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驶过城中的巨大圆盘,感受着遥远的杀伐气息,心中的敬意更深。
城中的百姓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悠远的历史带给他们的震撼,不过经过圆盘时,他们的眼睛深处还是有着深深的尊敬。
一路缓行,马车来到客栈,众人纷纷住下,休息的休息,养伤的养伤。
沐不二肩上的伤,不知是南启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自己的恢复能力强,竟是可以发力运气了。
“收拾好了我们出门逛逛,你去和首阳大哥说一声,说我们晚饭前回来。”沐不二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
“嗯,好的。沐大哥你肩膀好了吗?”南启整理着床铺。
“差不多了,多亏了你的药。”
南启傻笑着整理完出门去了隔壁,不一会回来了。
俩人慢悠悠的走出客栈,感受着中午的阳光,沐不二伸了个懒腰,懒腰还没伸完,一道人影撞上了沐不二,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沐不二这伸了一半的懒腰很是难受,看着混进人群中不见的身影,眉头紧皱,不止是懒腰被打断的不舒服,还有胸口貌似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咯了一下,而且那个东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在了怀中。
刚想从怀中掏出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时,又有几个人影来到他的面前。
“小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从这过去?”这几个人穿着衙役的衣服,手中拿着水火棍。
“呃……刚才是有一个人从这跑了过去,穿着黑衣服。”沐不二想了一下,并没有提被撞和怀里得东西,随意指了个方向。
“追!”几个衙役二话不说随着沐不二指的方向追去。
沐不二不再管怀里的东西,而是带着南启走向未央城的闹市中。
南启一边看着身边的摊贩们,像是回到了江城集市,一边问着:“沐大哥你刚才怎么给那些人指的错误的方向啊?”
“就随便指的呀,反正和我又没关系,管那么多干什么。”沐不二看着摊子上的东西,溜溜达达的,真像是来逛街的。其实不然,他知道作为未央城的集市,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总有一些关于未央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会在这些整日无聊乏味的摊贩们的嘴里成为谈资。
作为情报最集中的三个地方:茶馆、酒楼、集市,集市比前两处都要乱的多,鱼龙混杂,收集情报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小哥,这袖箭怎么卖?”沐不二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兵器摊,摊子上的兵器少的可怜,不过看着做工还算过的去。
“这位爷,好眼光,这袖箭是我......”摊主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小小的袖箭,如何如何的好,做起来怎么辛苦,想着多赚点。
拿起袖箭,戴在自己手臂上试了试,又把南启的手臂拽过来,把袖箭套了上去。看了看:“还不错,十两吧?”
“这......十五两吧,爷您看我这,是吧,一家子都指我养活,您就抬抬手呗?”摊主便显出一副穷的无法再穷的模样,摆弄着缝着补丁的衣袖,寒酸的看着沐不二。
不等沐不二说话,南启就在默默的解袖箭的搭扣了。
“我先去别家看看,你等下跟上来。”
对南启说完,准备抬脚就走,却被兵器摊主拉住:“这位爷您别着急呀,这不是商量着呢嘛,要不十二两,十二两真的是不能再少了,我这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您何必再费脚力......”
“解完了没?解完就快点还给小哥。”没理会兵器摊主的话语,自顾自的问着南启。
“好了。”南启解开袖箭放在摊子上。
摊主咬了咬牙:“行行行,这位爷,您厉害,十两就十两,就当交您个朋友,以后您多想着照顾照顾小的生意哈。”拿着袖箭递给南启。
“南启拿钱。”转过头又问摊主:“过两天就未央宫考核了,你还说生意不好?得有不少人买兵器吧?”
“您这可就取笑小的了,我这么个小摊子,怎么可能入那些人的法眼,每年他们都是在城中的玄兵阁挑自己趁手的兵刃。”兵器摊主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来参加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都直接去帝国直属的兵器铺。”沐不二随意的聊着。
“那可不!不过也有两种人不会去。”
“哦?哪两种?”
“一种就是像我们这种出身的考生,买不起玄兵阁的兵器。还有一种就是那些势力庞大的家族,像城中的叶府,他们的子弟都是家族提供兵器,不需要出来挑选。”摊主老生常谈的说着。
“叶府?就是当年叶将军的后人?那未央城中还有别的势力吗?”
“对!就是叶将军的后人,当年未央将军神消于此,叶将军就决定居于未央城中了,由此有了叶府。如今能与叶府齐名的,未央城中也只有一家,那就是庞府。”摊主显的很是敬畏的样子,看来这庞家不容小觑,刚才在说道叶府时他也没有这等神情。
“哦?那庞府什么来头?竟然能和叶将军之后势均力敌?”拍了拍选东西时脏了的手。
“听说和都里有关系,具体如何厉害外人也不得而知。”摊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得,那我再去转转别的,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回见。”沐不二领着南启转身离开了。
“我有点饿了,沐大哥。”南启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揉了揉。
“哈哈哈,吃饭吃饭,咱就不回客栈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请你吃点好的。”
秋末正午的太阳,没那么灼人,清风吹过还有一丝凉意,二人来到了一家很是气派的酒楼前。
酒楼的牌匾上写“口乞”二字,很是古朴。
“这名字好怪,为啥来这吃呀?”
“进去你就知道了。”沐不二笑着领着南启进了酒楼。
进来后,南启发现这酒楼虽门脸气派,可着里面却很是朴素简单带着一丝古意。
随意找一处坐下,让南启点菜,南启看着菜单迟迟不知怎么点,因为在他询问完价格时,他的心思就不在菜单了,而是他口袋中那些银子。
“还是我来吧,给我来个这个……”沐不二在菜单上点了几下。
南启的眼睛随着沐不二的手指移动,飞速的看着转着,计算着这一顿得吃掉多少银两。
“诶,听说了吗?叶府这次也会让族中子弟参加未央宫的考核。”
等着上菜的功夫,沐不二听着隔壁桌的聊天。
“未央宫主历来都是叶府家主,为何还要让族人参加考核?”
“毕竟未央宫不是叶府一家独大,庞家盯着宫主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这次庞府的压力给的很大呀,不然叶府也不能要用考核的方式安排族中子弟。”
“嗯,看来庞府要有大动作哦。来,喝酒喝酒。”
沐不二吃着菜听着附近的聊天,南启吃的是极其有劲,想着一盘价值不菲的菜,吃劲十足。
“好吃吧,多吃点。”沐不二回过神看着对着盘子,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下去的南启。
“什么?!有人了?!是谁?让他腾出来,我出三倍的价钱!”
三四个人站在进门处,中间那个年轻人对着伙计怒冲冲的问道。
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沐不二不由的想着,难道酒楼中总会出现这种俗套的情节,最后势力强悍一些总会胜利,然后事了拂衣去,以彰显对这件事的轻描淡写。
“南启。”
“嗯?”
“你猜楼上是什么人?”
“我拆……是……是庞府的楞。”嘴里满塞着饭菜,没怎么犹豫的说着。
沐不二倒是没有继续吃饭。而是看着这俗套的情节继续的发展。
在那个年轻人一通怒火的发泄中,伙计有点担不住了,掌柜刚从后厨出来连连道歉,解释着什么。
那年轻人皱着眉头不再理会,迈步往楼上走去,掌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年轻人身后的人拦住。
楼上应该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门打开出来一人。
沐不二在楼下不太看得清此人的眉目,不过
此人一袭暗红长袍,黑金描边,说不出的压抑和威慑,而且正在上楼的年轻人看到出来的这位也停住了脚步。
“叶乐乐,你有什么事情吗?”那人对着年轻人问道。
“额……我不知道您在,打扰了。”说完,那个叫叶乐乐的年轻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有些匆匆,有些慌张,有些恐惧。
“站住。”
叶乐乐身形一震,回过身恭恭敬敬的等候着什么。
“回去和你家老头说一声,考核……就不用参加了。”
“为何?”叶乐乐垂着的手颤抖着。
“嘭!”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关门声。
看着失魂落魄的带着下人走出酒楼的叶乐乐,沐不二就在想那暗红长袍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安排叶府之事。
“南启,你再猜,刚才那人是不是叶府的大人物?”
吃饱摊在椅子上的南启,打着饱隔,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吃的太多了?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对决,竟然这样就结束了,没意思。”
“呃……那人我……呃……我想应该……不是叶府的,庞府就更没有理由,我刚才看到那个掌柜看那人的表情,呃……想来是和酒楼有关系。”
听着南启的分析,沐不二转动着茶杯,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