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见她这幅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模样越发气堵的慌:“你,哼!本宫不怕你不认,不过一会儿证据确凿的时候,你可别哭爹喊娘,哦!对了本公主怎么忘了,你没有娘”。在场的人听到允诺被奚落,心中自是很高兴,不过也觉得这德阳说话有些过于恶毒了。
允诺面上流露出些许痛心,德阳看着她的表情暗暗得意,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了。可允诺突然大喝,语气有些疾言厉色:“公主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允诺的母亲明岚公主好好的在右相府上,您怎能如此诅咒自己的亲姑姑”?
德阳一愣,看着允诺转眼间的泪眼婆娑:“母亲在府上时就长同我提起,侄女里最喜爱的就是德阳公主你、没想到没想到……”允诺数度哽咽,在场众人唏嘘不已,这德阳委实有些过分了,南越哪个不知明岚公主将这杨允诺记在名下了,这健忘到如此程度吗,反正很多人是不相信的。诅咒自己的亲姑姑,其心真是恶毒。德阳气的发抖:“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皇室血液启容你玷污,不过一个下贱的婢子生的女儿,记在姑姑名下你就以为飞上枝头了”。
允诺似有些不可置信:“公主此话有些太伤人了,好歹我也是在陛下面前亲口得到认可的,莫不是在公主心中,圣喻竟不做数吗?”
“父皇他不过被你那个爹灌了迷魂汤罢了,也是可怜他无人送终”。德阳的话越发难听。云敏拽了德阳一把,示意她住口,祸从口出。德阳越发不忿:“我还怕了她不成”。“公主哪里会怕臣女,不过皇上乃千古明君,难道在公主的眼里竟是如此听信他人的人吗”。?允诺问道。
“父皇他是年纪大了,脑袋有些不太灵光,才被你们这些小人牵着走”。德阳突然有些口不择言道,想到自己求了多少次的赐婚都被驳回,怒意难挡。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场女子的瑟瑟发抖。
“皇上臣忠心耿耿为国效忠十余年,没想到在德阳公主的眼中竟是小人一个,臣惶恐啊”。听见扑通一声,德阳转身望向后头,明昭帝眸中怒火喷发,杨启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德阳一个不稳也扑通跪在了地上。众人也都跪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启刚继续道:“启刚只是一名臣子,害得皇上被臣蒙蔽,臣有罪”。
明昭帝一言未发,未言平身。看着杨启刚跪在地上自称启刚,回想自己还是王爷之时两人常常把酒言欢,在朝堂上对自己的尽心帮助,转眼间竟以都两鬓生了些许白发,心中怒意更甚。扶起杨启刚:“爱卿不必多心,这么多年你的付出,朕都看在眼里”。
杨启刚站起身:“这都是臣该做得”。
德阳此时后悔万分,不过并不十分害怕,父皇一向疼爱她,最多不过训斥几句罢了。
明昭帝看着德阳到了此时还没有丝毫悔意,面上也无惧怕之色,失望透顶,是他对她太过宠爱了,决心给她一个教训,
“皇儿既然觉得朕年岁大了,身体不济,那你就去青山寺为朕吃斋念佛一年祈求菩萨让朕龙体日益康健吧,为求心诚,你自己过去吧,不要带伺候的奴婢了”。明昭帝十分平缓的开口。
德阳听闻大惊失色,那青山寺离着帝都上千里,以破闻名,自己哪里吃的了那种苦。:“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哦,皇儿你把朕搞糊涂了,你何错之有,朕的确是年岁大了你并没有说错”。
德阳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接话,这怎么说都不好,总不能说儿臣不该说你老糊涂了吧,如今明昭帝是真的动气了,不似以往,还要把自己放到那极苦之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大逆不道的话哪还敢说第二次。
“既如此,就这么定了,明日就动身吧”。
“父皇,德阳她只是一时言语有失,小惩大戒就好了,那青山寺极为贫瘠,她哪受得了那种苦”。江仁开口劝道。德阳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江修却并未上前,因为他心里觉得德阳是在太过骄纵,确实应当好好磨砺磨砺,要不将来是一定会吃大亏的。
允诺却只能将头低的更低些,这江仁一劝,德阳去念佛的事就更准些了,明昭帝可不愿自己的儿女同江仁站在一条线上,果不其然明昭帝大怒:“他都是被你们这般宠坏的,我南越的弘骨之臣被朕的子女如此苛待,若不加以严惩,凉了心,谁还会尽心为朝廷效忠,堂堂太子,如此是非不分”。江仁低下头不语,可允诺分明瞧见他那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这明昭帝是把隐藏的怒气发在江仁身上了。
德阳一脸祈求的看着云敏,指望她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父皇对她心中有愧,定是不忍苛责,听进去几分的。可没想到云敏避开了德阳的目光,若是从前她会上前为德阳讲上几句好话,可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明昭帝已然对她失望透顶,若不是顾念着皇室的名声,和他父亲战死沙场的愧疚,她早已是三尺白绫一条了。德阳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敬重爱戴的表姐竟不肯帮自己一把,果真是世态炎凉吗?
“皇上,臣女斗胆进言”跪在地上的江婉清开口说道。
“但说无妨”明昭帝回道。
“臣女认为德阳公主既是为皇上您祈福,怎能不带随行人员呢,那不是折损了天家的颜面,也是对菩萨的不重视,您是九五之尊,祈福前定要斋戒沐浴,旁边若是没人提点德阳公主对这些俗礼也定是不懂得,冲撞了佛祖可就得不偿失了”。
允诺冷笑,这杨婉清真是卖得一个好面子,他这是看出了明昭帝对德阳的心软,礼数佛寺中的人哪个不懂,只不过现下没人会说罢了,毕竟德阳是明昭帝的嫡长公主,深受宠爱,他日回京还是一样的威风。
不过这上山清修是板上钉钉了,一年半载的没这么个人碍眼允诺也就满足了,毕竟德阳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嘴臭了些,脾气大了些,张辰亦一事不像德阳的脑子能想出来的。
明昭帝看着德阳的惊惧和脸上的泪痕心确实软了,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宠了十五年的掌上明珠,看着德阳那相似的眉眼,开口道:“你所言也确实在理,待朕细细考虑一番,德阳你从今日起闭门思过,等待圣旨择日出宫”。
德阳略带感激的望了江婉清一眼:“儿臣遵旨”。随后退了出去。
明昭帝看着方才受辱的允诺道:“孩子,你今日受委屈了”。
允诺眉目温和,脸上十分平静:“臣女并不委屈,公主她只是言语不当,并无恶意”。
明昭帝看着允诺的实相,聪明人吗就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也不能就此揭过凉了杨启刚的心。
开口道:“你既已记在明岚的名下、就是郡主,之前是朕没有想好封号才未下旨,现册封你为文成郡主,正一品”。
不得不说这话说的实在够冠冕堂皇,封号未想好才没行册礼,怎的如今就想的这般快。不过册封了郡主今后见到诸如德阳这种身份的人就不用行礼了,也算是好饭不怕晚,
“臣女杨允诺谢旨隆恩”允诺磕头谢恩,一旁的杨启刚也跪下:“谢旨隆恩”。眼中泪光闪动。
在场的众人纷纷高呼:“恭喜文成郡主”。
远处一抹白色身影看着这一幕脚步轻抬离开了此地。允诺听着祝贺声心中想的却是,从前就算进宫谢了恩也只是口头上承认自己算是德阳的女儿,可如今册封礼一行,自己就是上了玉蹀的皇室宗亲,舅舅娶侄女可就说不过去了。
下一瞬便听见明昭帝又道:“这次的选秀是为了让我的皇儿们为皇室开支散叶,一个都不会分到朕的后宫里来,虽是皇室子女了,但你你就还是跟着选秀一起吧,到时在朕定给你择个美满姻缘”。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这么个大便宜就让她给占了,此时都恨不得当时被德阳奚落的那个人是自己,却不想想若真换成自己可真的是否能有此番造化,允诺冷笑不已,自己头晕时就心生疑惑,跟着那宫娥走不过是想探个究竟,早前已只会过杨启刚,若自己离席半柱香还未出现,就让他注意杨婉清的动向,带着皇帝来寻她,毕竟皇上在,还没人敢造次。半柱香不出事故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允诺在次行礼谢恩,明昭帝的耐心消失殆尽:“今日天色已晚就此散了吧”。
“臣告退,恭送皇上”。没起来的就接着跪,站起来的又跪下恭送了名昭帝。
江婉清走到允诺身边开口道:“恭喜文成郡主了”。这嘴改的也是够快,允诺却懒得再同她做戏,只道乏了,便退下了,毕竟这郡主的架子白用谁不用,令人佩服的是江婉清脸上那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大臣们都散去了,允诺走在前头,身后的那些世家贵女们争相追赶者过来讨好,不过口气都是微酸的。
这赐婚别人之蜜糖于允诺却是砒霜,心里想着得想想办法才好,而江仁脸上却露出一幅跃跃的表情来,自己早就料到皇帝定不会给自己娶个有助益的妻子,可现下自己若是得了这杨家小姐的芳心暗许,一切就到水到渠来。江修看到江仁的表情,心里觉得恶心的狠,不过去也觉得这妻早晚都要娶,若是那个同明珠有些相像的女子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