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朱雀大街直通皇宫,而朱雀大街两旁的建筑都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青楼,酒楼,客栈。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座高大的青楼前,女子从马车里走出来时已经戴上了遮挡面容的曼纱,这时候所有从旁边经过的人都驻足不前。
其中隐约有人说着这名女子好像很有名气,而且是这座青楼里的头牌,但是还从未有人目睹过她的芳容,甚至她的声音都不曾有人听过,大家只知道“青楼”头牌琴艺高超,弹出来的琴声婉转悠扬很是动听。
但是哪怕听一首她弹得曲子都是一种奢侈,因为这座楼叫做青楼。
只见门口的匾上写着两个大字:“青楼”,这座名为“青楼”的青楼从不逼迫楼里的姑娘做什么事,也从不允许别人逼迫楼里的姑娘做什么事。
在这座楼里一切都讲规矩二字,每个姑娘都有着自己的规矩,如果一个姑娘爱财,那么只要你有足够的银两让她满意,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有的姑娘喜欢文雅的士子,那么即使是功勋卓著的将军在这里也要按照规矩来,还从未有人破过例。
女子轻移脚步就走进了楼里,青楼里没有妓院的那种嘈杂,也没有那么多污浊的画面和不堪入耳的声音。走进青楼入耳传来的是轻缓放松的管弦丝竹,楼内的姑娘打扮得也很正常,男子大多是书生,也有一些文雅的佩剑侠客在这里享受耳目盛宴。
青楼高三层,面积很大,它和望江楼的结构相似,每层都分为单独隔间供客人在里面享受,这里每个隔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里面的声音外面很难听得到。
女子没有在一楼二楼停留直接走进了三楼的一个隔间,老婆婆背着琴盒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女子说道:“请进”,外面走进来一个管事先是躬身行礼,然后才开口道:“司马姑娘,下面来了一位琴院学生,愿为您献上一曲,邀您楼下品评”
女子沉思了一会,老婆婆正要挥手示意管事劝退那位琴院学生时,女子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琴盒说道:“请到楼下告知,司马青语愿下楼与他一曲较高下”
这位女子就是青楼的头牌姑娘司马青语,而她也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能在琴声上博得她红颜一笑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往常虽然也有很多人想方设法为司马青语弹上一曲,可惜她都不感兴趣,难得今天琴院的几位年轻人这么有面子让青语姑娘下楼,大家不禁来了兴趣,于是都围到了一楼,想要一探究竟,说不定今日那位琴院的公子就会成为青语姑娘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大家对琴院还是很有信心的,琴院乃长安文院四院之首,院里的学生代表了当世年青一代琴艺的最高水平,琴院的教习更是天下有名的琴师,而琴院内以琴入道进入修行的大修行者在修行界也是名声在外。
这时一楼正中座位上坐着几位年轻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对着一个另一个年轻人说道:“以楚师兄在琴院的琴艺排名,恐怕今日青语姑娘的芳容要被你第一个看到了”
那个叫楚杰的年轻人微微笑了笑算是承认了他的吹捧,今日在琴院谈论起琴艺时,有人说起青楼的头牌琴艺高超,然后楚杰心里不服气,他觉得能来青楼的无非是一些俗人又怎么会真正懂得琴声的高妙,而且他觉得自己在琴院两年的修行不会败给一位青楼女子。
说话间司马青语已经来到了一楼,她一出现就引起了一楼的轰动,哪怕戴着面纱,这些人也会狂热的追崇,因为她就像一朵莲花,身上独有的圣洁气息令人神往,而且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那是丁香花的香气,任何人在她身旁都会获得心底的宁静,司马青语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楚杰看到司马青语下楼走到了近前,顿时也被她的气息所吸引,避过她的目光,楚杰才觉得心底的躁动才平复了一些,于是上前拱手道:“在下楚杰,琴院学生,愿向青语姑娘讨教琴艺,多谢姑娘赏耳”
司马青语微微一笑:“公子请”,然后在老婆婆的保护下找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将琴盒放在桌旁。
楚杰回到座位后冲着四周围观的人一拱手,然后将面前的琴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古琴,看样子古琴也很有名气,然后他就开始弹了起来,琴声很好听,周围的人都暗暗点头,不愧是琴院教出来的学生。
一曲过后,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叫好,如此琴声恐怕不比宫廷乐师差多少了。
楚杰弹完一曲后也暗暗得意,他也入了修行,如今也是知微之境,楚杰觉得自己今天应该算是完美发挥了,因为他在弹琴的过程中加进了修行,所以弹出来的琴声让人觉得更有感染力。
司马青语听完后摇了摇头,显然对楚杰奏出的曲子嗤之以鼻,很失望地说道:“没想到琴院学生的境界水平这么差,一个知微境的琴师加进了修行才将琴声弹到了如此层次,琴院真是没落的一年不如一年了”
楚杰听后脸上一阵泛红,本来说好的单纯弹琴奏曲,他却运用了修行手段,还被人一语说破。
但是琴院另外几个学生就不愿意了,其中一个人受不得别人侮辱自己学习的地方,出声反驳道:“青语姑娘口出狂言,贬低我琴院学生,不如你也弹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看看青楼头牌的琴艺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才能如此目中无人”
司马青语旁边的婆婆开口了:“无知小儿,就是你们家的教授到此也不敢如此无理,琴之一道又岂是用来彰显境界实力的”
然后侧身向司马青语问道:“小姐,今日你还出手弹曲吗?”
司马青语点了点头:“今日恰逢此事,心中又有所得,也罢,就弹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