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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眼

身后的声音差点没让韩七树尿出来,他连忙回头一看,发现那两个彪形大汉居然在他查看那些流浪汉情况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铁笼门外,手中正拿着他假扮流浪汉用的假发。

由于浑身麻痹无力的关系,韩七树并没有感觉到假发掉落时的异样,当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他现在心中难免有些懊恼,暗骂自己简直是个智障,当初为什么非要想着带个破假发?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拿着假发的那个壮汉打开铁笼,走进来恶狠狠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流浪汉?”

韩七树脑子飞速旋转,不过嘴上却是没有迟疑的说道:“那是我捡的,觉得新鲜就自己戴上了。”

“这么热的天戴假发?”大汉冷笑道。

“丢了多可惜?”韩七树努力挤出一副十分市侩的笑容答道。

大汉盯着韩七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收起冷笑站起身道:“我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二壮,搜一下身看看!”

韩七树暗自惊慌,他在贴身衣兜里放的小型定位追踪装置虽然是小型的,但要说搜身的话肯定一搜就出来了。他估计自己现在在深山里,又身处地形复杂的矿洞中,追踪器的信号多半早就断了,自己的后援不知道能不能准确的摸到这里来。即便能摸到这里来,也不知是何时了。而那个名叫二壮的大汉正应声走了过来,韩七树大急,追踪器被搜出来的话难免会吃一顿苦头,正不知所措,眼睛余光却瞟见一直处于虚弱状态的单身流浪汉悄无声息的爬了起来,对着拿假发那个大汉的后颈狠狠的肘击了一下。

肘击的力道似乎很大,那大汉居然瞬间瘫软在地,他倒地的响动引起了二壮的注意,二壮回头一看,怒叫道:“哥!”

韩七树愣了那么一瞬间,不过电光火石间,他也是深吸一口气,对着半蹲状态正准备搜他身的二壮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正踢中男人最大的弱点之一——胯下。

二壮捂着裆哀嚎着痛苦的蹲下来,韩七树起身又是一脚,脚尖踢到二壮的鼻梁骨上。只听得卡嚓一声,是那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二壮鼻血流如水柱,上下身的剧痛让他的身体暂时当机,然后一声不响的晕厥了过去。

韩七树长出了一口气,颇有些惊诧的看着单身流浪汉,没想到他在虚弱的状态下能这么迅速的放倒一个壮汉,不简单。

单身流浪汉击出那一肘之后,便摇晃着靠到铁笼上喘气。韩七树确定了二壮两兄弟都晕死过去了后,走到单身流浪汉跟前,作势要扶他一把,“有力气走路吗?”

流浪汉摇了摇头拒绝了韩七树的搀扶,咬着牙站起身,有些艰难的走出铁笼。

韩七树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这些人怎么办?”他指的当然是那些痴呆状的流浪汉。

单身流浪汉回过头看着他,像看白痴一样:“你能带得走?”

韩七树犹豫了几秒说:“得,让他们再待一会儿,我们先出去然后再叫帮手。”

两人一前一后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本以为沿着巷道灯便能走出去,却是没想到这个废弃的矿洞竟然大且复杂得离谱,分支接着分支,十分容易迷路。而且被利用起来的空间似乎也不小,很多条分支都铺设有巷道灯,他们根本不可能靠着灯就能很快找到出路。

韩七树看着面前的三岔洞口,一时间没了主意。倒是单身流浪汉没有多做犹豫,选了一个洞口就走了进去,韩七树也只好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韩七树看着流浪汉的背影问道,虽然两人在一起待了有些日子了,但实际上两人并没有真正的交流过,更别说相互知道名字了。

单身流浪汉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路,空气里除了他俩的脚步和呼吸以外,一片安静。这让韩七树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问了他话的,难道只是在心里面想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不太像一个普通的流浪汉。”韩七树死不怕尴尬的又问了一次。

“你也不像流浪汉。”单身流浪汉停下来,然后转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死路。”

韩七树只好调头走,只是刚一调头,就感觉喉咙被人卡住了,他能感受到那只手的力道之惊人,他相信只要那只手稍一用力,他的喉咙就会被捏碎,一时之间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不敢有任何举动。

“你是来害我的吗?”单身流浪汉沙哑着喉咙,压低声音问道。

韩七树拼命的咽了口唾沫,费劲的说道:“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为什么要来害我?”流浪汉咬着牙迸发出一股怒意。

“我他妈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你,我害你干嘛?”韩七树感受到流浪汉的怒意,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捏碎自己的喉咙,急忙澄清道。

“那你为什么要假扮成流浪汉来靠近我?明明有五个人,为什么要刻意找我说话?”流浪汉并不相信韩七树的澄清。

“神经病啊,你又不是美女,我吃撑了来靠近你?那两对流浪汉动不动就去啪啪啪,就剩你一个单身流浪汉看上去就闲得慌,我不找你说话难不成要跑去问他们作战感受啊?”韩七树心道这人多半有被害妄想症。

“你的目的是什么?”

“调查流浪汉失踪的原因。”韩七树诚恳道,“如果我真要害你,早就趁你昏睡的时候下手了。”

单身流浪汉想了想,觉得一路过来韩七树的确有很多能下手的机会,不过他都没有动手,看来十有八九不是来害自己的。念及至此,他才终于放开了手。

韩七树则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子,他没想到这个人还在虚弱中都有这么大的力气,难怪刚才那么壮一个大汉都被他单手放翻了。不过讲道理,任谁被人从背后把住自己的命门都会生气的,不管最后死没死。他正想生气给流浪汉看,却借着远处巷道灯的微光,看到了令人费解的一幕。

“你的手!”韩七树指着流浪汉的左手叫道。

流浪汉顺着韩七树指着的地方,看见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缕缕银光顺着血管经脉在消退,就如同退潮般缓缓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他怔了怔有些出神,回过神来后有些刻意的把手藏了藏,然后若无其事的说:“跟你无关,继续找出口。”

韩七树很好奇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连带着对这个不像流浪汉的流浪汉也越发的好奇了。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了跟他无关,他也暂时没那个心情去管闲事,反正又没人发报酬。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又停下来,摸着喉咙警惕的望着流浪汉。

流浪汉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前面去了,韩七树这才放心的跟上。回到之前的三岔洞口,流浪汉用指甲在他们走过的这个洞口上划了一个+号,表示这条路是走过了的。

进了第二个洞,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韩七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或许二壮两人已经醒了?之前是偷袭的他们两人,现在虽然力气恢复了一大半,但是也不知道正面打能有几分胜算,还有那个厨师模样的人去哪里了呢?心里思忖着,突然感到走在前面的流浪汉停了下来。

“怎么了?”

流浪汉嗅了嗅,道:“有死人的气味。”

韩七树心中一跳,也跟着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流浪汉说的话的影响,虽然没闻出什么味道,但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异常。

“会不会是咱们身上的酸臭味?”他问。

流浪汉摇了摇头表示否认,继续要往前走。韩七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连忙一把拉住他说道:“要不咱们往回走?我敢肯定我们被扛进来的时候没见到有什么死人,更不会有死人的气味。”

不等流浪汉答话,韩七树话音刚落就听洞外传来二壮的声音,生生的断了他们的退路,“我好像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敢踢我命根子,老子非把他脑袋崩成八瓣儿!”说罢还发出一阵金属镶嵌摩擦的声音。

“是枪!”流浪汉肯定道,在他的记忆中,那是拉枪栓的声音。“快走!”

韩七树玩过不少枪战类游戏,现在流浪汉这么一说立马就听出那的确是拉枪栓的声音,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妈个巴子接这个任务的报酬都才六万块,谁料到对方竟然是持枪的?话说一个流浪汉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能分辨出这是枪的声音?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不知道现在调头回去跪着给人认个错能被原谅不?心里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一点都没停顿,跟着流浪汉一路狂奔。

两人不停歇地跑了近十分钟,直到流浪汉再次停下来。

韩七树也跟着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狂喘,恨不得把心从喉咙里面挖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前面是一个弯度很急的转角,流浪汉警惕着深深的吸了几下鼻子,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韩七树见此,努力收起呼吸,咽了一口唾沫,他也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臭气,跟着提起了警惕性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缓步走过这个转角,踏上了一条笔直的矿道,在矿道的尽头,韩七树惊骇的看到,有一只镶嵌在黑暗空间中严重充血的眼球,正充满哀怨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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