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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榜题名

六月十三,离科举还剩下二十多天的日子。秦追风和林涂儿随着息夫长歌找到一处清净的地方。这里树林茂盛,竟有一座草房,是练功的好地方。林涂儿给他们做饭做菜,他们则专心练功。息夫长歌教秦追风呼吸吐纳之法,秦追风慢慢调吸体会,已经渐渐对内心的功力有了体会,这就好像一个婴儿,对手脚有了感觉。练到第三日,他已经掌握了功力收放的方法。又十日,息夫长歌将自己所创的“狂草笔法”全部倾囊相授。这套笔法改造成剑法,倒也颇为妥当。再十日,秦追风已将这套剑法练的纯熟,功力控制也更加自如。

这日清晨,秦追风老早起来练剑,只见他双手合十,飘然跃起,全身闪耀金黄色的光芒,胸中光剑射出,他拿起剑挥舞,秦追风刻意收起功力,那剑的威力顿时不再恐怖,和寻常剑并没有不同。他暗暗加强功力,使出“落峰泼墨”,回身一剑,虎虎生风,向上拔起,“狂剑泻墨”,刚猛一击,树叶沙沙作响,几根树枝散落,一直到加满三成功力,以“折峰惊涛”收剑,一颗大树被拦腰砍断。“好”息夫长歌在边上大喊一声,“追风,你现在对功力的控制和剑法的掌握,已经很纯熟了,真没想到你武学天赋这么高,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能有如此成就。”

“那还得感谢前辈你指导有方,前辈,追风,一起进来吃早饭吧。”林涂儿盈盈一笑,在草房门口说道。

“追风,老夫这两把刷子已经全部教给你了,但是你如果武学上想更进一层,还必须将心剑的功力修炼到更高,而且我觉得剑法也有玄机,你用我这套改造的狂草剑法,我总觉得没有将心剑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息夫长歌眉头微皱,说道。

“师傅教给我的,已经够我用了,而且我现在能够掌控心剑的威力,让它不再轻易伤人,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修炼更高的武学,追风暂时还没有想过。”秦追风说的也并不是假话,他最苦恼的不是武学不高,而是心剑伤人,现在解决了心中的苦恼,心里松了口气,对师傅感激不尽。

息夫长歌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你有这样的奇缘得到心剑,说明你并非寻常之人,有奇缘者必建奇功。对了,还有几天就是科考,我们在这里也已经没有其他的事,今天你们就赶路,准备科考。”

“好,那就依师傅所言,今天我们就一起启程,前往赶考。”秦追风想起科考,心情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只有单纯的美好,他心里有了更复杂的思想,除了衣锦还乡,还有一些忧虑。

息夫长歌却道:“科考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我还要回去经营我的才子客栈,有事你们随时来找我。”

“可是叶长青死在才子客栈,那里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归鸾宫随时会找上门来。”秦追风担心的说道。

“哈哈哈...我一个客栈老板,归鸾宫不会放在眼你,只是你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归鸾宫定会再找你的。”息夫长歌的话让秦追风如芒在刺,他有一种感觉,他的人生一定不会太平坦。

秦追风二人这段时间和息夫长歌在一起,已经建立了很好的感情,三人依依不舍话别。

京都就是京都,热闹程度绝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这里既有达官贵人,也有三教九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落暮的夕阳余晖洒落在红墙绿瓦之间,使眼前的都城显得朦胧而诗人意。这就是秦追风日思夜想的京都,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追求梦想、实现梦想的所在,他曾经想的很单纯美好,现在却感觉到京都绝不那么单纯,人生绝不那么单纯,名誉绝不那么单纯。人们曾经多么想不再那么单纯,可是有些人却多么的想回到单纯。

七月,炎炎的夏日,火热的季节,来自全国各地的读书人聚集在这里,追逐读书人心目中的那顶皇冠。息夫长歌虽然给了秦追风一小袋碎银,但却着实不太多。秦追风二人找了离顺天府京都贡院不算太远,也不算太好的一家客栈住下,秦追风一夜无眠,林涂儿陪着她一夜无眠。次日清晨,两人朦朦胧胧的爬了起来,外面已经熙熙攘攘。

京都贡院门口,数千学子焦急等待,大门一开,纷纷涌入。这里有一些人将从此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有更多的人成了炮灰,成了被人嘲笑的迂腐书生,一生所读的书,不会让他们活的更好,甚至会让他们活的更痛苦。

但是现在,他们都带着美好的憧憬进去了,秦追风看了几眼,想找找看薛浩然有没有在人群中,但是人是在太多,他便没有再多看,跟随着人群而去。

贡院里一排又一排的考场,一排又一排的卫兵,一排又一排的监考官,秦追风进入考场,是一个留着小窗的独立房间,房间布置简洁,一桌一椅,还有一张床席。桌上摆着考题,笔墨。秦追风打开考题,上面写着《绝南望冰雪》,要求以域外冰雪为景,论述抵御域外势力侵略。题目是户部、吏部和兵部共同命题,由兵部参与命题,这并不常见,可见域外势力的侵袭,已经对朝廷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是以在科举中有意让兵部参与,融入兵法考试,以选拔出文韬武略之才。

林涂儿忍不住走出客栈,早早的在京都贡院外候秦追风,但是她没有看到秦追风,却看到了她最不该看到的人,她看到他时,整个人都发软了,她本来应该呆在客栈等秦追风,但她偏偏忍不住想早点看到他,问他考的怎么样,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快乐或者是痛苦。

那个人一张脸笑的简直比哭还难看,阴险毒辣甚至疯狂,那个人竟是他的所谓夫君——司马子凌,本场考试,司马子凌被临时命为贡院禁卫军统领,负责维护考场安全秩序。

秦追风一气呵成,洋洋洒洒,纵论域外境内形势,提出对外主动出击、个个击破,对内均分土地、重视商贾交易的策略。他对文章极有信心,他的先生曾经说过:“秦追风是个状元之才”,他每每想起就很兴奋,而且深信不疑。今天的文章他很满意,特别是近来经历这些事情,使他的文章更有了一种充满力量的气势。他兴奋的跑到客栈,想和她一起分享。但是却发现林涂儿不见了。

“涂儿,涂儿”他疯狂的喊,疯狂的找,“老板,你看到昨天和我一起来的姑娘去哪了吗?”

他跑出去找,到处找,可是哪里也没有涂儿的影子。她好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怎么办?怎么办?她会去哪里?她能出什么事?他飞快转动脑子想,他想到了归鸾宫,想到了司马子凌。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从来没有这么空虚过,没有林涂儿在身边,他感觉空虚寂寞冰冰冷。他必须去找她,他必须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功或者失败,他需要她,她更需要他。

这时候他却碰到了薛浩然,浩然满面春风,却见秦追风痛苦失落的坐在街道路边。“秦兄,你怎么在这里?”薛浩然看秦追风神情异常,问道。

“浩然兄,涂儿不见了。”秦追风看到薛浩然,茫茫然的说道。

“什么时候走丢的?”

“我今天参加完科考,回来就不见了。”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找。”薛浩然很讲义气,不假思索说道。

秦追风却不愿此事牵连到他,推辞道:“谢谢兄台的好意,只是这件事情你不便参与。”

“秦兄,自才子客栈相见,我在心里早把你当朋友,朋友的帮助你难道也要拒绝吗?”

“只是,这件事不是浩然兄想的那么简单...”秦追风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一片迷茫。他见薛浩然虽是书生,却有狭义心肠,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乃至和林涂儿如何相遇,以及和司马家的恩怨、和归鸾宫的干系一一讲了出来。

秦追风自小的生活十分单纯,这些日子碰到的事情,使他倍感压力,他还年轻,还没有学会独自承担压力,因此把这些事情和薛浩然讲出来,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轻松很多。

薛浩然听完,问道:“你说林涂儿是司马子凌的夫人,从小寄养在司马家?”

“不错,但是司马子凌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任性妄为,她在司马家过得并不幸福。当日,我所以会带她一起离开,只因为她已经无法回到那个家。”秦追风既是回答他,又有点为自己辩护,夺人妻子,毕竟显得不够地道,他怕薛浩然误会。

“不瞒秦兄,我听父亲说过,我有一个姐姐从小就寄养在司马家,只是那时我还小,对姐姐没有丝毫的印象。司马家是当朝的大家族,我父亲死后,我曾想去找姐姐,但豪门深似海...”薛浩然回想起林涂儿,那面目倒好像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说起姐姐和死去的父亲,薛浩然的心也沉重起来。

“不错,涂儿也和我讲过,她有个弟弟。”秦追风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巧合。两人将身世年龄互相对上,竟完全无二。这更坚定了薛浩然要和秦追风一起去找林涂儿。

即使是归鸾宫掳走了林涂儿,现在也不能去,想必他们找林涂儿也是为了找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两人议定,决定去裕隆城找司马子凌。凭着秦追风如今的功夫,独闯司马子凌的太守府也绝非不可能。

却说华梦云自那天和秦追风发脾气,拿走了他的鹰令符回去后,心里后悔不已,每日担心秦追风的安危。日思夜想,竟骗过父亲,跑了出来,直奔京都而来。这日正是科考之日,她在京都贡院一带转悠,可是人确实太多,竟没有看到秦追风。在京都找一个人,和海底捞针没有区别,也只有在京都瞎转悠。见天色已晚,准备去找一家客栈住下,却远远看见秦追风和一男子在匆忙赶路。

华梦云赶紧追上去,在背后使劲拍了一下秦追风的肩膀:“嘿!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她莞尔一笑,尽显调皮模样。

秦追风回头见是华梦云,本来对她心里有愧,不禁有些惊喜:“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我在竹林你待烦了,跑到京都来玩玩,不可以吗?”华梦云看见上次的姑娘已经不在,心里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又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啊,你们大晚上走那么匆忙,要去哪里?”

“在下薛浩然,是秦兄的朋友,同期的考生。”薛浩然虽然心中有事,却回答的彬彬有礼,显得极有内涵和教养。

“哦,薛公子,你好。秦大哥,你要去哪里啊,带我一去去玩啊。”华梦云和秦追风说话的语气特别热乎,这倒让薛浩然心里稍许有些不快。

“华姑娘,我们要去办一件急事,你去恐怕不方便。我们就此别过。”秦追风着急要赶路,说话也有点着急。

华梦云见秦追风每次都是急匆匆的赶自己走,小姐脾气又有点控制不住,不过这次千里迢迢来找他,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走他,急忙道:“秦大哥,你说要办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反正我不管的,你不要我帮我也要帮,你自己看着办。”华梦云接着又耍赖一样补充说道。

秦追风知道华梦云是好意,而且告诉她也并无不妥,也正好可以表白心意。于是将事情一一讲给华梦云听。说道:“涂儿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必须要找到她。”她知道华梦云的心思,故意说出未婚妻,以绝她的念头。华梦云果然气不打一处,撅起嘴生气说道:“你才认识几天啊,就未婚妻,我才不要管你这破事。”扭头便赌气要走。

薛浩然在一旁观看,心里已经明白几分,秦追风内心牵挂林涂儿,不敢耽误时间,也来不及去照顾华梦云的小脾气,只顾自己往前赶路。走了不一会,华梦云却又掉头追了上来,看起来很委屈的说道:“你们去裕隆找不到司马子凌的,亏了你们是参加科考的考生,连今年的科考禁卫军统领是谁都不知道。”

“是谁?”秦追风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不是你们啦,笨呀,就是司马子凌啦。他现在就在京都,碰到我,算你们运气好。”华梦云转瞬已变得有些得意,薛浩然见这姑娘娇俏可人,虽然长的并非花容月貌,却也端正大方,颇有几分风采。

“那我们去哪可以找到司马子凌。”薛浩然追问道。

“人家找未婚妻,我看你倒挺上心啊,不过问我呢,算是问对人了。”华梦云每每调侃到别人,就会很开心。现在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秦追风刚才对她的不快,笑嘻嘻起来。

“我呢,和丐帮有些交情,秦大哥,你知道的,对不对?”华梦云看着秦追风,得意说道:“上次你掉了银子,就是我利用丐帮的关系帮你找回来的,如果不是我啊,你早就饿死在进京赶考的路上了。”

“好了,华姑娘,你还是赶紧说说怎么办吧。”薛浩然见她扯的有点远,赶紧阻止道。

“你急什么呀,真是的。最多两个时辰,保准查处司马子凌的下落。”

“好,那就请姑娘快点...”

“快,快什么呀,你要我快,我偏不快,这两个时辰,你最起码要请我喝茶吧,难道在大街上压马路啊。”

秦追风见这二人说话,心里忍不住想笑,脸上却正色道:“华姑娘,抓紧时间,我们要赶紧救出涂儿,免得夜长梦多。”华梦云变魔法般变出一只鹰,在耳边轻言几句,朝天空抛去,拍了拍手,说道:“走,喝茶去呀”

“这就可以了吗?”薛浩然疑惑的看着秦追风,见秦追风点点头。三人便找到一家“品泉楼”,喝茶等候。

很多事情都有意外,华梦云自信满满,秦追风薛浩然也就安心等候,可是这一次却有了意外,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整整一晚过去,却没有任何的回音。华梦云也着急起来,想起吹的牛皮,实在也说不过去,“丐帮都没法打听到的事情,恐怕司马子凌一定是在皇宫之内。”

“皇宫”秦追风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错,皇宫,只有皇宫之内,丐帮无法知道,不然的话,不管京都哪个地方,或者是回到裕隆,都一定可以有眼线可以看到。天下丐帮,绝非浪得虚名。如果在皇宫内,这个事情可怪不了我,我也没办法。”华梦云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可是皇宫之内,凭他们怎么能够进去呢?他为什么会去皇宫呢。“但是他肯定要出来呀,只要他一出皇宫,我们就会有他的消息。”华梦云接着说道。

等待,只有等待,有时候等待是最笨的方法,有时候等待却是唯一的办法。秦追风他们只有等待。一天,两天,三天...一直等到第十天。

没有等到任何司马子凌的消息,却等到了科考公榜的结果,秦追风高中状元,李纯皓榜眼,薛浩然探花。秦追风自己都不会想到,梦想会这么快实现,他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公榜当日,整个京都沸腾了,到处奔走相告。“据说这秦追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是天上文曲星投胎啊...”

他被戴着大红花拥上街头,秦追风整个名字,终于扬名天下。三天后,前三名将面见当今圣上。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兴奋,他却想到他可以进皇宫,也许可以看见司马子凌,可以见到林涂儿。

不过仍然有很多事情值得开心,比如,他和薛浩然同时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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