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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地牢七日暗无光

案:朔望:当月亮轨道上绕行到太阳和地球之间,月亮的阴暗的一面对着地球,这时叫朔,正是农历每月的初一。当月亮绕行至地球的后面,被太阳照亮的半球对着地球,这时叫望,一般在农历每月十五或十六日。“无月为朔,满月为望”

听闻要给太子、翁主选拔侍卫,半个淮南国的游侠都想来一试身手。寿春城数日间涌进了不少新面孔,临时增添的客舍都人满为患。

这日,小山正在鹿鸣书院忙着整理游侠的档案,北营府突然传来消息:汪荪七日未睡,要坚持不住了。

小山放下手中的公文,站起身掸了掸袍子。示意来报信的兵卒先行回去,自己接了一盆水,洗了洗本就过分白皙的脸庞。

他看着铜盆中荡漾的水波,将水面拨乱,转身不再看它。

仔细擦干脸后,小山出了鹿鸣书院,向北军营走去。这几日抛头露面,楼蜃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进入北军府,雷被只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们曾有约定,小山审讯犯人的时候,不许有任何人在旁围观。

进入地牢,汪荪已被转移到更深的地下,周围没有一间囚室。身材壮硕的守卫见到小山,恭敬地将手中染血的铁锥递给他,道:“如小山先生吩咐,囚犯一闭上眼睛就用锥子扎他,一刻不敢松懈。”说着拿出了记录簿,念道:“犯人从第三日开始精神失常,第四日崩溃大哭,第五日水米不进,今日已经对铁锥没有反应了。”小山谢过他,让他先行出去。

楼蜃仔细确认过汪荪的锁链,也关门出去了。

汪荪看着小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透过他的身影,在更遥远的地方聚焦。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都被涂过上好药物,不至于感染。

小山伸脚踢了踢那个不成人样的物体,物体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眼神短暂地聚焦在小山身上。小山转身在一个木椅上坐下。这是他命人特制的椅子,能在保持舒适的同时,比蜷缩在地上那人高出半个身子。汪荪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伸手想抓住小山的衣袍,却总还差了一掌的距离。

小山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回答出来就让你睡觉。”

物体想了半晌,答:“汪荪。”

小山接着问:“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

汪荪答:“白眉蛇。”

小山道:“真可惜,答错了。不能睡觉了。”

汪荪拼命地摇着头,开始呜咽起来。

小山接着道:“你的主人是我,你只有我一个主人。我再问你一次,你家主人是谁?”

汪荪哆嗦着结巴道:“是是是……是足下。”

小山道:“又错了,主人就是主人,不是什么足下。”

汪荪惶恐地看着他,道:“主人!主人,是主人,主人就是主人……”

小山微笑道:“很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前的帮会叫什么名字?”

汪荪似乎很努力地回忆着,小山也着急,就这么看着汪荪按着脑袋回忆。终于,汪荪抬起头,傻笑道:“清涯帮,河东清涯帮。”

小山站起身,走到汪荪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头,道:“很好,好狗狗,你可以睡觉了。”

汪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者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小山笑道:“怎么,狗狗不会睡觉了?先闭上眼睛。”说着用手帮他把眼皮合上。在他的身上摸着,就像给小狗顺毛。

小山在汪荪身边轻声说着:“别害怕,睡吧,愿意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会再有人来扎你了,不会有人来吵你了……你待在我身边,再也不用害怕了。”

汪荪的神经放松下来,眼前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山站起身,走出牢房,嘱咐狱卒道:“让他安静的睡,什么时候醒了就给他吃的喝的。我明日再来。”

关于清涯帮,小山早先亦有所耳闻。清涯帮是淮南国内一个小型帮会,势力与夔蚿帮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清涯帮为何要回来陷害夔蚿帮,多半是其中有些私人恩怨。小山一时还想不出个头绪。便回鹿鸣书院处理文书,只待第二天再回来问汪荪。

经过淮南小山的初步选拔,将来历不明的人员筛除后,共有三百五十八人进入武试。

武试采取擂台赛制,一次告负就算出局。裁判都是从南军营借来的资深武将,以免场面失控,或者由于两位顶尖高手对决,错过一位杰出人才。第一轮比赛,剩下一百二十九人。第二轮比赛,剩下六十五人。

而今天,已经进行到了第三轮比赛。第三轮设在南军营,共搭设十个擂台,早中晚各一场。小山赶到时,第二场比试已经进行了一半。

小山远远地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正站在擂台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组比赛。走到近前,正是刘陵。

小山向刘陵笑道:“翁主也来观战啦,可有心仪的人选?”

刘陵皱眉道:“小山大人也真是胡闹,我的侍女怎么也来参选了?”说着指向台上一个翻飞腾挪的淡蓝色的影子。

不是别人,正是刘陵的侍女少湮。

刘陵平日和侍女的接触不多,也称不上了解。但自己身边有一个这样的高手,仍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见少湮身形虽然瘦削,但胜在速度奇快。几个闪身就绕到对手背后,一个手刀砍在对手脖子上,对方应声而倒。围观人群发出轰的一声叫好。

小山啧啧称奇道:“论力量,女子到底较男子为弱。但若手中有件趁手兵器,实力仍可以再提三成。”

刘陵不满道:“小山师父,你说清楚,少湮怎么会来参加选拔,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小山笑笑,正要开口,只见少湮已经从台上走下,向二人走来。

小山道:“你自己问她吧。”说完就闪身走掉了。

少湮走近,脸上微带薄汗,冲着刘陵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刘陵上前道:“少湮好厉害,哪里学得这一手好功夫?”

少湮含羞道:“是小时候练得童子功了。当初君候让我陪伴翁主,就是为了守护翁主在府内平安。不过少湮更想跟翁主去外面看看。”

刘陵道:“那有劳你了。明天还有比试,输了不怕,千万注意安全!”

少湮笑着点点头。

刘陵接着道:“时间还早,咱们去看看别人比试吧,你看谁比较厉害?”

少湮张望了一圈,寻找到一个擂台,带着刘陵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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