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瘫倒在地上，原本坐在他身下的椅子也翻倒在他身旁。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里有个正冒出一缕缕白烟的漆黑洞口。
“我……我死了没？”唐祁不敢去看自己的身体，怕一低头，就看到有个洞在滋血。
具有关专家研究发现，当人类在心灵上受到强烈刺激时，是会无视肉体的痛苦的。
“死了，死了。”牛边此时正把手枪从安德鲁手上夺下，看到唐祁那副怕死的模样，便开玩笑道。
听他这么说，唐祁就知道自己没事了。
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站起来，刚想掸掉点身上的灰尘，却尴尬的发现裤裆湿了。
“你的纸巾。”牛边将桌子上的一盒餐巾纸扔向唐祁怀中，他意外地没有发笑，反而有点同情唐祁。
“多谢。”唐祁接住那盒餐巾纸，简单地与牛边道谢后，立马转身朝墙，用餐巾纸一张张吸着裤子上的水分。
被吓尿了，听上去很丢人。但把它放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情况下来看的话，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这是袭警！”安德鲁被牛边制服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蓄谋杀害官方侦探的罪名，可比袭警大的多。”牛边冷冷道。
他虽知道这件事有风险，但冒险人是唐祁，让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什么官方侦探！你们不过是一些靠打探别人隐私谋利的小人，别以为有个国际认证的标签，就能把你们的身份洗白！”安德鲁近乎咆哮地说出这番话，里面流露出太多的怨恨。
对此，牛边只是很平静地回复了他一句话，“我们的身份，不需要你来评价。”
不得不说的是，警察局局长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就是好。安德鲁开枪这么久以来，居然无一人反应前来查探。
“怎样？有吗？”牛边问道。
唐祁尽全力把裤子弄得差不多干之后，就充当起了搜查证据的角色。
至于牛边，仍举着枪盯紧安德鲁，怕他有什么小动作。以免再让唐祁深陷危险之中。
“没有。”唐祁失望地摇头。他翻遍了这张办公桌上所有的柜子，乱七八糟的文件有很多，但没有一张纸是记录了安德鲁和王斌一家案件凶手的交易记录。
“哼，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乖乖自首，不然以你们袭警加上翻看公文这两条罪状，我就能好好招待你们好几年。”安德鲁冷笑道。
“继续找，肯定在这里。”牛边没有搭理安德鲁，只是他的话让牛边坚信这个办公室存在证据。
安德鲁大可以等两人放弃后叫来警察将两人逮捕，可他却提前松懈了，试图用语言攻势来瓦解两人的心理防线。
在施加压力的同时，让他们产生焦虑、烦躁的心情，从而进一步阻止唐祁翻找证据的进度。
拖的越久，对安德鲁就越有利。
“我说了，你们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警匪片看多了，也要有个限度。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东西放在办公桌里！”安德鲁见牛边不理睬他，继续说道。
“等会。”听完后，牛边突然制止唐祁的行为。
唐祁也听话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手上的一摞纸放回桌上。
“谢谢你好心提醒，不说我都把你给忘了。”牛边一边说话，一边保持右手举枪的姿势，左手则在安德鲁身上摸索起来。
手机、打火机、对讲机、警徽、钥匙圈、便携式手电筒、钱包、手表。
这些是牛边在安德鲁身上发现的所有东西，其中最有疑点、最有可能藏证据的，就只有手机和钱包这两样东西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牛边让唐祁给他拉来一张椅子后，他缓缓坐上去，换了只手举枪，右手在这堆东西里来回游走。
“东西，一样东西。我记得我们可从来没提到过‘东西’这个单词吧？”牛边说着话，游动的手最终在打火机上停下。
他将打火机抛给站在他右边的唐祁手里，“检查一下。”
唐祁拿稳打火机后，上下翻看起来。
在他翻看打火机的这段时间里，安德鲁意外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唐祁，面无表情。
安德鲁能静下来，牛边可闲不下来，他不依不饶道：“长官，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呢？”
安德鲁没有接话，但还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很好。”牛边看到他把视线从唐祁转移到自己身上后，放下了举枪的手，“请问一个连烟都放在了办公室里的人，为什么要随身带打火机呢？以你的身份，难道有人需要你专门点烟？”
“我恰巧忘带罢了。”安德鲁嘴上否认，但他的态度却不如以往那般强硬了。
“噢，不错的理由。”牛边点点头，安德鲁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接下来，就看唐祁能不能在这个打火机上，找到点什么了。
“有了。”唐祁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唐祁和牛边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当唐祁费尽心思从这支翻盖打火机的芯里抽出一张小纸条时，意味着证据确凿！
纸条的大小，限制了上面的信息，“Hela”。
“暗语？”唐祁不解地将纸条递给牛边道。
这样的证据并不让人意外，当一切都策划好后，确实只需要一个单词或者什么简单的东西就能触发。
“海拉，北欧神话里的死神。”牛边看到词条后，第一时间就把它的字面含义说了出来。
死神，掌管死亡，显而易见的杀人信号。
死人已经确定了，而凶手也即将浮出水面。
纸条的作用只是确定安德鲁的身份，在没有这之前的推理猜测，不管听上去多么有道理，都无法作为真正的证据。
现在，安德鲁共犯的身份已经落实，接下来就只需要找和他以及王斌有交集的人。
“我现在以国际警探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释放花小小和洛妤女士。”牛边举着他的侦探执照，以命令的口吻，朝站在审讯室门边的警察道。
国际警探，是联合国颁给侦探事务所每位成员的一个公众身份，它具备各国的法律权力。同样也是官方侦探有恃无恐的本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