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个白胖子擦了把额头的细汗,把手里最后一枚红色的千元筹码按在18点的格子上,吼道:“老子今晚输个腚光,最后再搏一把。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嘿,郭胖子,你还是别玩了,这一千块留着买虎骨帖,这个月的工资又输光,回家铁定是要跪搓衣板的。”有人取笑。
其他人也摇头轻笑,这胖子已经输昏头,彻底疯魔!
郭胖子额头冒汗,身体僵硬,牙齿直打颤,却强做镇定,不理会众人,拉着同样押18点的李若的手安慰:“兄弟,别理那人,那家伙就爱给人添堵,这把咱赢定了,肯定开豹子,我打赌!”
坐地虎抬眼看了郭胖子一眼,心里暗暗摇头。
骰子和骰盅都是特殊材料做成,又是机器摇动,他也听不准是多少点数,但绝不可能是三个六,出豹子的几率比连续出十八把大都小得多,哪里能那么凑巧。
“开啦。”
坐地虎揭开骰盅,众人的目光顿时凝聚过去。
铜盘里,三枚雪白骰子静悄悄的躺着,朝着上方的血红点都是同样的数目。
六!
“嘶!”短暂的寂静之后,一片抽凉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脸上都是不敢置信,包括郭胖子。
“怎么——可能,真是——三个,六?”
郭胖子瞪圆了眼睛,膛目结舌,比赌输了还吃惊。
“郭胖子,这把哥哥我服。”嘲笑郭胖子那人愣了好一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两位旗开得胜。”
坐地虎同样震惊,但掩藏的很好,拿起一根拨杆,先将李若和郭胖子赢得的筹码推到他们面前,然后依次拨给押大的赢家筹码,最后扒拉走所有押小的筹码。
李若赢了三千六,郭胖子赢了三万六,但真正大赚的还是庄家,这一把大多数人都买了小,只有很少人继续押大。
“今晚真他玛邪门,连开十九把大,最后一把还出豹子,不玩了。”一个输光了筹码的赌客骂骂咧咧的离开。
接着好几个人都离开这张赌桌,觉得邪门。
赌场里人非常多,人刚走,马上就有人补上了他们的位置。
坐地虎把骰盅盖回去,按动按钮,骰盅剧烈摇晃起来,但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十秒钟后,骰盅骤然停了下来。
坐地虎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各位请下注。”
事实上,赌骰子大小,每把的概率都是对半开,上一把的结果跟下一把的结果,没有任何因果上的联系,但人心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很容易被一些无关的表象影响。
料想连开十九把大了,怎么也该轮到开小了吧?
和上一把一样,押小的人远远多于押大的人,这些人中多数已经压了很多把小,赌红了眼睛,输得越多,赌注压得越大,想转运,想翻本。
郭胖子没有急着下注,他抱着一堆筹码,讨好的看着李若,道:“兄弟,这把买大买小?还是再买豹子?”
李若似笑非笑的看了郭胖子一眼,觉得这个胖子和陈义有些相像,很有眼缘,道:“我若买豹子,你还跟?”
郭胖子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跟!我相信兄弟你!”
李若运转天眼神通看了一眼骰盅,心里有了数,淡笑道:“好,我买豹子,全压上。”
说着,把刚赢的筹码全推到18点的红色格子里,然后看向郭胖子。
“兄弟,你玩真的?”郭胖子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他觉得李若押豹子都能赢,运气不错,想跟着沾点光,但连押两把豹子,这也太不靠谱了!
“你跟不跟?”李若笑着问。
其他人也看向郭胖子,想看他的笑话。
若跟,基本是拿钱打水漂。连中两把豹子,那概率不必买彩票中大奖更高。
若不跟,那等于是把刚刚说出的话吞回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异于唾面自干,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郭胖子被一大帮子人盯着,进退不得,脸色胀的通红,突然鼓起一股子血勇,将所有筹码砸在18点格子。
“我跟!”
众人笑笑不说话,但光凭脸色就知道,完全不看好郭胖子的意气用事。
同时看向李若的目光多了一丝异色,一百两百不算什么,但三四千的纯粹扔着玩,这手笔,不算小。
吴恨天站在李若身后,没有下注。他心里不忿,这恶贼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押豹子都能中,还好,到此为止了。
连押豹子,简直是不知死活。
“开啦!”
坐地虎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揭开骰盅。
六六六,豹子!
“不可能!”
场间哗然。
连开很多把大或者小,虽然邪门,但在座都是赌场常客,不是没见过,但连开两把豹子,这太妖!
“哈哈哈,发了!发了!”郭胖子楞了一下,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
前一刻他心若死灰,苦恼着输光了钱回家该怎么跟老婆交代,现在则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让老婆在多解锁几种姿势,自己“辛苦”挣这么多钱,她总该犒劳犒劳自己吧。
人生当真如同坐过山车,你以为快掉下去了,不,其实还在往上爬!
啊哈哈哈!
押大的人又赢一把,押小的人再次输光,一加一减,庄家再次赢钱,但坐地虎根本高兴不起来,反而额头沁出冷汗。
李若赢钱十二万九千六百,郭胖子赢钱一百二十九万六千,合共一百四十万余,坐庄赚的那些钱还不够赔出去这笔钱的零头!
运气?
坐地虎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这是碰上高手了!
坐地虎深深的看了李若一眼,跟身边的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立刻会意,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