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什么样的后遗症？”
帝珺澈的眼眸落在她的发顶上，一团火红的发已经被揉成了鸡窝，刺眼却又觉得可爱。
“这个没法确定的，因为脑神经这个在医学上，现在还有很多未知的谜团，不过可以确保的是，凤小姐现在身体其他事没有大碍的，只要之后注意修养就可以。”
帝珺澈没有回答，只是幽深的眼眸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复杂难冥。
病房里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女孩在病床上躺着，可是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帝珺澈，少年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一双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眼睛微眯，也看着凤小五。
两人形成了诡异的气氛，似乎在较劲，似乎又在赌气。
“咳咳。”凤小五实在没忍住咳嗽出声，其实她现在很渴很渴，可是看着桌子上只有空水杯，她不知道上哪去找水。
“我想喝水。”自己都咳嗽了，居然对面的人都毫无知觉一样，她觉得自己判断有误，这男人很是讨厌。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帝珺澈还是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凤小五立马又在心里觉得，这男人可恶是可恶点，但还是不忍心自己渴着。
心里偷着笑，嘴角无意识的上扬，像只偷腥的猫。
帝珺澈看见她偷着乐的小模样，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
回到沙发上，看着她愉快的喝水，很快一杯水见底，满足的如餍足的猫。
“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啊？”帝珺澈突然的问题让凤小五有些不明白，心里也暗暗打鼓，难道是他看出来自己不是原来的凤小五了。
“你难道不是失忆了？”虽然是问话，可是却是肯定的，不然帝珺澈没法去解释她醒来一系列诡异的行为。
失忆？对啊，这不是很正当的借口，这样自己对于好多人事物都可以说自己不记得了。
凤小五大大的眼睛转啊转，然后直接下床，在帝珺澈的身边做下，然后很紧张的扯着自己的病号服。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虽然没正面回答帝珺澈的问题，可是也算间接说她失忆了。
帝珺澈眸底幽深如海，目光凝视着凤小五，在凤小五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开了金口。
“帝珺澈，以后记住这个名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希望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只是下意识的不希望她忘记。
“帝珺澈，澈哥哥，你是我的谁呢？”
凤小五的一张包子脸都快凑到帝珺澈脸上去了，帝珺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些。
澈哥哥？第一次听到一个小女孩这样喊自己，娇娇软软的，似乎还不错。
”我们俩不熟。“确实是不熟，只是他们的父辈有交情，而这次过来看她，也不过是她父亲打电话特意拜托的。
“不熟？那怎么才能和澈哥哥熟呢？”
她现在一定要赖着面前的人，等到她熟悉了这个时代在考虑其他的吧。
怎么才能熟？这话还真的难住帝珺澈了，这么天真，甚至有些白痴，如果不是看到她清澈单纯的眼眸，他真的会以为她是欲擒故纵的，很会耍心机的女孩。
现在的她似乎因为失去了记忆，成了一张透明干净的白纸。
帝珺澈的大手揉了揉凤小五的发顶，“人与人之间有了特定的关系，自然就熟悉起来了。”
“那澈哥哥，什么是特定的关系呢？”凤小五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仿佛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帝珺澈凝视着女孩，眼底有些不太明显的宠溺，“朋友，家人，爱人都是特定的关系。”
凤小五扬起如花朵般的笑容，挽着帝珺澈的手臂，语气中有甜糯糯的粘稠，“那我要做澈哥哥的爱人，这样我们就熟了。”
凤小五记得娘亲对她说过，愿意包容她一切的男子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
而眼前这个少年，风华绝代，清贵高冷，可是他愿意不厌烦的给她洗干净小脸，愿意给她倒水，愿意回答有些白痴的问题。
她想这样的男人应该就是娘亲说的那样像爹爹一样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吧。
帝珺澈人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心口处出现了不规则的跳动，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讨厌这个小丫头，甚至愿意给宠她。
“你还小，等长大了在考虑这些关系的形成。”看着她一头红发，皱了皱眉，“出院了把头发染回来。”
“头发可以染回来？我不是怪物吗？“
对于这头红发，她一直都心里胆战心惊的，好害怕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才会有一头红发呢？
对于凤小五形容自己是怪物，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发现，这小丫头不光是失忆，似乎也有些生活不能自理了，水龙头都不会开，现在连头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染发剂染的，不是什么怪物，出院了，让薛姨带你去将头发染回来就好了。”
听到他这么解释，凤小五才安心下来。
“薛姨是我母亲吗？”
“薛姨是你们家的保姆，也就是伺候你的人。”似乎怕她不懂什么是保姆，后面还加了一句解释。
帝珺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无奈了扯了扯嘴角。
两人就在这样一答一问间，相处的倒是融洽，薛姨在外面看了几分钟，眼眶湿润，用手擦了擦眼泪。
有人心疼小姐，对小姐好，她很欣慰，其实这些年小姐太孤单了，所以后来才会这么叛逆。
帝珺澈虽然回复的话很简洁，不过也算和谐，余光看到小丫头眼皮都在打架，可是那双手就是不松开。
凤小五唯一的想法就是抓紧帝珺澈，不然她会害怕。
帝珺澈看到最后还是没和睡眠抗争过的小丫头，歪着脑袋，靠着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
帝珺澈全身有些僵硬，努力放松身体，让她靠着舒服一点，女孩身上的清香飘入他的鼻息中，这是第一次女生靠的这么近，第一次没有把她扔出去的想法。
小心翼翼的将凤小五抱到床上，凝视着她娇憨的睡颜，嘴巴还吧唧吧唧似乎在睡梦中吃东西。
帝珺澈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笑意，走出病房，立即又恢复了淡漠清冷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