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煦将凌晨找到谢绮宁的事情说给陆晓璐听。
陆晓璐心里奇怪,那怎么谭煦会是这个样子?一种念头就要浮现,便试探性问,“那你也……告诉她,你……喜欢她了?”
谭煦:“你怎么不问我她是怎么知道的?”
陆晓璐笑了,“其实谭煦,也就你看不出来吧,我可是一直都有将关于绮宁的事情跟你说,而关于你的可以给她说的我也都说了,甚至做得更多!”手握成了拳,陆晓璐缓了缓语气才继续说,“绮宁一直以来的反应也就你听不出来看不不见,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装!”陆晓璐眼含笑意,笃定地盯着谭煦。
上课的预备铃打响,正好配合着流转在空气中的话响彻谭煦的心底。谭煦似乎又在想着逃避的说辞,并已经作势要站起来想逃了。可陆晓璐先他一步,站起来说,“你不急啊,你不是打算溜课?”虽是目光停留在谭煦身上,但并没有打算要谭煦回答,再拍拍裤子上的尘接着说到,“对了,昨天,不,应该说是凌晨的时候,绮宁家的人民代表将她妈妈打进医院了。”
谭煦的眸光忽然就一亮。
“绮宁的生活几乎一直都是这样,”陆晓璐尽力平静地陈述事实,一如当初谢绮宁说的时候。“她父亲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甚至离婚之后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会去打她们。”陆晓璐简单说完就要走,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还有谭煦,以后别再想我会告诉你任何,因为你知没知道都不会有一丁点区别。”
第二遍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了,陆晓璐推开天台的门,跑回去上课。谭煦呢,还是坐在原地,喉咙似乎比刚才哭的时候还要来得难受。
“电话打通了吗?”陆毅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问徐韵,徐韵拿着手机坐在床边,显然是刚挂了电话,“没有,一直关机。”
陆毅航:“这孩子拿个手机用来关机的吗?”
徐韵:“不着急,”拿过也坐上床的陆毅航手中的毛巾,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说,“你看这时间晓璐还没下课呢,傍晚她还来过电话。而且她现在在学校,不怕。”
陆毅航吸了口气,“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会有机会牵扯到。听说这次老谢闹得挺严重的。”说着拉下徐韵的手握在手心,“你说他就怎么闹这一出呢?”
徐韵用手抚平陆毅航紧皱的眉头,反握过他的手,“幸好你一直走正路,真好。”
在最后一次作息铃打响后,学校就进入到一种寂静的状态。挨着山边的那几栋宿舍楼依然可以被蝉鸣点缀得热闹,即使在闷热的空间里也会好像因为有了它们而变得有丝缕凉快沁润心田,好像以便宿舍里的学生安然入睡,但这周围的一切也只是好像而已。
放了一天假回来,谢绮宁就碰上了早餐值日的活儿,意味着她要在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把装早餐的一个铁桶归还到学校的食堂。
食堂在二楼,一楼西南边的角落就是小卖部,下课时间总是挤满学生。谢绮宁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意志最后还是敌不过一个早上都没喂食的大胃。
以往看到这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谢绮宁都会敬而远之,如今真挤进去了才切身体会到陆晓璐当初的艰辛。不免有点怀念她那个样子,不知道她在一中是否也要这样?
“一瓶五谷粗粮,谢谢。”终于可以抵达售货柜了,谢绮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等忙碌的售货阿姨去取奶的时候,旁边刚好有两位同班的同学也在买东西。
“怎么办?带不够钱啊,你那里还有没有?”
另一个同学掏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有!以为你那够了,要不先不买吧?”
“可是好不容易才排到……”
“你们到底还买不买啊?后面人多的是,别碍着!”售货员看着她们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要不,我先给吧,我这里有。”谢绮宁虽然与他们不大熟,但毕竟是同一个班的,而且看样子,售货员越来越不耐烦了。
“真的?!谢谢啊!回去我就还你。”说着一个同学就高兴的伸手来接谢绮宁递过去的钱。
但就在这一刻,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同学用手肘撞了撞她,“喂……”,眼神好像示意她什么。经过这一撞,同学立马就缩回手,笑笑说,“哦!那个,其实我也不想买的对吧?”另一个便点头附和,“对啊,不买不买!不用了谢谢!”然后拿起付过钱的零食挤开人群离开小卖部。
谢绮宁奇怪地眨眨眼,看着他们站过的地方被挤上了不认识的同学,才把钱放回裤袋。
“来,同学!你的!”售货阿姨拿来了谢绮宁要买的粗粮液,接过谢绮宁的钱。
天还没有开始亮,陆晓璐就醒来睡不了,翻了好几次身,“我说你们可以小点声吗?现在离起床的点还早着呢!”终于都忍不住说了。
室友们只在一瞬便住了嘴。谁知下一秒上铺直接下了床,爬上陆晓璐的床彻底将她摇醒,
,“哎呀!不睡了!快醒醒,我给你看样东西!”
陆晓璐嘴里不悦地呢喃着,抱着枕头翻身向墙边贴近,说什么也不起来。“别开玩笑了!等下还要测数学呢!”然后还用枕头把头包住,想要隔绝室友的魔音。
室友也是倔性子,硬是把陆晓璐扯了回来,“真有事!你看了再睡嘛!”说着拿起手机划着屏幕,点开了微信,“你快看啊!我一朋友告诉我昨天谢鑫恒被抓了!”
“嗯……”陆晓璐应着声,还是不愿睁开眼。
室友:“啧!你听见……”
“你说谁?!”陆晓璐忽而挺起身板,忽然的靠近让室友不经意吸进了她晨起的口气。室友的脸色顿时绿了。
陆晓璐自顾拿过室友的手机,搓着眼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一字一句。待她都看了好几遍之后,立马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好几次主键手机屏幕都没亮,才知道手机一直被关机了。赶紧跳下床去储物柜掏出充电宝插上。然而现在她多等半分钟都觉得漫长。
“借我打个电话!”说着再次夺过室友的手机,走进了洗手间才敢拨打出谢绮宁的电话。但响起的是一次又一次无人接听的提示音。陆晓璐背靠墙,咬着指甲,原来那天的事闹到这么大!又打不通谢绮宁的电话,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陆晓璐绷着一张脸走出洗手间,出来之前还不忘将通话记录删掉。“你干嘛这么紧张的样子啊?”被夺手机的室友只觉得陆晓璐莫名其妙,不就是个谢鑫恒么?虽然意外,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其他的室友也都纷纷将目光放在陆晓璐身上。
“没有,发现手机一整晚都没开想着我妈肯定紧张了。”陆晓璐心不在焉地随口编了个借口搪塞室友。
闹腾了一阵的宿舍重新归于平静,室友都抓紧剩余的时间继续睡。陆晓璐却全然没有了睡意,想起刚才室友的视频,问,“喂,刚才那个视频哪来的?”室友已被睡意朦胧了思绪,“就我妈昨晚发来的,我见手机一直在闪忍不住看……谁知被惊到了。”
陆晓璐:“你妈怎么会有视频?”
室友停了一会,像是在清醒一下意识,“她朋友那天去看医生,刚好看见了,随手……随手拍的。”室友的眼皮越来越重,依然坚持警告陆晓璐,“你可不要乱传播哦,毕竟是敏感人物……,都是听来的,我也只是……只是发给了我一个……一个在源中读的同学而已。”
“为什么?!”陆晓璐一听是绮宁读书的地方立马就问。
室友:“听说他女儿……是在那里读。”
陆晓璐顿时生气了,一脚往上铺的床板踢上去,“你这就叫乱传播!”可是没见室友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
经室友这么一说,担心简直多了好几倍!这时枕边的手机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振动,手机充上电后自动开机了。然后整整八个未接来电映入眼,都是陆晓璐的妈妈,徐韵打来的。一天一夜了,谢绮宁还是没有回电话。
陆晓璐看着徐韵的未接来电,就自然想起了那天陆毅航大半夜被叫了出去。隐约快要思考出结果了!但是陆晓璐并没有想下去,拿着手机再次走进洗手间。
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还能听见徐韵的鼻音。“妈,睡着呢?”
徐韵压低声音,轻轻地下了床,生怕吵醒陆毅航。“你这孩子怎么一直关机啊?”
“没电了我不知道。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要和绮宁保持距离我告诉你。”
徐韵的叮嘱和陆晓璐的提问同时通过电话传输出去,继而引来一阵沉默。这无疑是回答了陆晓璐的问题。
“谢鑫恒被抓了对吗?”陆晓璐知道陆毅航一定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抓他?”
徐韵又走得离房间远一点,“说是贪污受贿什么的都做了,涉款还很多!所以你不要和绮宁走近了知道吗?!”最后一句话徐韵说得特别重,使陆晓璐听了极不舒服。
“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我远离谢绮宁?”
“就是!现在部门查得非常严,你爸都不敢去打听谢鑫恒了。”
陆晓璐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知道了妈,先这样。”说完重重点上结束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