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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琴音

段飞鸿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他心中感叹: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两次到了鬼门关之前又把我送了回来。

段飞鸿想起了五年前,他因为得罪了黑风寨史氏三兄弟,被黑风寨千里追杀命悬一线,多亏是恩师萧天赐救了自己,这才躲过一劫。而这一次的经历更加凶险,他身中唐天行银针剧毒,又被唐天行的天魔化功大法所伤,经脉尽碎,筋骨齐断,落入滚滚长江之中。真可谓是九死一生,所以当他发现自己仍然活着的时候,真的是吃惊不小。

可惜的是,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因为受的伤实在太重,就算身体上的伤能够恢复,他也无法再恢复自己的武功修为了。

对于他这样的武林中人来说,武功尽失无异于成了一个废人。

段飞鸿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莫大的惊喜了,实在不应该奢求太多。而且自己总算是不负师命,夺得了天魔化功大法的秘籍,没有让这本秘籍流落江湖,危害武林。

段飞鸿心中打定主意,等养好了伤之后,就回丐帮,把秘籍交给恩师。之后便退隐江湖,过上没有恩怨仇杀,与世无争的平凡生活。说起来,这不也曾是自己心中的一个愿望么,只是因为当初自己身上的太多牵绊而无法达成,此番武功尽失,反倒是可以成全自己的这个心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其实,这个小渔村就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隐居之地。

想到这,段飞鸿不由得一笑,当下不再多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段飞鸿在这小渔村之中安心的养伤,在明月姑娘的悉心照顾之下,段飞鸿的身体渐渐康复。两个多月后,段飞鸿总算是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了,为了报答明月父女二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段飞鸿主动地帮助她们干些粗活,甚至帮助明月姑娘的父亲到江边捕鱼。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报恩,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能够早点学会这样技艺。他日若真有一天,自己能够隐居于此的话,也能够有一项养活自己的本事。

几个月的时间虽短,但却自有一种平凡的快乐,这是段飞鸿以前从来不曾体会到的。他自己也觉得,经过这一劫,他变得豁达了不少,也成长了许多。

这一日,段飞鸿打鱼归来,满面的春光。今日的收获相当不错,正想着要给明月一个惊喜。

回小木屋的路上,远远的,段飞鸿便听到木屋中传来一曲琴音。

这首曲子段飞鸿非常的熟悉,他已经在梦中听过无数遍了。

琴音依旧优美,但是其中夹杂着的哀怨还是挥散不去。

段飞鸿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他早已知道自己当初昏迷的时候听到的琴音都是明月弹奏的,只是自己苏醒过来之后,便很少再看到明月弹琴,今日琴音又忽然响起,却不知明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段飞鸿快步回到小木屋。

小木屋的门敞开着,透过大门段飞鸿果然看到明月此时正端坐其中,纤纤细手轻抚着身前的古琴,弹奏着内心的哀伤。

那画面真有若画中仙子驾临凡尘,清丽绝伦,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段飞鸿心中一动,实在是不愿去破坏这般绝美的画面,就静静的呆着门口,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几分。

直到明月一曲奏罢,段飞鸿才忍不住拍手叫好。

明月一直没有发现段飞鸿,此时看到他就站在门口,已不知来了多久,不由的俏脸一红。虽然她早已习惯了在众人面前弹琴,但此时在段飞鸿的面前却不知怎的,女儿家娇羞的一面显露无遗。

“段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二人之间相处了这么久,早已不像是当初那般生分,如今更是以兄妹相称。

段飞鸿笑道:“我已经回来很久了,怎么你一直没有发现?”

明月被他说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哼,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说着上前来帮忙段飞鸿收拾,将渔具收回屋里,当她看到段飞鸿背后满满一箩筐的鱼时,不由惊叹:“哇,今天收获这么多啊!”

段飞鸿被她一说更是得意,笑道:“嘿嘿,晚上可要加餐了!”

明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饭的时候,明月果然多烧了几道菜,看得段飞鸿食指大动。明月的厨艺可是一绝,一点不比段飞鸿吃过的任何一家酒楼的大厨差。

明月的父亲并没有回来,今天他也没有去打鱼,所以段飞鸿有些奇怪,问道:“明伯伯上哪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明月摇摇头:“不知道,那个老酒鬼指不定又醉倒在哪条山道上了!”明月说的随意,但是段飞鸿听得出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要不,我出去找找吧!”

明月拦下他,道:“不急,吃完饭再去吧,要不然饭菜一会儿都凉了。”

段飞鸿点点头,也不差这么一小会儿的,于是又坐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段飞鸿忽然开口道:“对了明月,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说吧!”明月看着段飞鸿。

段飞鸿道:“我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回丐帮一趟!”

明月闻言一怔,放下了碗筷。虽然她早就猜到,猜到段飞鸿有一天会康复,猜到他有一天会离开,也猜到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留住这个男人。但此时听到段飞鸿这句话说出口,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她今日之所以忽然弹琴,就是因为想到段飞鸿因为伤势好转,可能会就此离开,所以心中不舍。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段大哥你要走?你……你不喜欢这里么?”

段飞鸿摇摇头,“不,我很喜欢这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是因为明月么?是不是明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教段大哥讨厌了?还是因为段大哥一直介意明月的过去?”明月说着,眼角已泛起泪花。

明月的眼泪瞬间把眼前的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给融化了,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然看似坚强,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着脆弱的一面。

段飞鸿着急道:“不,不是的,你没有什么做的不对。”

段飞鸿看着明月,郑重道:“明月,你听我说,我要离开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这里。而是因为我有一件事还没有完成,我必须要回到丐帮,把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的恩师萧天赐。”

“那,你还会回来吗?”

段飞鸿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还没有报答你和明伯伯对我的救命之恩!”

明月这才拭去眼角的泪花,脸上重新堆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段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段飞鸿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颇为感动,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明月对他的情意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的多,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辜负明月。

吃过晚饭,段飞鸿帮着明月收拾好碗筷,正准备和明月一起出门去找明月的父亲,忽然看到有一个村民急急忙忙的跑来,看到明月,气喘吁吁的道:“明月,不好了,你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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