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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算计

柳家大厅中,正聚集着老老少少一众人,可以说柳家的嫡系子孙都聚在了这里。

便是为了迎接这个孤身在外十五个春秋的柳凡,且不说柳凡的突然出现会在柳家掀起什么样的波浪,单单此刻这重身份便值得怀疑。

李氏的怀疑虽然出自她的口中,却绝对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怀疑。或者说,在整个柳家众人中又有谁不怀疑。

以柳凡的身份,若是柳家子孙还好,家人团聚。而若不是,那他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有何居心,这其中的问题牵扯的就多了。

此时的柳家,大事皆由老太太做主,可自从孟凡来到柳家,老太太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也未阻止李氏的怀疑,从这一点,便已经明了了她的打算。柳家之所以能够在一个老太太的手中有这般的成就,而不见败落,可见这柳家老太太手段非同一般。

仅仅凭当年带走孟凡的奇郎中一封书信,便信了孟凡的身份?即便这奇郎中和当年柳家的老爷子关系不错,也无法消除众人自心底里的质疑。

当然,再反过来看,这封信虽然无法证明柳凡的身份,却也意味着此刻的柳凡并非是无中生有。

众人所需要的,便是一个柳凡身份的证明,证明他便是当年柳家离开的小少爷。

李氏如此一问,心中也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个四岁年纪便已经离开柳家的孩子,懵懂年纪,先不说一口否决了他的身份,便是想要证明他的身份,又是谈何容易。

自李氏说出这个疑问之时,柳凡的身份便已经被定性为模糊了,让一个走时才四岁的孩子,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若此刻的柳凡真是当年的柳凡,恐怕也难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大厅之中,随着李氏的发问,众人都陷入了沉寂。只有柳仕云在老太太耳边说着什么,似是有些焦急,不时的看向孟凡的方向。

馨儿此刻更是一双玉手在青衣下紧紧握在一起,嘴角咬的发白,看着大厅里众人不善的眼光,心中焦急的很。

若是孟凡身份被识破,不说师姐交代的任务无法完成,孟凡更是插翅难逃。以柳家的手段,孟凡怕是难以逃出柳家。

“这可恶的小贼,若是真的被拆穿,看来也只有我强行携他逃离柳家了。”心中思索的馨儿已经开始微微打量起四周的出口。

不过,林馨儿满心的着急,却不意味着孟凡也是如此,若真的这般毫无准备,他又如何敢来这柳家。

李氏的话刚落下,就在大厅众人盯着孟凡的反应时,孟凡那张本平静的脸庞突地一变,眸子中蕴含着愤怒的眼神向着四周的众人扫视了一遍,眼眶微微有些腥红,眼角也多出了几道血丝。尤其是那脸上,一抹委屈而倔强的神色简直让他演绎的入木三分。

“哈哈哈...当我便这般的想着你柳家的荣华富贵么?若非是师父再三劝导,若非是一人在山上无亲无故,而又思念父亲,我断不会来这柳家。”孟凡凄凉的表情,冷然一笑,眼中的火焰越演越烈,说着便是长袖一挥。

李氏正待反驳,孟凡却猛地一瞪眼,生生将李氏吓得后退一步,柳仕雷正要出口呵斥,孟凡却已经开口,对着李氏道:“我若是柳家的子孙,当该喊你一声二伯母,自然不敢出言不敬。不过,你说我不是柳家子孙,那你我便也只是陌路人,我也不需要在尊重您。要我说,你这妇人怎的如此下作,如此难为一个孩童,你就没有丝毫良心不安?你的孩子是人,需要捧在手心呵护,对别人的孩子就可以这般的尖酸刻薄么?还是你根本就怕柳家多出这么一个人来,是怕他抢着来分柳家的财产?”

不得不说,孟凡这话说的太伤人、太打脸,至少已经打的李氏此刻指着她的右手剧烈颤抖,满脸震惊扭曲,恨不得吃了他的神情。

再看那站于李氏身后,正目光冰冷,双眸透着狠意,狠狠盯着他的一名青年,孟凡的心情更好了,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哈哈哈......”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孟凡猛地转身,朝着大厅外走去。“这般的柳家,我柳凡不要也罢。”

“凡儿,休得放肆,快与你二伯母好好认错,赔个不是。你二伯母念在你刚回柳家,又是小辈的份上,还会原谅你这大不敬的话。”身后传来柳仕云焦急的声音。

孟凡心中一片暗笑,这便宜老爹倒还真是心疼儿子,虽然是在教训儿子,却又把儿子身上的不是推的一干二净。不过,孟凡可没有这般的打算。鱼饵都撒出去了,就等着鱼儿上钩呢。

“一...二...三...”孟凡心中默念,‘三’刚出口,便听到身后一个青年的呵斥声传来:“站住”。

孟凡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鱼儿终于是咬钩了。

小爷我真乃再世小诸葛!神机妙算。

虽然心中这般的想着,心中却着实捏了一把汗,若是这声音不出现,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哼,且不说你是不是我柳凡堂弟,即便是,你这般的辱骂我母亲,我便饶你不得。”呵斥声未止,一道身影从李氏身后闪出,正是孟凡之前用眼睛余光细细关注的那青年男子。

他是柳仕雷的大儿子,名叫柳如剑,便是李氏所生。虽然李氏之前的话是有些过分,他却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受此辱骂而忍气吞声。

柳如剑自小跟随父亲习武,一身武功倒也是不错,大厅之中,只见柳如剑身影如风,转眼之间距离孟凡便只有几步之遥,右掌一举,直直朝着正向大厅外走去的孟凡后背砍去,出手凌厉,丝毫没有留手。

场中的变故,说来长,却也只是瞬间的变幻。柳仕云站在老太太身后,距离孟凡太远,况且中间又隔着大哥二哥,甚至到嘴角的话连提醒孟凡都没有来得及。只有眼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柳仕雷这一家显然很是气愤孟凡之前的辱骂之话,看到柳如剑动手,不仅没有阻拦,脸上还透着丝丝得意。只有柳仕雷脸庞之上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至于柳仕风这边,大多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两家为了这家主之位,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孟凡的一番羞辱话,让他们有种拍案叫好的冲动。当然,这倒不是说他们就愿意接受了孟凡。为孟凡的行为喝彩,和不想让他进入柳家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孟凡早在转身‘愤而’出门的一刻,便顺势拉住了林馨儿的小手,他可是知道这小丫头的身手。后面三个柳如剑也不是这小妮子的对手,他此刻需要柳如剑对他动手,来陪他演一场戏。若是这小妮子忍不住先动手,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在转身的瞬间,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攥紧那只柔软如丝绸般细滑的芊芊玉手,心中不由得一荡,更是舍不得撒手了。要是能这般拉着一辈子,该是件多么愉悦的事情啊。

当然,孟凡在心底告不断诉自己,拉拉小手纯粹是为了剧情需要,一贯守身如玉,谦谦君子的他,是不屑于做这种无耻之事地。

窃书不算是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孔乙己简直就是孟凡这家伙的真实写照。

柳如剑砍过来的一记手刀,林馨儿自然是最先感受得到,眼看柳如剑一记手刀就要落在小贼的头上,林馨儿心中着急,正要出手,却是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掌微微用力。

孟凡急忙朝着林馨儿挤了挤眼睛,更是偷偷伸手捏了捏小美女的手心,惹的后者微微脸红之后。孟凡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林馨儿的柔荑,满脸的不舍。

柳如剑的身手不错,可孟凡也不差,之前在山上时生命垂危之际,老者以内力强行灌输到孟凡体内。虽然大部分浪费了,但却也有小部分为孟凡身体所用。至少孟凡觉得自己的确是强壮了不少,不管是力气还是敏捷都有不少的提升。

计算好柳如剑手刀落下的时间,孟凡朝着不远处一脸担忧的林馨儿咧嘴一笑,随即将脸上的神色换成了惊怒,瞬间身体下弯,转身,右拳击出,虽然漏洞百出,却也算是动作流畅。

经过这一折腾,柳如剑的手刀再打在孟凡身上时,已经没有了多少力道,不过孟凡依旧是装着向后猛退了几步。

孟凡这一抵消柳如剑手刀的动作使出,不仅柳如剑吃惊,柳家男子们都吃惊了,就连老太太也是目光一凝。

柳凡打出的分明是柳家内拳,虽然招法不稳,形似神非,却实实在在的是柳家内拳。

柳家内拳是柳家不外传的一种拳法,向来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大厅之中,除了柳仕风、柳仕雷以及柳仕云和大厅之中子侄辈的,柳家内拳再不外传。当然,柳家老太太除外,她谨记传男不传女的祖训,虽然未曾练过,却是见的多了,孟凡一出手,她便也看出来了。

“凡儿,你这拳法是在哪学的?”柳仕云有些吃惊,常年在外,却如何能习得这柳家内拳。

“小时候也曾躲起来偷看父亲打过几次这拳法。”说到这里,孟凡脸上微红,似是做错了事一般,随即又说道:“当时年纪太小,只记得个稀疏大概的动作,这些年便一直依着记忆,在凡儿身体难受的时候便要打上几拳,说来也奇怪,如此一来,身体倒是就舒服的多了。”

孟凡这一番话说出来,只听的柳仕云眼睛微红,泛起阵阵心酸。这些年,是苦了这不幸的孩儿啊!

“只是,却不知,你这人突然出手,下手还这般重,却是为何?”回答了柳仕云的疑惑之后,孟凡带着些愤怒的看向身前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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