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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规则

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村前,老村长拉着钟宁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一定要先弄清楚南荒外人的生存规则,然后遵从规则,才能生存下去,全是野兽的世界和全是人的世界,肯定是不一样的,他来到千祥镇后,深有体会。

千祥镇在官道的尽头,拔地而起的大城,比之南荒的村寨,不知气派了多少倍,青砖城墙大半被青苔覆盖,岁月的痕迹并没有让它有丝毫褪色,相反,斑驳的痕迹令它愈显雄伟,城门上,刻印着三个大字:千祥镇!

匆忙出入城门的人们,如同筑巢的蚂蚁,钟宁的眼里全是惊奇,跟随人流进入千祥镇,却让他有些犯难了,原本以为千祥镇和千祥镇城主府是一个地方,进了城,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城大的不可思议,人群摩肩接踵,入目全是陌生,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很多,用途倒是一眼能理解,吃的东西稀奇古怪,什么都有,肉却很少,用来穿的各式各样,兽皮没见到,还有一些用具,刀剑铁器也不少,眼花缭乱已经不足以形容钟宁现在的状态了,他整个人像傻在原地一样。

好在猎人的警觉,钟宁的愣神没有持续多久,他随着人群从一条街走向另一条街,耳朵没有闲着,听着行人说话,看他们的动作,大半晌下来,倒也有些收获。

他们用叫做钱的东西,换自己需要的东西,摆摊的叫做商贩,街道两旁的房屋,叫做商铺,也有专门吃饭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叫做钱的东西,“钱”应该是南荒外人们生存的其中一个规则,而且看起来是很重要的规则,故意靠近商贩和行人,仔细观察了“钱”,似乎是用铁器铸造,怪不得南荒没有这种东西,南荒的铁器实在太稀少了,石头根本无法烧制出铁器,便连村子里仅有的十来条铁器,也是天外陨石打造成的。

钟宁没有钱,但这难不倒他,他没有钱,别人有,抢来就是,不过他刚学到南荒外的第一条规则:须得有仇怨,才能弱肉强食,才能抢。看看四周,并没有人与他有仇怨,唯一有仇怨的人,就是那个王公子了,行了,找王公子去!这个王公子还真是好,没有他,就没办法适应这里的规则,这一下子,所有的事都能解决,就像他第一次跟随村中猎人打猎,亲手猎到野猪一样,这个王公子就是那样的存在。

绕了一圈,还是得先找到千祥镇城主府,多听,多学,少说,钟宁充分贯彻这六个字,老村长说的每一句话,在这南荒外的世界生存都是至理名言,果真,城主府的消息,没用多久便听到了。

“听说了吗?最近京城的某位大人物要来这边了。”

这是一个叫做茶馆的地方,茶馆外设有闲坐,供过路人歇息,钟宁听到谈话,就学着别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侧耳倾听。

“嘿!早就听说了,你还不知道这大人物是谁吧?”另一个人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你知道?”

“我有个侄子在城主府当差,他透露的消息,是皇上的亲弟弟,庄亲王!”

“哎呦!那可真是大人物了!什么时候到?咱去瞧瞧,说不定沾上点皇气,能荫庇子孙的!”这是令他震惊的事,对普通百姓来说,莫说是皇室子弟,便是在京城当官的大臣,那也是他们仰视的存在,一辈子见上一面,都是祖上积德了。

“哪能是随便给你看的?你也就能拜拜南城的破神庙。”另一个人讽刺道。

“很灵的!你还别不信,我去求个香,我媳妇当月就怀上了!”

“嗤—行了不跟你争,我那侄子许是能见到,到时候带着你去我侄子那里沾点皇气!”

“好嘞,说定了啊!”

钟宁再等了等,两人已经岔开了话题,再也没有关于城主府的消息了,还是没有听到城主府在什么地方,向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问,道路旁传来的呵斥声把钟宁吸引了过去。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当街上,凶神恶煞的壮汉,怒目着周围的群众,凡是多看一眼,他都要出口呵斥,霸道无比。

其身后跟着两个少年模样的人,看起来与钟宁年纪差不多大小,手持折扇,冲着四周指指点点,同样凶神恶煞的壮汉不止当先的一个,少年身后还跟着四个,虽没有呵斥群众,但其竖起的眉毛,令人不敢直视,所有行人皆要绕着他们行走,而被呵斥后,反应稍慢的人,便被壮汉一手提起,直接扔向路边,根本不在乎其死活,这当口,他们一行人的身后,已经有十数人倒地不起,更有老人,一口闷气上不来,差点当街死掉。

这条街行人并不多,如钟宁坐着歇息的茶馆不少,还有些高大,装潢奢华的酒店,多是供人吃饭歇息的场所,这一行人的出现,让钟宁有些错愕,他们大摇大摆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遵守规则,其他的行人与他们并没有仇怨,但他们却可以霸占道路。

“哎!年大将军英明神武,怎么就生出这两个败类的儿子?!”

钟宁正纳闷着,旁边传来小声的议论。

“嘘,小点声,让他们听到了,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年大将军为国捐躯,皇上将他们封到这里,连城主都要让着他们三分,你就别抱怨了!”同桌的人小声劝说。

“只是不平罢了,这太平盛世,竟也有光天化日下出没的强盗!”

“不平能怎么样?你啊种好自己的几亩地,看好家里的媳妇,才是你该干的事!”

“用你操心?!”说完两人哈哈笑起来。

有点意思,钟宁听到这里笑了笑,全是跟城主府有关系,之前的猜测有些错误了,真正的规则在城主府!是人制订的规则,仔细一想,却是能理解,全是野兽的地方,规则的制订便是野兽,它们的生存规则是弱肉强食,全是人的地方,制订生存规则的当然是人。

带着五个壮汉的少年刚从钟宁身旁经过,变故突生。

钟宁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从李璟家拿出的刀,一个箭步窜入了壮汉们的包围圈,在场的所有人也仅仅是看到黑影闪过,在钟宁的眼里,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慢的要死。

反应过来的壮汉五人扑向钟宁,却是已经晚了,钟宁的刀划过两个公子的脖颈,与之前在李老汉家杀人一模一样,不深不浅的刀痕,致命效果相同,得手后,旋即原地转身贴着扑来的大汉身体,向外转去,两圈后待站定,钟宁又回到了刚刚就坐的地方,刀上滴着血。

噗通!

两个死尸倒地,街上才有人反应过来。

“杀人了!”

“啊!杀人了!”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远离提着菜刀站在路旁的钟宁,仿佛他是恶魔。

看着混乱奔跑的人群,钟宁把刀放进包裹,他决定不听村长的说法,既然规则是人制订的,他要做这个制订规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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