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和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二十七段录音后续,的后续,的后续,的后续,的后续。
小敏坚定地说:“输不起的人,是没法赢的。这不是鸡汤,不是鸡汤,不是鸡汤。我以多次心脏在破裂的边缘,但却在死亡线上活回来的经验告诉你,这是智慧,大智慧。生活肯定有很多无奈的事情的,我们承认它就好了。凡事想开点,懂得发现生活的美好之处,做更好的自己就好了。只要活着,过去、过不去都会过去的。你看,我因为写了《幻想曲》,把自己的心脏病都治好,我因为把很多问题都想开了,心脏就没严重闹腾过。听我说,我们重新洗牌,把一切重来,我们要做那个输得起的人。你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说得非常好,输不起的人,是没法赢的,凡事看开点就好。只要活着,过去,过不去,都会过去的。)
老弟阴郁道:“哥哥,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我都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活。我只知道我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我只知道,当真相揭开的时候,我会失去一切,人人都会鄙视我,排挤我。哥哥啊,你的身体虽然在不断地变好,但你一直,一直,一直都在饱受病魔的折磨,你也很痛苦吧(这是真的)。来,过来,跟我跳下去,你就不会痛苦了。”
小敏大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哀求的语气)为什么要非死不可?为什么不选择活下去?为什么要放弃可以幸福的资格?暂时没人认可,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你犯罪了吗?严重伤害别人了吗?为什么要为了某些人的势利目光去死?为什么要因为暂时没人爱而自暴自弃?你快回来,没事的,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的。”(喘息)
老弟阴冷道:“哥哥,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你就非得让我撕破脸皮,露出极度丑陋的真相,你才会心安,对吧?那好,你听着,我犯罪了。你家弟弟蠢透了,居然,因为东哥的几句软硬兼施的话就去卖身,去当小偷。要是我报警,我也会坐牢的。我根本对东哥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把一个愚蠢的罪犯当偶像。地位效应,权威效应,一个有光荣头衔的人,即使说的言论是错的,都会被别人尊为圣言。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即使掏心掏肺的说一些真言,别人也会视为假言。哥哥啊,你快走吧!你呆在一个罪犯身边,别人也会把你当做罪犯的,即使你不是。求你了,快走吧。我和你的命运从来就不一样。”
小敏:“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当小偷,大不了就坐几年牢。你还那么年轻,即使坐了几年牢,你还是个年轻人,人生的道路还长呢。你死了,你就没了几十年的时间。这条数学题,小学生都会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刚满18岁不久。也就是说,你犯罪的时候,你未成年。要是金额不大,加上你是被别人胁迫的,你很大可能不会被起诉,你不用坐牢的。即使,你很不幸,要去坐牢,我也会等你出来的,不管1年,10年,还是20年。”
老弟苦笑道:“哥哥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幼稚?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逞什么英雄,玩什么唯心主义。人那,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这个世界的准则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有钱有势,会说好话,懂得炒作的人,明明水平不怎样,却能名利双收。那些老实人就只剩怀才不遇的份了。我要是坐牢了,我出来后,还能干嘛?这个世界会给我机会吗?我还能干嘛?我要是真的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你才不会理会我呢。1年,10年,20年,你是想笑死人不偿命吗?”
小敏激昂地说:“为什么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只要你足够有才,有足够的能耐,谁敢无视你。当你自己成为了发光体,还害怕别人不靠近你吗?对,我承认,我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但我不是一个功利主义者。我不需要你给我带来什么利益,我只想你能养活自己,快乐幸福地活下去就够了。我只想你活着,活着,活着。相信我,世界这么大,总有能容纳你的地方,总有办法活下去的。”(喘息)
老弟颓丧道:“活着,活着,活着。如果活着,注定要不停地犯错,注定要受到别人的蔑视,注定无法光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已经极度浑浊了,浑浊到自己都不敢触碰自己。很多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都在生活的磨难中,背叛了对方,甚至,杀死了对方,这就是人性。你也不会例外的,当我变成了你的累赘,你也会对我嗤之以鼻的。”
小敏温和道:“笨蛋,是人就会犯错,不会犯错的人不是人,是神。洗湿了头,不一定要把身子也洗了,不用因为开始错了,就要一错到底的。就是因为我们不完美,所以我们才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人的生命为什么要这么长,是因为我们要花时间去体验生活、学习技能、感悟人生、成长自我的。如果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会了,变得无所不能了,那还要活那么久干嘛,多无聊啊?错,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死都不认错。你很棒,你能发现错误,并努力地改正错误。你比那些为了金钱和荣誉,即使发现了错误,也选择一错到底,甚至用一个更大的错误去掩饰错误的人强多了,强多了。”
老弟:“你是因为那份《兄弟协议》才会理会我的吧?我撕了,你自由了。即使那份协议还在,也已经无效了,因为我已经故意伤害你了。其实,其实,那份协议从一开始就无效,法律规定,有关身份的合同是无效的。你学过一点法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份协议是没有法律效力,对吧?”
小敏大声地说:“我以灵魂的名义发誓,我要和老弟做一辈子的亲人,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听话,快回来,等到早上太阳一出来,又会是明媚的一天。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带你回家,我带你摘新鲜可口的果子,让你尝尝虽然表面上油油的但却格外清甜的青菜,我和你一起泛舟,一起带着条可爱的胖狗行走在大山之中,呼吸格外清新的空气,享受不一般的清新宁静。相信我,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喘息)
老弟冷笑道:“怎么办呢?我看了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是阴天多云,不会有太阳的。你不要因为一时的脑子发热,而去做一件让自己劳累一生的糊涂事了。”
小敏喘息道:“没有太阳,我当你的太阳,我扛一盏大电筒跟在你身后。生活中的小错误,小失败,我们也许可以糊涂,可以一笑了之。但在人命面前,绝对不能糊涂,人死了,就死了,没有办法活过来的。失败可以重来,错误可以改正,但人命是没办法重来的。”
老弟疯狂大喊:“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推你下去,我说真的,不要过来。”
小敏温和地说:“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大后天,世界都是光明的。听话,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我走两步,你就过来一步。对,没错,很好,慢慢的,慢慢的,走过来。”(小敏的声音居然能那么温暖,太自愈了。)
啊-----(一声强烈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