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风云变幻,波谲云诡。
郑小天拔出手枪的刹那,所有人都替李若捏了把汗。不想就是亮出这等杀器,局势也未有丝毫改变,李若依旧死死压制全场。
被枪顶着脑袋,郑小天禁不住喉结滚动,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额头冷汗直流,**了发梢,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怎么,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李若冷冷的盯着郑小天,大拇指压下手枪保险,咔咔作响。
郑小天急湍的呼吸着,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李若嗤笑一声,道:“很好。”
话音未落,已经扣动扳机。
“啪!”一声脆响,火光乍泄,子弹从枪口喷出,射向郑小天眉心。
郑小天猛地瞪圆眼睛,心头都漏了一拍,被无尽的恐惧包裹,浑身冰凉。
他,他竟然真的敢开枪?!
其余人心里也是一抽,虽然之前的出手,已经看出李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这可是杀人啊,怎能如此随意,如此轻描淡写?
雷通浑身僵硬,后背直冒凉气。
郑小天已经完了,下一个会是谁?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以为郑小天即将一命呜呼,李若突然运转真气,手掌猛地探出,如同毒龙,在子弹即将钻入郑小天眉心的刹那,一口咬住!
时间仿佛静止,画面就此定格,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陷入巨大的惊骇之中,不敢置信。
这可不是拍电影,李若也不是火云邪神,用手接住子弹,这简直就是神迹!
没,没死?郑小天屏着气,一动不敢动,虚汗狂涌,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
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劫后余生,却兴不起半点喜色,心头空荡荡的,身体发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李若二指张开,子弹掉落在地上,叮当作响,打破了场间的沉寂。
他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恶我,我亦十倍还之。”
“郑小天带人打断小辉胳膊,打伤田伯右腿,此仇不能不报。”
“雷老板,可否为我断他四肢?”
李若声音平和,听在雷通耳中,却如腊月寒风,凛冽彻骨!
他心知,李若不杀郑小天,却未必会饶过自己,若是忤逆,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郑小天是帮他做事的马仔,如今事败,不管是否出于被迫,自己断他四肢,都等于背叛,若如此做了,以后谁还敢跟他?
见他为难,郑小天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梗着脖子道:“干爹,你动手吧!”
看着郑小天倔强的样子,雷通有些于心不忍。
鬼手与他只是金钱交易,炮制起来没什么压力,但郑小天不同,他一直将其视为接班人,悉心培养了很多年,期望甚高。
不想今日,却是要毁在自己的手里。
虽然惋惜,但比起自己的安危,不值一提。
雷通深吸了一口去,捡起一根跌落的球棒,在手里掂了掂,试清分量,猛地往郑小天腿上挥去。
这一棒,没有丝毫留情,风声呼啸,咔嚓一声,郑小天左边的腿骨应声而断,笔直的小腿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
“啊——”郑小天惨叫,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雷通却没有丝毫迟疑,球棒一下接一下的挥落,鲜血飞溅,生生将他四肢打折才罢休。
雷通喘着气停下动作,没有多看已经昏迷的郑小天半眼,扔了球棒,侧身望着李若,道:“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打断他四肢。”
郑小天其状凄惨,四肢皆断,好几处都是粉碎性骨折,余生恐怕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李若没有丝毫怜悯,这种人最喜好勇斗狠,在学校称王称霸,在社会搅风搅雨,动辄动刀动枪,甚至连老人和小孩都下得去毒手,若任他成长下去,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如今断了手脚,也算与人为善。
“很好,这桩恩怨就算了了。”
闻言,雷通露出喜色,却听李若继续道:“与郑小天的账算完,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雷通心头骤冷,悲愤道:“我从未得罪过你,甚至都没见过你,哪来的什么账算?”
李若冷笑:“雷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我得给你提提醒。
这半年多来,幸福孤儿院收不到一分捐款,名下的店铺赚不到一分钱财,难道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过不了多久,所有人就要流落街头。
对此,雷老板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雷通脸上阴晴不定,沉吟片刻,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在他想来,李若既然不动手,这所谓交代,无非就是要钱,和钱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他已经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李若笑了笑,没有接话,走到赌桌前坐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今天未能尽兴,不如雷老板陪我玩两把如何?”
雷通犹豫了一下,沉默的坐到了李若的对面。
他仔细观看过李若赌博,自忖不是对手,但所谓赌博,输赢终归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他未必就一定输了。
雷通问:“赌什么?”
李若道:“骰子。”
“好,我做庄。”雷通怕李若出千,抢先把骰子取在手里。
“好。”李若点头,将自己的两百万筹码,连同雷通赔的两百万现金一齐压了上去。
雷通眼皮微微一跳,上来就压下全部身家,这是势在必得吗?
雷通操起骰盅,手一晃,将三粒骰子收入其中,哗哗哗摇晃起来,片刻之后,按落桌面,看向李若。
李若暗自运转神通,使出透视能力,往骰盅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有数,道:“大。”
雷通揭开骰盅,三粒骰子朝上的一面分别是四四六,大。
“你赢了。”雷通面无表情的付给李若价值四百万的筹码。
他多少有些花钱消灾的心思,倒没觉得如何心疼。只望李若早早收手,他能少损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