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的日子过得飞快,八月间,经过三个月的暗地拍卖,几乎吸引了并州全部的大家族。30万亩的田产总共拍了15亿钱。其中所拍得最多的是太原王氏,也就是连环计的主谋,王允王子师的家族。
这太原王氏本是出自周灵王之后,在太原郡雄居数百年时间,就算是在后世也是鼎鼎大名的五姓七大家之一。为了吃下其中的十万亩土地,可算是把整个王家清空了。何白得钱,王氏得地,可算是两厢欢喜。
至此,何白的个人财富达到了惊人的17亿钱,算是一个不小的大富翁了。如果只算现钱的话,就算是放在全国来说,那也是排的上号的。须知当年号称富甲天下的跋扈将军梁冀,在他败亡之后,所有的家产也不过才30多亿钱。不过据何白想来,梁冀哪才30多亿钱的财产,300亿钱才差不多,只怕是汉恒帝受了众“大忠臣”们的骗了。
中平五年九月,也就是一八八年九月,丁原与护匈奴中郎将于阴馆城下大战南匈奴人。吕布与成廉、魏越等十数人驰突南匈奴之阵,一日之间突阵三四次,每皆斩首而出。被南匈奴人所敬畏,惊称其为再世飞将。
在以吕布为首的汉军连翻打击之下,南匈奴人终于不支,在一场大决战之后,撤离了雁门郡,退回西河、定襄、上郡等地,向汉庭送上了降表。丁原大军得胜回到了太原郡中,从征诸将立功甚多,而又以吕布于其中立功最大,高于从征诸将。
丁原是得意洋洋了,何白却暗自痛心不已,五千大军从征,归来却只有三千六百余人了。而且其中伤残之人也不少,有近千人之多,即使能大部治愈,完好的不会超过三千之数。
一战竟有50%的战损率,初成的太原郡兵居然没有垮掉,这让何白又是心痛又是欢喜,要是由自已来指挥他们,绝对不会伤亡如此惨重。不过根据相友善的太原良家子所报,这也是丁原有意让太原郡兵作为先锋之故。而其他的汉军,各军各营只有10%的战损率。当知道详情的何白,又暗暗的记上了丁原一笔。
在汉时,普通士兵是没有工资一说,他们纯粹是在国家强制的情况下服兵役劳役的。收入方面除作战英勇主将的赏赐、斩首功外,只有战胜敌人后的搜刮与掠夺。
有赏赐与斩首功的毕竟只是少数人,而南匈奴人很穷,可说抢无可抢,而死亡与伤残的士兵们基本上是无一所得了。即便是朝庭得知了,也只会说一声活该。所以古代的百姓不怕重税,只怕劳役兵役。重税好歹有个度,而服劳役与兵役基本上与死亡挂钩,还没有半点抚恤。
这些士兵本是被何白强征而来的,此时,何白所能做的只能是为他们力争一份应得的奖励。
受伤的士兵全部送入后勤医疗营诊治,并自已掏钱给不能干活的残废士兵建了一座荣养院。能干活的,就为他们找太守租了一大块荒废土地,建了一座荣军农场,作为太原郡郡兵的后勤部队,并想法给其中没娶妻的士兵取上媳妇成家。至于阵亡的士兵,则每家一次性给予30000钱的抚恤金,并请太原太守对阵亡士兵的家属给予免劳役兵役的优待政策。
其他士兵则以自己的名义每人分发3000钱,作为参战四个月,战胜了南匈奴叛军的奖励。等这些事物办好之后,共花费了何白6000万钱的存款。相对于死伤近2000人的太原郡兵,平均一人才30000钱,这点补偿金还是太少了。
这不是何白小气,何白毕竟只是太原郡都尉,不是朝廷,不能做的太过。再说有丁原在,这财也不能露白不是。幸好此时的规矩,是允许各军的主将,花费自己的钱财来恩养军中士兵健儿为之效命的,若不然自己还无法对士兵们有所补偿呢。
至此不论是阵亡士兵的家属,受伤没受伤的士兵,都对何白感激不尽。封建社会的将官们哪里会对士兵们如此的爱若子弟,最多是把他们当成了建功立业的资本、踏脚石罢了。不然哪有以尸骨堆积的功绩之语出现。
就算偶而有吴起那般爱兵如子的,也只是对有用的士兵爱护。伤残的,对不住了,没有谁有这么多的闲钱养你。死亡的,那就更对不住了,关我屁事。
这三千余人大军的兵心在这一刻,全都被何白所感动了。在这些纯朴的士兵们心中,没有什么家国天下,唯知忠义二字,谁待他们好,给他们饭吃,让他们生活的更好,无后顾之忧,便能得到他们的全部忠心。于是,包括1400人的骑军,全军上下全都誓死相随,但凡是何白的命令,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毫无畏惧,勇往直前。这也算是何白大发善心后的必然结果。
至此,何白麾下终于拥有了一只骑兵1400人,步兵3000余人,后勤工兵医疗兵600人,总共在5000余人的绝对忠诚的私人部曲。这让来自于后世一无所有的何白,在未来的群雄混战中,占得了一丝丝的先机,同时也有了一点底气。
通过连续不断的强化训练,和良好的后勤伙食供应,士兵们从最初的面有菜色,到如今的身强体壮红光满面。在这红润的面庞之后,渐渐的有了一丝彪悍与精锐的气势来。他们本就经过了一场与南匈奴人的生死血战,只要再经过一两场大战的磨合,必会成为一支纵横无敌的盖世强军。
吕布刚回晋阳城,就闻知夫人身怀有孕,已有四个多月了。算算时间,正是出征之前所孕。吕布大喜,召军中相善的诸将,并何白与太原太守一道至府中饮宴。
宴中,诸将兴高彩烈的上前多番恭喜,恭祝吕布早生麟子,吕布乐得无比的开怀,笑道:“某新得飞将之名,想来还是多呈天明弟的吉言啊。”
有些心虚的何白敬酒笑道:“奉先兄乃是有本事之人,就如璞玉一般,总有一日会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何某的一些预断又能值什么。”
魏续拍马叫道:“吕主薄真乃举世无双的神将啊,此次与南匈奴之战,光是吕主薄一人就斩杀了南匈奴人超过三百之数,有吕主薄这等飞将坐镇并州,我并州数十年内当可无忧矣。我等共敬吕主薄一杯。”
诸将全都赞誉吕布的武勇,更称赞起吕布在雁门郡大战南匈奴人时的威风。若无吕布的奋勇陷锋突阵,汉军也不会赢的如此顺利与快捷。只是丁刺史不知为何,却无故的抹去了吕布的功劳。在报功文书上,对吕布几乎只字不提。
吕布听后面色一冷,却强说丁原定是另有安排。诸将纷纷为吕布的遭遇而报不平,更对丁原以猛将之身的吕布,而用作文吏而不满。要知在此时的男儿汉,万里觅封侯才是正当之事。文吏么,那就太过憋闷了。要不然也不会有班超的投笔从戎,以三十六人纵横西域之事迹了。
何白心内突然一动,莫不是丁原知晓了吕布收受贿络一事,只是爱惜他的人才,而没有点破。只在暗中的提醒,然而吕布却没能猜透而已。
何白观在场的诸将,包括何白征召而来的,在历史上原本就属于吕布的部将们,个个都对吕布死心踏地的佩服无比。就是何白初识的张扬、张辽、高顺等人,也对吕布敬慕万分。这让有心结交的何白,根本就插不上嘴去。
何白不由暗暗的哀叹,老子的武艺也不差啊,你们怎么不来敬服我。想想自已此时相距吕布的武艺还差得太远,看来是时候去找典韦大哥来撑场面了。
饮至深夜,吕布又醉了,此次是由何白专为严媚儿所买的两个不亚阿柔多少的美婢扶回,有此两女在,吕布当不会怪罪严媚儿无理善忌。至于阿柔,则谎说发急病死了。吕布虽然婉惜,因有两个新美婢在府中侍候,倒也没有怀疑。
离开太行山已有一整年零四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典韦大哥一家与猎人大叔怎样了。何白是太原郡的武官之首,倒也不用专门向谁请假,只需说上一声,要去虑厩县视察工作,就领着两百骑出发了。
付邢则留下来与余化成齐继续完成安置伤兵,重操大军一事。成章么,则开始了他建立大型的战地急救队一事,还有负责以陆平为首的后勤辎重兵一事。
算算时间,好像阿诺娃已经生产了吧,也不知平不平安,生的是男是女。若非太行山中的张燕等贼不太安稳,不能从常山国过太行山到太原来,不然何白早就将诸妻妾领到太原来了。
要绕道巨鹿、魏郡、河内、上党再到太原,这路程就太远了些,何白可不忍心让她们挺着大肚子来。而何白又身为太原郡都尉,有职责在身,不能远离太原郡境,前往中山国探望妻妾,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她们了。
何白来到虑厩县中,只要再朝北面的山中行上四、五天的山路,就到了那时的隐居之地了。想着就要与典韦大哥他们重逢了,心中便十分的高兴。
当何白领兵进入小城时,小城百姓都十分惊奇。虑厩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小城地近太行山,是山中猎户专门买卖物品的地方。何白在太行山上打猎之时,曾随猎人大叔来过数次。
小城的人口并不多,只有五、六百户而已,全城士卒也只有百人。何白此时领了两百装备精良的威武之士,个个骑高头大马,自然使百姓们惊奇万分了,认为是哪里来的大贵人。说来何白是太原郡的武官之首,倒也称得上是贵人了。
此县商业一般,每年收货的商家只是固定时间才来。不过因为是井陉道上的必经之路,所以靠开店赚食宿钱,百姓倒也能够安生。只是自从张燕等黑山贼占了太行山诸岭之后,客流量不由少了许多,百姓们生活愈发困顿了。何白一行的到来,想必会让百姓们多上不少的收入吧,这个年也会好过一些。
何白生怕马匹在城中乱撞,进城时就主动下马了。领兵进入县城行不多久,只见县中的百姓们聚在一处,明显的分成两个包围圈。一个包围圈就是围观自已,意欲拉客却又害怕,只得点头哈腰的各个店老板。另一个包围圈中似乎也有一个让百姓们感兴趣的人。
就在两个包围圈快要重合之时,忽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分开百姓,来到何白的身前,拱手而拜,说道:“何都尉在上,本县县长申观有礼了。都尉大人远来本县巡视,申观未能出迎,还望都尉大人海涵。”
何白也拱拱手道:“本都尉也礼了,申县长不必客气,本都尉只是有私事路过,顺便巡视城防罢了。对了,前方发生何事?才使得百姓们围观不散?”
“都尉大人,前方有一名不知何处来的恶汉,在城中杀死了本地的一位豪绅,手提人头意欲逃离本城。刚才是本官率城中衙役与士卒将其围住,准备擒拿。”
“恶汉还未拿住么?”
申观尴尬的笑道:“这恶汉异常的凶恶,百余人竟然无法近身,却叫都尉大人笑话了。本官斗胆,想请都尉大人施以援手。”
何白暗道:能够让百余人近身不得的恶汉,定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都差不多比拟典韦大哥了。看看有没有降伏的可能。
何白一挥手,士兵们就弃马上前开路,等何白手提双鞭进入另一个包围圈时,只见一个身穿虎皮紧身衣的八尺余大汉,立于包围圈中。双手环抱于胸前,闭目而立,似乎并未把来人放在眼中。
他的全身肌肉十分发达,像是要裂衣突出似的。两条手臂孔武有力,没带任何的兵器。只是腰间悬着一个人头,血肉模糊的,看颈部的撕裂伤口,倒似被那虎皮大汉用手硬生生的从身上扭下来的。
何白见了倒抽一口冷气,却也兴奋的大叫道:“典韦大哥。”
那大汉听了何白的叫唤,身子动了动,双眼猛然睁开,顿时精光四射。四周的人吓得慌忙后退,一时间人撞人的乱作一团。在人群中有此威势的,除典韦之外又有何人?
何白双鞭一抛,上前紧紧的将典韦抱住。典韦也十分的激动,只叫了一声“兄弟。”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典韦才说道:“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何白不由想起在太行山上的那段美好时光,典韦大哥那严师如父般的严厉,兄长般的关怀,大嫂那慈和的面容,侄儿典满那瘦弱却调皮的身影,还有猎人大叔那憨厚的微笑,都一一的涌上了心头,不由泪如雨下。
“是,大哥,小弟回来了,小弟现在出息了,现已是太原郡中的都尉了。小弟今日回来,就是想接大哥大嫂小满,还有猎人大叔一起下山享清福去。就像以前一样,咱们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
典韦一听到“大叔”的字眼,神情不由一阵伤痛,何白眼了心道不妙。果然,典韦沉痛的说道:“大叔死了?”
“怎么死的?”何白睁大双眼,紧抓典韦的手道。又扫了一眼那个头颅,当即问道:“可是此人害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