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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尾)

约莫又一个时辰,夜色已深,二人的话聊的也愈来愈开。云飞告诉她自己以前一直待在山上,不曾下来过。

“云飞大侠,你此次下山,又为了哪般呢?”立雪问道。

“我想找一把剑。”

“什么剑?”

“我也没见过它的样子。”叶云飞又是痴痴傻傻得骚骚头。

“哈!”立雪笑道:“这天下宝剑千千万,你不知甚麼样子,如何找得到呢?”

“这…………”叶云飞嗫嚅着,不知怎样回答。那日,老人只告诉他,这把剑叫夕颜剑,却没说甚麼样子,在何地。弄得他现在尴尬无比。

叶云飞心中暗想:“这老头,真不靠谱。”

“今日,我爹爹为他心爱的宝剑铸鞘,那宝剑是他打梵天寺①一僧人手中取来的,据说是把无价之宝,威力无穷,我却也不见这把剑哪里好。”

立雪见她面前这大侠傻里傻气,说不上话来,便嘟了嘟嘴巴,自言自语着:“那剑不知多少年前的老古董,铁锈长满剑身,实在不懂有何威力。”

“哎?说不准是你要找的那把。”立雪扭头轻轻眨巴一下眼睛,问叶云飞。

“哎,反正我平日除了吃喝拉撒睡也无甚麼事,不如去瞧瞧?”叶云飞刚说罢,紧接自知这“吃喝拉撒睡”五字说的粗俗,连忙捂住嘴。

“嘿嘿,”立雪见他的傻样,笑的更欢了。

又是许久,见前面灯火稀疏,叶云飞心道是总算找了家客栈,他进去安顿下立雪,就出门朝紫云山方向折返回去了。

“云飞大侠!”叶云飞刚出门,听得身后一声娇呼,不由“嗯?”了一声,扭头视去,原来是是立雪自客房二楼打开窗子,正对着门前。

“怎么了?”

“我家住在万两钱庄。”立雪双手撑在窗前,小声喊道。

“知道了。”叶云飞回答一声,心中说不出的甜蜜。

叶云飞应了一声,立雪忽地感觉也没什么要说的,但不知为何,却怎麼也不舍得叶云飞离开。

“哎,”立雪忽地想到了甚麼似的,急忙转回房间,叶云飞听得屋内一阵倒腾东西声,不久见立雪又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个亮晶晶的挂饰,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甚是梦幻。

“给你这个!”立雪将挂饰抛出,叶云飞一把接住。

“这是我的护身符,你拿着它,去了万两钱庄就可很容易找到我了。”

叶云飞拿起,抓着吊坠的小绳,举起来朝着立雪晃了晃,心中欣喜无比,嘴角不由得咧开。

“傻!”立雪一撅嘴,关上了窗子。

“额………”叶云飞笑容僵在脸上,一转头,失落的朝紫云山去了。

而立雪那扇窗子,却悄悄留了个缝。她透过缝子,见叶云飞笑容僵在脸上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望着那个傻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不免失落,感觉天空的星星,落了一地。

窗前正巧是一棵开满花的古桃树,晚春正是落花的时节,那桃花花瓣纷纷扬扬,打乱了立雪的心。

立雪接住一只花瓣,放在鼻子前,闭上眼轻轻一嗅,顿觉花香沁人心脾。

月光依旧潇潇洒洒落在世间,落在紫云山上。深林人不知,明月尽照来。

立雪轻轻闭上了窗子,将屋内灯吹灭。

世间一切都如此安谧。

再说,叶云飞为何不住在客栈里呢?您不知,他早已习惯天为被,地为床,住客栈实在不舒服,加之身上也无甚麼银两,又不好意思用立雪的,只好作罢。

而这向前方行了两三丈,突然感觉胸前的衣服里少了点什么似的。他一阵惊慌失措:

“猴哥!!!!!!”

………………………………………………………

翌日,叶云飞睡醒已是日照当空。身下的泥土中,不断迸发着新生命。叶云飞轻轻抚摸着遍地小草,微笑道:“花楹,你好呀!”

这漫山遍野的绿草,似乎都是花楹所化一般,较之之前,格外水灵嫩绿。

叶云飞又盘膝而坐,以太岳三清风之法,吐纳练习一次。以往虽不顺畅,但也勉强运得起,这一次,忽地感觉吐纳困难许多。

他不知,这道法乃长生山之神通,心愈静,练的愈顺畅。而昨日遇见立雪,让他心中实在难以平静,只得作罢。

他又试了几次,实在不行。心道:“卡在这里,再如何试也无用,不如先去万两钱庄看看那把古剑。”

当下起身,跳下杨树树干,朝临安方向去了。

自黑石岭到临安,之间有一条水路,需坐船才能去。叶云飞走到渡口,见渡口边杨柳依依,翠绿的枝条垂在水里,又有燕子携了春泥在枝头叽叽喳喳,很是诗情画意的一幅场面。

有诗云:“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渡口前,一个身着蓑笠的船夫在那里安静坐着,手中握着一根钓竿,线引在水中。

自古船夫和渔父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前者为迫于生计无奈赚钱,后者则是看透世俗后的隐退江湖。而这人,又做船夫,又做渔父,甚是古怪。

“渡河吗?”船夫背对着身子问。

“渡。”叶云飞见状,便跳上了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两文一渡。”

“艹艹艹艹艹艹!”

叶云飞竟然忘记,这世界不比紫云山,任何一项服务首先便要谈到催命鬼——钱!

而叶云飞又头疼了:坐船,得船钱。现在他身上身无分文,哪里给他凑这几纹船钱呢!

正发愁,忽听得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云飞大侠!”声音宛如百灵鸟一般,动听悦耳。

叶云飞扭头望去,正是昨日的立雪。今天她换了一件白布蓝纹的轻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甚是美丽。

而她怀里却还抱着一个东西!叶云飞一看,瞬间乐了!

正是他的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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