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冰市的一个很普通的小饭馆,地方不大,但是相当的热闹。这座叫做仁义轩的小饭馆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大学城这一片却是最火爆的一家,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家的菜好吃,老板讲究。而且据大学城一带的谣传,说是整个大学城这一片的饭馆用的都是地沟油,只有仁义轩不是。
张也跟他的一帮哥哥们现在就在仁义轩的一个包厢里吃着饭,相互之间的情绪都颇为波澜。因为这一顿饭算是他们在大学期间,寝室哥几个聚全了吃的最后一顿饭。虽然离毕业还有一些时间,但是明天寝室的三胖子袁常就要提前离开了,后天老七武云飞也要南下去花市。就这么一走,以后天南海北,想要再聚全了可就不容易了。
张也是这个寝室里面最小的,行八,室友以及大学里的朋友们都习惯叫他一声小八,或者开玩笑的叫一声八阿哥。
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时候作为寝室里的带头大哥孔不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哥几个,明天下午三胖子就要走了,最近大家陆陆续续的也要离开了……”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个大胖子把话头给打断了“大哥,我不走,我誓死不离开冰市!”说话的是寝室里的老六,也是这个寝室里最胖的胖子,叫做南王。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大家都对他的姓很感兴趣,都没有见过姓南的。据南王说,他家这一脉是夏禹的后代,而且还信誓旦旦的上网搜给众人看,以确定自己说的有头有据。
“滚滚滚,都知道你家就住在冰市,而且你的毕业证还成问题呢!长胆了,你大哥我说话也敢打断,皮痒了?”孔老大作势就要去敲南王的脑袋。南王这个圆溜溜的胖子还是很灵活的,一个碎步就起身要躲开,面上嬉皮笑脸的。却没成想后路却被老三袁常、老四齐彩申、老五罗勇给堵上了,南王一下撞在三个人的身上一下就又坐了回去,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脑瓜崩。这三人相比常人来说也算是比较胖了,但是跟南王一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刚刚说到哪了?”孔老大敲完了感觉浑身舒坦。
“说到要离开了。”张也接茬到。
“哦,对。这以后啊,大家天南海北的,再想要聚全了坐在一起吃饭也就不容易了,今天多的我也就不说了,别把这欢乐的气氛给破坏了。大家喝一杯,这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你们兄弟几个。”说完孔不为一仰头就把杯子里的酒水一口吞了下去。
大家也纷纷举杯跟随。放下杯子就听武云飞说“二哥,你养鱼呢?看看,看看,跟舔了一口一样,养一条鲸鱼都够了。”
“哪都有你,不就是个杯底嘛,疏忽了”一仰头,老二简海涛就把杯底舔干净了。
“不行啊二哥,这不能算,得给你满上,你罚一个,不然我们兄弟这饭没法吃了。”武云飞不依不饶的拿着简海涛开涮。
“就是就是。”大家也跟着起哄。张也拿着酒瓶子就走了过来,一边应和一边就往杯子里倒着酒。
一顿嘻嘻哈哈,有打有闹的,不知不觉就过了十点多。大家也早就吃不动了,后来也就是在聊着这四年的趣事喝着酒。
“行了,就吃到这吧。对了,老三,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孔不为问到。
“下午,快五点呢,东西也已经收拾完了”袁常回道。
“那行,今天也就别回屋睡觉了,大家通宵去,一会儿出去,咱就奔鑫葡去,大家都嚎几嗓子的。”
“行,听老大的。”一帮人满嘴答应。
“来,杯中酒,喝完走。”
喝完杯中酒,哥八个一起来到前台结账,张也抢在最前面,拿着钱包就要买单。可是这钱包刚掏出来就被孔不为给按了回去。“怎么的小八,还跟我抢买单啊?”孔不为摆出一脸的不乐意。这四年大家其实都知道,孔老大好面子,而且家里也殷实,对兄弟实诚,每一次寝室聚会吃饭什么的,都是他买单。
“不是,大哥,你不知道嘛,我上个月买的彩票中头奖了……”张也赶紧陪着笑脸。
“那又怎样,一边呆着去。”
一帮人带着满身的酒气从饭店出来,打了三辆车奔着鑫葡去了。
在鑫葡又要了一些酒,一帮老爷们呜嗷喊叫的一顿嘶吼。一个个声嘶力竭的样子,那全身心投入的歌声就跟杀猪一般,吓得进来送酒的服务员就跟见鬼一样。
夜渐渐的深了,兄弟八个也嚎不动了,说话都嘶哑了。一合计就打算离开,准备找一家网吧联机玩游戏去。
出了鑫葡的门,走在寂静的夜色下,大家虽然已经声音沙哑,但还是兴致盎然的在打屁。虽然六月的天已经热了,但是冰市这个高纬度的城市的夜还是很凉的。
齐彩申被夜风一激,有了要吐的冲动。看着前面有一条小巷子,急急地就奔着去了。
“小八,你跟过去照顾一下你四哥。”孔不为说着指了一下齐彩申的背影。
“哎。”张也答应了一声就要跟着跑过去。可是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了刚刚转进巷子的齐彩申一声高亢的嚎叫。在这静悄悄的夜路上,显得十分的渗人,让人浑身一哆嗦。
就在大家愣神的一瞬间,孔不为已经窜了出去,大家也赶紧跟上。然而,第一个赶到确实张也,紧接着却是南王这个快三百斤的大胖子,随后才是其他的哥几个。
众人赶到巷子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跌坐在地上的齐彩申瑟瑟发抖的背影,然后才看到巷子里那能让人三尸神出窍的修罗景象。虽然巷子里的光线十分的昏暗,但是隐约的还是能看见里面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正蹲在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而躺在地上的人眼看着就已经没有了生气,胸口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地上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了墙角。兄弟几个就感觉那血就像活的一样,正顺着地上的砖缝向着自己蔓延。那蹲在地上的鬼物右手上抓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转过头来看着巷口的几人邪邪的笑着,那声音就像是寒冬的冷风一样直往骨子里钻,让人不自觉的打了好几个哆嗦。首先回过神的南王一把抓住齐彩申给拖了回来,看他的架势是要护着众人。
而孔不为却向前走了一步,把包括本来站在前面的张也和南王都给挡在了身后。虽然孔不为被吓面无人色,身上也有些颤抖,但是还是坚决的站在了最前方。作为这个集体的大哥,他的思想一直都是不管有什么事,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要站在最前面,护着这帮弟弟。
南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旁边的张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巷子里的鬼物,脑子里思绪万千。张也垂在身侧的双手上隐隐的有热流在慢慢的涌动,手边的空气就像三伏天中午地表的空气一样,变得有点像是流质的样子。
这一刻对于众人来说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夜空下除了那个鬼物邪气十足的笑声,静的可怕。虽然这种对视实际也就几秒钟,但是这一刻就像被无限延长了一样,尤其是挡在最前面的孔不为,他承受着大部分的压力。身上的衣服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全被冷汗给泡透了,一身的酒意全部消散,如同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鬼物慢慢的把手上的那一坨血呼啦的东西送到嘴边,那一张嘴张的大大的,大到能塞下一个人头的样子,口水顺着嘴角不断的流淌。然后手一松那一坨东西就掉进了嘴里,一下就没有踪影。
“咕咚”一声,随着那一坨东西落进嘴里,传来一声吞咽的声音,就像惊雷一样刺激着众人。然后毫无预兆的就向着众人冲了过来,如同贴着地表飞行一般的窜了过来。
孔不为本能的双手挡在身前,大吼了一声,颤抖的身体绷的笔直。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孔府汉子浑身的肌肉都纹起了。虽然曾经上过军校,跟一帮军人也一起训练过。但是孔不为自己知道,虽然相对于常人来说,自己的体能绝对是占着优势的,但是面对这样的鬼物,自己毫无胜算。他看的清楚,那鬼物在暴起的那一下,脚下的路面都已经变形了,而且面对着这样的鬼物,自己虽然还有胆量护着这些弟弟,但是让他出手还击,那是毫无可能的,这时候的他只剩下了本能反应。
孔不为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很奇怪,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传来从前方而来的冲击力,怎么就向后飘了起来。却是身后的南王一把提着他的腰带,给他拽了回来,并且作势就要往前冲。旁边的张也同样的身体前倾,微微的俯着身子,也是一副要冲出去与那鬼物对战的架势。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历喝从上方传来,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在众人与鬼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