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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日起圣境,秋梧落残枫

黑夜中一个身影快速的在巷间穿行,最后来到赵府一闪身便跳了进去,在月光下能看到那人有着一头白发,正是白墨。今晚白墨运气很差,南蛮五刀被重伤逃掉后本来应该是他出场的,而且他也确实很兴奋在楼府能碰到一个大修行者。

起初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小琴师,最多也就是刚入乐境而已,可是后来那第三声琴响彻底绝了他的念头。他惊恐的想着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声化其境,圣隐其踪是为圣境。达此境可声响而人头落,亦可念动而身形隐。

可是他收了赵启的黄金又不甘心,才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在暗处用剑气伤了楼望江,而他也被秋老头的意念所伤,最后逃到了赵府。

在书房里赵启震惊的看向萎靡的白墨,他可是知道白墨的知微境实力,而且白墨手里那把剑出身剑池,通体墨黑,名为墨水也非凡品,不禁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白墨抹掉嘴角的血迹对赵启说道:“楼家有琴师,而且还是圣境强者,那五个废物被重伤逃掉,我拼死用剑气伤了楼望江,他活不了了。我劝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然最后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启松了口气说道:“白公子先在府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送上一万两黄金答谢。”

将白墨送出去后,他叫来宋明说道:“准备一下,明天一早以与南蛮叛贼勾结罪名查封楼家,让钱春接手望江楼,另外再派人去把城南的酒庄拿下来。”

……

……

秋老头将楼兰带回了望江楼,带到房间后看到落白正躺在一张床上呼呼大睡,桌子上还摆着两三罐酒,原来晚上落白被秋老头留下来喝酒聊天,后来因为喝的太多而不省人事,秋老头这才亲自到楼府想着和楼府里的人打个招呼,没想到正碰上南蛮五刀行凶杀人,这才有了以后的这些事。

秋老头安慰了楼兰几句,只见楼兰红着眼睛已经不再哭,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秋老头让她先睡下,打算清晨便带着他们二人去城南酒庄寻找顾炎。

落白在清晨醒来后,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楼兰,于是向秋老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秋老头将夜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落白听后心中一阵悲痛,抹了抹眼睛,说道:“楼伯伯养我六年,我还未报答恩情他便遭此不幸”,望着眼睛红肿的楼兰喃喃道:“楼伯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顾好楼兰。”说着面向楼府方向跪拜道别。

落白收拾好了行李,将楼兰叫醒后,秋老头便带着二人去了城南酒庄。而在城南酒庄的顾炎并不知道城内的事,酒庄也一夜无事,看到秋老头将落白、楼兰带到酒庄,而且二人还都带着行李,他心中就感到不好。

顾炎上前问道:“秋前辈,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下了马车的楼兰一下扑到顾炎的怀里,哭着说道:“爹爹死了,楼家也没了”。

顾炎听后脚下一晃差点倒在地上,落白赶忙扶住了他,顾炎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顾炎年轻时就跟着楼望江,二人情同手足,初听噩耗,伤心欲绝。

只见顾炎用手抹掉眼睛里的泪水,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赵启那老匹夫干的,我要进城去杀了他”,说着便要进房间取剑去报仇。

秋老头伸手将他拦下说道:“你去报仇了谁来照顾楼兰?楼老板死时将她托付给你,就是想让你活着。况且此时城内早已成为龙潭虎穴,你一个初识境界的修行者也难有作为,现在你应该做的事就是尽早想出路”

顾炎羞愧的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脚将地上的酒坛踢碎,里面的酒洒了一地。这时秋老头突然说道:“等会再泄愤,你先把落白和楼兰带进房间,外面来人了,可能是扬州城的官兵”

顾炎说道:“前辈,用不用我帮忙?”

秋老头将随身带在身上的琴从后背解下,望了望酒庄前的那条路,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人头闪动。笑了笑说道:“我能应付,你不用管了”。

顾炎将落白两人带了进去,而秋老头在酒庄门前找了块空地,也不管地上的树叶,泥土和虫子。弯腰,低身,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将手中的琴慢慢放在膝上。只见他伸手向空中一抓,便有一壶酒从酒庄里面飞到了他的手中,将酒壶盖子拍掉,仰头灌了两口酒,将酒壶随意扔在一旁大笑道:“哈哈,好酒,好酒啊”。

秋老头将包裹着古琴的布掀开,对着已经要来到门口的数百官兵大声说道:“我这一生,以琴入道,在这滚滚红尘里走了十几年,还未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兴起想要长奏一曲,哈哈哈……”

只见他一手调弦,一手试音,拢袖,拨弦,开场。

酒庄附近树林茂密,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所以道路两旁长满了野花小草,而现在是清晨,所以花瓣上,树叶上,草尖上都沾满了晶莹的露珠,旁边林子里也充满了各种鸟儿的叫声,动听悦耳,令人心怡。

可是这时琴声响了起来,一开始声音细微得像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只见花瓣上刚要滴落的露珠停在半空,层层波动以酒庄为中心荡向四周的十里方圆。刚刚赶到酒庄附近的数百官兵听到琴声后眼前浮现出了一层水气,像雾,但又没有颜色。

这时候琴声变得欢快起来,悦耳灵动,像是天上的翠鸟啼鸣。酒庄附近林中的鸟儿仿佛也受到了琴声的影响,只听它们的叫声也变得不那么繁杂,而是低声附和着琴声。而听到琴声停下脚步的官兵四周的水气已经消散,他们向四周望去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他们却正置身其中,脚下的路也早已不在。

琴声又突然从灵动变为了萧索,嘶嘶哑哑像是悲痛的老妇在倾诉自己的冤屈,令人心怮。只见林中的所有树木花草都已不再是夏日清晨时的朝气蓬勃,花瓣变得干枯,树叶和小草也都低垂着没有生气。

士兵四周的树林只在瞬间便全部变为了黄红色,而这些人也早已忘记了任务,望着四周的参天枫树顿时慌乱起来,有些胆小的官兵发疯似地喊叫:有鬼啊,有鬼啊。明明是夏季他们却见到了秋季才能见到红黄色枫树。

而秋老头这时候正沉醉在琴声里,他十根细长的手指运起境界上下挑拨,左右翻动,在琴弦间一股肃杀之气从中流出,而那片枫林也发生了变化,一片片黄红色的枫叶瞬间变为了晚秋之季的火红色。

只见树林间红叶纷飞,有的枫叶落到士兵的肩上,也有的擦过他们拿着的枪槊,甚至还有一片打在了某一个士兵的脸上,那个少年感觉脸上有点凉,用手一摸,只见手上沾着鲜红的血。

少年大叫了一声,扔下手中的兵器,发疯般得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而此时林间的那些士兵也发现了异常。

一个士兵的肩头被划出一道血口,一个士兵挥着的那把枪槊无声断落。

枫叶越落越多,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火红色的叶子,秋季的枫林红叶很美只可惜,它开错了季节,所以它在士兵们的眼中就像是那收割生命的精灵,美丽而可怕。

琴曲逐渐接近尾声,秋老头大笑着双手同时抬起,琴声一顿,然后他突然又将十指向琴上七弦拍去。枫林里所有枫叶顿时全部落尽,而琴声还在士兵的耳中不断回响。

声音渐消,那些士兵发现刚才的枫树全都不见了,眼中又回复了刚才的景象。而那些士兵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告诉他们刚刚那些都是真实的不是幻境。他们现在可管不了什么拿下酒庄,剿灭叛贼的任务,发狂似得像远离酒庄的方向四散逃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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