食,有的骑着车,打闹着,甚至还有他所认识的人,就那样从他的身边甚至身体上一个个穿过。

这一整个过程都寂静无比,听不到丝毫的声响。

李凡并不能听到他们说话,但却是可以通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判断出各自的心情。

没错,这里就是平顺,本间已经消失了的平顺。

“这……这竟然是真的?!”看着这无比熟悉而又十分怪异街道人群,李凡感到自己头脑中轰的一声,刹那间都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虽然李凡早就从空空那里知道了次间的事情,但这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从别人口中听到,怎么能与自己亲眼看到相比?

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李凡好像突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曾经的平顺。

一道一道的人影从他身边或身体中穿过,也有多道人影在碰到他的时候变成了点点荧光。

看着那些人影,李凡的脸上又是出现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不管熟不熟悉,这些人大多都不在了。

呆呆的站了许久,看到学生学生都大部分离校了,李凡才慢慢的往这所曾经极为厌烦的学校走去。

在踏进校园门口的一刹那,李凡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曾经很熟悉的人——刘宝云,骑着车从学校出来。

“嘿,老宝,请我吃饭!”李凡习惯性的喊道。

可,这声习惯性的招呼却注定得不到回应。

李凡站在校门口,一辆自行车从他的身边过去,而他也习惯性的伸出了手臂。

但在那辆自行车碰到他手臂的一刹那,整个人带车尽都碎了,化为了点点荧光。

看到那一点一点的荧光,李凡才意识到:这不过是投影而已,老宝早已在那场天灾之中为救人被砸死了。

李凡一声苦笑,看着那点点荧光在离他数十米处重聚成为一辆车一个人,单手握着把,甩着一个单肩包,走着‘S’形路线渐行渐远。

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看着眼前曾经最为讨厌的学校,李凡站在却是觉得这里那么美好,就连那些曾经有过矛盾很讨厌的同学都是觉得那样亲切。

可是,这一切在地球上都不存在了。

李凡手扶着写满‘尊师重教’的墙,一步一步向那间房子走去。

随着李凡的触碰,墙体一节一节的化为了荧光,又在他离开之后重聚。

慢慢的,李凡靠近了一间他曾经呆过两年半那么久的教室。

虽然已经下课,可教室里并没有静下来,依然有带着些许无奈的背书声。

李凡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是高三,高考已经迫在眉睫,若再不用功,就要被时代抛弃了。

他们班的人平时并不怎么努力,到了现在才懂得用功。

尽管他们并不想,但为了前途,却不得不去做。

站在门口,看着教室背书的人,特别是最角落那个咬着笔,挠着头,苦思冥想数学题的自己,李凡的双眼渐渐模糊,不自觉的流下了泪。

是的,李凡看到了自己,另一个真实而又虚幻的自己,尽管已经有了些许不同。

他不舍得去靠墙,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触碰到墙体,这里就会化为点点荧光。

半个小时之后,教师里那些用功的同学也开始陆陆续续回家吃饭,然后来这里继续用功。

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从门口出去,李凡又伸出了手,想要找到一个真正的同学。

他不甘心,为什么曾经的人尽都成了投影?

李凡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丝慰籍。

可是,所有触碰到他的‘人’尽都化为了点点荧光,在数十米远处重聚,嘴里碎碎念,渐渐远去。

‘啪’‘啪’

两滴泪珠,自李凡的眼眶中掉落,在这间特殊的教室地板上摔个粉碎!

李凡抬起头,看着最角落的那个略显邋遢的人,苦思冥想之后并没有得到答案,无奈的张了张嘴,准备离去。

李凡通常都是最后一个走的,虽然这里是次间,但投影却是一模一样。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李凡看着自己的投影拿起一本数学书,一个笔记本,一个黑色的笔,走了出来。

门槛并没有多大,李凡在门口站着,另一个‘他’就必须从他的身体中贯穿而过,而穿过去的代价就是:化为点点荧光。

看着另一个‘李凡’离自己原来越近,他哭出了声,然后转身离开。

他不舍得看着‘自己’在自己的触碰下化为荧光,所以,他不要碰到‘他’。

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自己’打着电话渐行渐远,李凡用手背擦了擦眼眶中的泪,然后快步的向着他曾经住过的小屋走去。

李凡知道‘自己’是在给谁打电话,因为这一天他清清楚楚的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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