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接到欧阳雪的电话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欧阳雪告诉她,现在还没有赵凡的具体消息,刚查到一点线索,等一有准确消息就会立即通知她。她还告诉小美,待会她爷爷会带着她亲自去一趟白洋淀,只要有她爷爷在,不管哑巴遇到了什么事,她爷爷都能帮他解决,让两人尽管放心。
小美通过电话对欧阳雪说了句谢谢,她没想到老人居然会为了哑巴的事亲自跑一趟白洋淀。现在有了老人坐镇,她确实安心了不少,至少她明白,如果哑巴的事连老人都解决不了,就算她和林雪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也是白搭,甚至有可能越帮越乱。
“这回可以放心了吧,她爷爷都亲自坐镇白洋淀了,赵凡就算是自己想死都难了。别愁眉苦脸的了,笑一笑,要不等你不好看了,小心赵凡不要你了”林雪搂着小美安慰的说道,小美破涕为笑,笑骂了她一句
王所长因为纪律问题被纪委带走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半个小时内就传遍了清泉小镇。赵明和那几个哑巴的兄弟被莫名其妙的从派出所放了出来,直到遇到几个熟人才知道王所长被纪委带走的事。
几人围在一起一商量,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几人袭警那可是事实,只被拘留没进法院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又被突然放了出来,太奇怪了。
“我得去刘姐那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赵凡的消息,你们几个先回家去吧”赵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对着几人说道
“一起去吧,赵凡突然失踪,我总感觉和那王所长还有那姓陈的脱不了关系。灵儿没了,赵凡又没有消息,咱们在不为他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唉,走吧,希望刘姐那能有点好消息”赵明看了看几人,都是一个想法,当即带头赶向刘姐那里。
哑巴睡醒的时候,全身酸痛,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才好转一些。那个老人又给他送来一瓶水和两个馒头,哑巴用力的拍打铁门,老人的脸上依旧气死沉沉的,没有一丝表情。哑巴抓着铁门发了半天呆,抓起馒头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
欧阳雪和爷爷上车的时候,车里除了司机陈叔外,还坐着一个老人,一个独臂老人。欧阳雪看的一愣,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龙的亲爷爷,自己爷爷的老战友。虽然不喜欢周龙,但她还是亲切的叫了老人一声周爷爷。老人答应一声,慈祥的笑了笑。欧阳雪的爷爷吩咐一声,汽车向着目的地而去。
赵明几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刘姐那,吓了一跳。刘姐原本还算光泽的脸上就像突然苍老了十来岁,变得有些暗黄,还多了几道皱纹。两只黑亮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整个人看上去暮气沉沉。
“刘姐,你.你这是怎么了.....”赵明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怎么出来了?”刘姐看到几人有些惊讶,眼里也多了一些光泽。
“刘姐还不知道吗?听说姓王的早上被纪委带走了,我们能出来可能跟他有点关系”赵明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家里,哪都没去”刘姐神色落寞的说道
“唉.....”赵明想问问她有没有赵凡的消息,张了张嘴又放弃了,如果刘姐有赵凡的消息,肯定就不是现在这种表情了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你们说了,你们等下”刘姐突然拍了拍脑门说道。赵明想问问什么事,刘姐已经跑到屋里去了,没一会,就抱着一个精美的皮箱走了出来
“这里有五十万,是灵儿的生父留下的。有十万是赵凡把灵儿养大的生活费,其余的,你们看着分了吧”刘姐一想起灵儿,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个姓陈的留下的?他把灵儿当什么了?交易的商品吗?我当时真应该把他按地上抽一顿”赵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唉,算了。灵儿的事大家都尽力了,只是可怜了赵凡,临走都没能和她见一面,说几句话。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刘姐抹了抹眼泪说道
“灵儿的事没完,就算他再有钱又怎样?他的命是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了?现在先找到赵凡要紧,等找到赵凡,咱们再一起研究灵儿的事”赵明现在想起那对夫妇来,都恨的咬牙切齿
“不用找了,赵凡前天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一会就应该有他的消息了”镇委书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的?”
几个人齐刷刷的站起来,齐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一会你们也就知道了。既然你们都在这,倒是省的我多跑几趟了。我来是想通知你们,用不了多久上边就会有领导下来专门调查灵儿和赵凡的事,你们作为当事人肯定会受到领导第一时间的接见,就不要出去了,就在这等着吧”书记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找了个座坐了下来
“什么领导?上边怎么有闲心关心起赵凡和灵儿的事来了?难道有人举报了吗?”赵明好奇的问道,其它几人也都看着书记,他知道的可比他们多太多了
“唉,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上边让我把你们聚到一起,等着领导接见,所以我就找你们来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敢肯定,老王就是因为灵儿的事才被纪委带走的。我看这件事不简单啊,还是少掺和的好”书记简单的说道,只觉得自己脑袋仁疼的厉害
几个人面面相觑,书记说的越多,反倒让他们越糊涂。书记不再说了,他们也就不再问了。几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所谓的领导。
“爷爷,这就是白洋淀吗?挺漂亮的”欧阳雪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水波荡漾的白洋淀说道
“嗯,看样子这边发展的还不错,以后有时间得多来转转了”
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陈叔沉稳的握着方向盘,紧紧的跟着前边的警车。似乎清泉小镇的一切都跟他无关紧要,他的眼里只有车,或者车上的人。
“爷爷,咱们到了吗?”欧阳雪见车停了下来,问道
“嗯,应该是到了,咱们下车吧。”老人摇下车窗,看着车外整齐列队的警察说道。独臂老人,却先一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赵明几人正沉默的不知要说着什么的时候,几辆警车护着几辆小轿车缓缓的停到了农家院门口。书记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招呼几人到大门处迎接。
几人来到大门口站齐,看着一名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从车里一一跳下来,分散四周警戒顿时心头一跳,这架势可不小,居然都配着冲锋枪。书记看着从车里依次下来的几个领导眼皮跳了又跳,省委的第一副书记,市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县长,县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居然全都来来了。
可当他看到几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辆军牌车前时,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究竟是多大一尊神到了他的地盘,似乎还是专门为一个丫头和哑巴来的。
赵明几人没想那么多,再大的官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个官而已。但当他们看到欧阳雪搂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下车时,顿时惊呆了。
“那.那.那不是赵凡死去的爹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哑巴的一个兄弟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
“别瞎说,你再仔细看看”赵明抽了那人脑袋一下,自己却也被深深的镇住了
“像,真像,不会是赵凡的伯父吧?没听说过赵凡的爹还有个兄弟啊?”哑巴另一个兄弟忍不住说道
“赵凡和灵儿有救了,那人肯定是赵凡的亲伯父,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刘姐捂着嘴,泪流满面
欧阳雪和老人下了车,看了看四周,金黄色的芦苇开着芦花,随风飘荡,清澈蔚蓝的河水微波荡漾,特别好看。
“老周,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坏了吧,咱们进去吧”老人向独臂老人招呼道
“唉,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回到四十面前,咱们兄弟们就是徒步跑到白洋淀来都不是问题”独臂老人感怀着说道
“行了,老了就是老了,人不服老不行,以后还是多享享清福吧”老人看了赵明几人一眼,拉着欧阳雪向院子里走去。小小的农家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镇委书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微不足道,先把赵明几人介绍给了几位领导,然后就只能忙着搬桌子,搬椅子,切茶倒水站在旁边伺候着
镇委书记小心询问着要不要先吃点,老人摇摇头说道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都坐下吧”老人淡淡的说道,让独臂老人坐在了首位,欧阳雪搂着他的胳膊坐在第二的位置,其余的按官职向下排列。赵明几人坐在对面,如坐针毡,有点坐立不安
“你们几个都参与了赵凡和那小丫头的事是吧,谁来说说”老人扫视了几人一眼,眼神就像天空翱翔的鹰隼一样坚定锐利
“我知道的最多,还是我先说吧”赵明见几人都看着他,坐直了身体说道。
老人点点头,认真的听着赵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两个老人越听脸色越阴沉,欧阳雪都差点拍着桌子跳起来。县公安局的局长,手心里直冒冷汗。
“爷爷,你一定要救救赵凡和灵儿,赵凡肯定被他们抓起来了”欧阳雪抹着眼泪指着县公安局局长说道。
“傻丫头,别着急,你爷爷和周爷爷都来了,那小子丢不了”老人溺爱的摸摸欧阳雪的头说道
“老周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着你一起来了吧。你了解我的脾气,我和那小子有缘,现在要找到那小子,只能靠你了”老人看了看独臂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赵凡的事交给我,等你见到他以后,他要是少一根手指头,我剁下一根赔给他!”独臂老人目光如炬,声若雷霆。县公安局局长被他的目光扫了一眼,三魂七魄都差点飞出来,看着独臂老人的目光,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们还有什么其它要补充的吗?”老人目光柔和下来,看了几人一眼说道,这几人为了灵儿和哑巴付出的了不少
“没有了,我只想求求您一定要救出赵凡和灵儿,拜托了......”刘姐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的向老人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的说道。镇委书记赶忙把她拉了起来
“唉,这件事我也有点责任,要是多问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老人有些愧疚,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周龙那去了,要是对白洋淀这边的事,多关心一点,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灵儿的事有点难办,就暂时先交给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老人拍了拍坐在身侧的省委副书记的肩膀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的把这件事处理好,有了消息再来通知您”省委副书记答应一声,就要起身去忙,他可不敢像独臂老人一样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先不急,灵儿的事虽然难办,但人丢不了,也跑不了。我看大家都有点饿了,吃了饭再去办也不迟”老人站起身来说道
“我来做,我来做,我这有什么菜都有,一会就能做好”刘姐连忙站起身来招呼赵明几人打下手,灵儿和哑巴的事有办法解决了,她们可以松松心了
“也好,你们就先坐会,我出去溜达溜达”老人点点头说道
“爷爷,我想去赵凡哥家里看看”欧阳雪搂着老人的胳膊娇声道
“就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走吧”老人点了点欧阳雪的额头呵呵笑道
镇委书记陪在旁边做起了临时向导,带着两人向哑巴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