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的刺痛,一下把挣扎在恶梦中的向寒惊醒,失声喊道:“一凡!”
吓的收针的护士手抖一下,关切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望着眼前的一切,向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是梦:“谢谢,没事!”
“嗯,有不舒服就及时说,别逞强的到处跑了”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整理完拖盤里的东西,直起身看着她道:“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自己的身子也注意,每个生命都很重要,我们会全力救治每一个位患者的,你就好好的放心休养,一会儿警察会来做笔录,好通知你的家人”
向寒微微点了点头,气虚的问道:“你好,我想打听一下一个叫赵一凡他在几号房”
护士垂眸浅思了一下:“赵一凡?没什么印像,这次受伤了35个人,除了重伤四人还在重症临护室,其余的都在这几间病房了,一会儿我帮你去问问看他在哪儿。”
“谢谢你!”向寒感激想要坐起,却被护士的目光吓得躺了回去:“你的伤虽然不算严重,但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
看着护士消失在门口,向寒吃力的下床,再次拔掉针管,缓缓的向外挪。她不能这样躺在哪里等,没有一凡的消息对于自己的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所有相邻的普通病房全都检查过,依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不安和恐惧渐渐将自己淹没,手指颤抖的按下重症监护室的楼层,每次电梯响起都让她的心跟着抖动一下。
“叮”门缓缓打开,刚跨出电梯,迎面就推来一个全身盖着白布的躯体,家人哭喊不让医护人员推走。向寒手指颤抖的捂住双唇,双眼迷蒙的充满恐惧,不会的,不会的!一凡一定不会有事的,脚步沉重的向前挪去,一对身影跃入自己的眼帘,向寒感觉所有的力量顿时被抽空,虚弱的扶着墙壁不停的喘息,眼泪像决堤般奔涌而出。
江海玲隔着玻璃望着插满管子的赵一凡,心跟纠着一样痛,她怎么也没明白好好的儿子怎么突然就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赵振海搂着她抽动的双肩:“不会有事的,北京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只要确保一凡可以转院,咱们马上转回去”
“振海,我突然好怕!”江海玲眸子粘满泪水转身回望,言语哽咽:“我……我怕一凡他……他挺不过……”
“好了,别糊说,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赵振海将妻子紧紧拥在怀里,不停安慰她,可在心底深处担心和恐惧也在吞噬着自己的意志。
向寒奋力的抹掉脸颊的泪水,使出所有的力量朝走廊尽头走去,孱弱的轻唤道:“叔叔、阿姨”
江海玲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孩,眼底的担心和不安瞬间化成冲天的怒火,都是因为她,全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儿子才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向寒的脸上,也将本就虚弱且完全没有防备的她扇坐在地上。
赵振海吃惊的看着妻子,又看着坐在地上同样惊恐万状盯着他们的女孩,这个孩子他也就是上次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得知是一凡的女朋友后才从儿子口中了解一些情况,本想等母子两的气氛缓和了自己再从中调解一下,可没想到居然出这么大的事儿。
“你现在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知不知现在一凡在里面生死未卜,要不是你,一凡怎么会这样!”江海玲近乎于咆哮的指骂:“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滚、滚呀!”
向寒听到一凡的情况,泪水更是止不停的往下流,扶着墙缓缓的站起,哀求道:“阿姨,对不起!我想看看一凡,就看看他”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滚,滚呀!一个你妈还不够,现在又是你,我江海玲到底欠你们什么,你们母女俩要害我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赵振海看着激动不已的妻子,赶紧上前拍拍向寒的肩膀小声道:“你先回去休息,一凡没事的,你这样阿婕也不会让你见,快回去!”随后便搂过已经气得全身颤抖的妻子,安慰道:“好了,她走了!”,别过脸冲着还准备说话的向寒使眼色,示意叫她别说话,赶紧走。
向寒瞥见近在咫尺的房门,一凡就在里面自己却这样的无能为力,连远远看一眼都做不到,咸咸的泪水伴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迷蒙的视线里却再也看清前面的路,只觉漆黑一片,黑得连再走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雨拍打在窗户上,汇聚成饱满的雨珠后,再缓缓的滑落。
向寒目光空洞的望着被雨水迷蒙的窗外,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但她还是无力去转头。
杜文轩将热乎的饭盒捧在手里,高兴道:“看我今天打了什么,有就最爱吃的烩面,虽然没有外婆做的好吃,但我尝过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我不饿,你吃吧!”向寒头也不回的继续望着。
这是近十天听到她说的最多的几个字。刚接到警察电话时,当时自己就吓懵了,立即请了假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见到她的第一刻就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样子。当还沉浸在她最无助和最危难时,第一个想到自己而高兴时,在后来弄明白事情的原由后,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但即使心里有多难受,他也不想让向寒知道,因为他愿意做那个守护她的骑士。叹息坐下:“你这样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才能复原,你怎么才能去找赵一凡”
向寒惊喜的转头:“你有一凡的消息了?”。在自己再次醒来的第二天,就被告知一凡已经转院了,可不管自己怎么打听都没一个人告诉她一凡到底转到哪家医院,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嗯……,但你要答应我,好好吃饭!”
“好,我答应你,那你告诉我他到底转哪去了,现在怎么样?”向寒抢过文轩手口的饭盒,抱在怀里的望着他。
“他转到了北京XX医院,现在情况……”杜文轩顿了顿接着说:“还挺好的,应该在恢复期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向寒抿笑道:“文轩,谢谢你!”
温润而俊毅的脸上露出淡而苦涩的微笑,如果有心人绝对会发现,但向寒的心却没用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永远也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