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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起缘灭,剑主之身难推脱

天地间,有一座比紫云山更加高耸的山。那山要比紫云山还高出三倍来,笔直得插入云霄,似乎想让这天也捅个窟窿。白云,自山底就有了,缭绕在它的周围,盘旋直上,直到他的顶处。

这正是长生山①。

长生山分为八卦,分别位于八峰。每座峰上,都有一位道法深厚的长生长老看管。

主峰上,一座巍然的宫殿伫立于正中央,门前十分开阔,宛如一个天安门广场般大小。门前有一口一年四季不断喷水的巨大喷泉,喷出的水自宫殿前洒落,形成一个水帘洞般的大门。又有数不清的长生弟子拿着扫把扫地,故这地方虽巨大,倒也干净。自宫殿向下到开阔之地又有九百九十九介汉白玉石梯,自下方看去,这水帘宫已于天空之太阳一般高。

水帘宫内。

“九天玄灵,劫陨。”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老人坐在宫殿的主桌后,宣布了这个消息。

正是掌门听风道长。

声音很小,字数也不多。但这句话竟让殿内所有人当下面露惊恐之色,纷纷念着道语,向上苍祈祷。

九天玄灵渡劫失败,预示着,千年浩劫,即将开始。到时,世间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已不足形容浩劫的恐怖。

这是一个,天下苍生的劫难。

而传说,只有三把上古神剑找到各自的主人,才能共同抵御这场劫难。可是,三把上古神剑全部不知所踪,三个剑主也下落不明,世间的好剑成千上万,会使剑的人也成千上万。这三人三剑,在人剑碰面之前,都是极为平凡,极为普通的一把剑,或一个人。天地之大,要在这九州数不清普通的剑和人中找到三把剑和三个人,几乎不可能。

“听风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随缘吧。”听风坦然得吐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道出了世间万物的真谛。随缘吧,万物皆是随缘而生,随缘而灭。缘起缘灭,再多不过这三个字:“随缘吧。”

……………………………………………………

紫云山上。

紫云山上,所有生灵经过昨夜那场炼炎的洗礼,荡然无存。

叶云飞躺在地上,躺在这光秃秃的紫云山,人事不省。他安静得躺着,他梦到爹爹,妈妈,林思凡,豆子,王叔,张婶婶,村长张大海,还有花楹。他们一个一个,笑着向自己挥手道别,叶云飞也朝他们纷纷道别。

他不知道为什么众人非走不可,一挣扎,醒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昨夜的肃杀之林涛,焦躁的虫鸣,吵闹的鸟儿,已全部听不见了。

这时候的世间,才是真正一丝声音也没有的。周围的花草树木,石块泥土,经过一夜大火的洗礼,只剩焦柴,在这刚刚破晓的空中,散发着青烟——被烧焦的青烟。

约莫是凌晨的五六点种了,南方的春天来的早,天明得也早。

无风,无云。

“咳咳……”叶云飞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又努力睁开眼睛,困难的眨了眨,总算可以睁开了。

叶云飞望着这被毁灭的紫云山,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一般。孤单的身影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又仰头痛苦得长啸:“啊……………”

山林似是懂他一般,在他周围仿佛旋转了起来,空谷中不停得回荡着那声痛苦的:“啊………啊……啊……”

他起身,漫无目的得在紫云山上乱走,走着走着,又到了那日坠落悬崖的地方。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叶云飞望着那悬崖,仰天长啸!

他已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死亡。

跳崖而亡。

“因为你并不想死。”一个老人忽然神秘得出现在他身后。

他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

“我想!”

“不,你仔细得问一下自己的内心,”老人叹了口气,那口气在冷风中化作一缕烟,渐渐向空气中扩散,消逝:“你其实,不是想死,而是想杀了他们。”

你其实,不是想死,而是想,杀了他们………

而是想,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忽地,叶云飞又痛哭起来,向天空仰头长啸道:“啊…………………”

山林间环绕着,这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你是谁?”

“这并不重要。”

“为什么在这里。”

“告诉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

“怎样复仇。”

“怎样复仇?”

“宿命中,有一把剑与你同气连枝。便是夕颜剑。你若能取之己用,到时定然翻云覆雨,无人可挡。”

“那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

“哈哈!”叶云飞听到这里,忽地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夕颜剑,哈哈哈!!!!”

老人见他大笑,并不理会,反而扔给他一本蓝皮书册。

无风无云,今日又是晴天。

“这是太岳三清风,乃世间至高无上的内功。你每日按照法门练习,遇到不懂的便跳过,一遍修习完即可。”老人忽地严肃起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随着他的说话,垂肉一下一下颤动着。

这句话,本应充满无奈,却被老人说得神采飞扬,霸气尽显。仿佛不是悲伤,而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一般。

他一字一顿道:

“这、是、你、的、命!”

说罢,一甩衣袖,飘然而去。留下怔怔的叶云飞,望着他离去的天空。天空中,亦是如此荒凉的。

远山云悠悠,叶云飞望出了神。

静坐了许久,叶云飞忽地释怀了。可能,也不是释怀,而是沉淀入了内心。天空依然空无一物,他翻来那本太岳三清风,入神看了起来。

这书第一部分,讲的是这本神功的由来,这里略过,以后再慢慢说。第二部分,则是详细得修炼过程了。

详细修炼部分又分为三篇,吐纳炼气篇,运气之道,与散气篇。

为何有吐纳炼气一篇?只因这太岳三清风与世间所有内功都不同,用的是一种独门炼气之法,不能以平常吐纳炼气来练,故在此特有吐纳炼气一篇。

而这本书亏是给了叶云飞这种并不通晓一丝内功的人,若到了其他稍懂一点吐纳的人的手中,就可看作是一本无用柴火了。因为只需稍懂一些吐纳,体内气的运转就已形成一种固定途径,必不能改。若那人还有一丝真气,更是不可。因太岳三清风独特的练功门道,平常之真气无论多么磅礴精纯,也无法练此功。

再说第二部分运气篇,则是指将体内真气如何外用的门道了,这里与平常内功也是迥异,在此不多提了。

第三部分散气篇,这才是这本神功所神之处!

只因无论真气多么深厚,人体容量有限,修炼再多却也盛不下。而这散气篇则是指将真气散于天地,用时再取自天地。天地是足够大的,这样一来,真气便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要到达散气篇,能取天地之气为己用,首先就是掌握这独特的吐纳之法了。叶云飞当下在山上找了个地方,盘腿打坐起来。他整日沉迷于修炼,饿了渴了,便饮山泉食白鱼。那日火势虽凶,却烧不到水,故此刻叶云飞还有吃有喝,甚是不错。紫云山乃天地灵气聚集的风水宝地,山泉与白鱼皆来自大自然,这对叶云飞的吐纳炼气又有说不出的受用。

约莫一周时间,叶云飞因整日都扑在这本书上下功夫,虽还不能吐纳自如,却早已感觉身体强壮许多,耐力速度都大幅提升。他心中暗喜,这太岳三清风只练了这么短时间,竟已有如此大的功效,若是练到大成火候,还不知会有多神奇。

约莫又是一个月,叶云飞的吐纳已顺利好多。轻轻一跳,便能跃上数十丈高的大树,被石头磕碰到也不痛不痒,一点伤口都看不到。

一日,叶云飞正练着功,忽听得远处一阵吵闹。你且别不信,只因修炼这太岳三清风之神奇,耳清目明,又许久不闻声音,此刻的声音虽距离甚远,叶云飞听得却格外清晰。

他心中疑惑不解,这紫云山被焚山,万物俱焚,怎的还会有甚麼声音?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站起来,想一探究竟。

“唧唧!”

这声音愈来愈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叶云飞生怕慢了半分,脚步也愈来愈快。

他小跑了一阵,那声音忽地消失不见了。匪夷所思,叶云飞又静听了许久,紫云山依然空旷,没什么声音。

“莫非是我听错了?”他想了想,也就只这样一种可能,便不去想这件事,就地找了个地方,打坐修炼起来。

本来这声音就这样没了也好,叶云飞静心修炼更能专注下来。哪里知道,自那天之后,每天都有个“唧唧”声,听得愈来愈急,愈来愈急,而每当叶云飞快找到那源头时,又悄然消失。若是每次的生源一样倒还好,时间久了逐渐总是能找到。关键这声音一次换一个地方,弄得叶云飞晕头转向,却怎麼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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