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无数魂魔出现的时候。
当时,神光学院的学员们还在和平常一样上课下课,似乎并没有被城外的战事所影响。但学院中的气温骤降打破了这乱世中难得的平静。
“怎么回事?这才初冬,怎么感觉像是已经深冬了一样?”
“今年的冬天气温确实有些异常。”
“喂,我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气温降低得太过突然了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学员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寻常之处。在教室中的纷纷朝窗外望去,在操场上的则寻找起了气温变化的源头。
这种场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无数魂魔此刻正在神光学院的操场上游荡。准确的说,它们不是漫无目的地晃悠,而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大多数人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本能地就跑去找距离他们最近的老师去了。他们要向老师们报告这一情况。他们可都是来学习的,是到一个安乐平和的环境学习知识的。现在叛军兵临城下,虽然有学院的领导们出面安抚,但难免还会有人心中恐慌。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学院里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大帮可能会威胁到他们安全的东西。这叫人如何能安下心来学习?
当然,无论在什么地方,人群中总会有一些胆大者。就像现在,就有几个人正循着魂魔大军出来的方向凑上前去查看。原本,光是学院内出现这些东西就已经很奇怪了;但当他们看到这些东西出来的地方时,却已经惊疑到了极点。因为,那些魂魔就是从他们神光学院的地下走出来的。更准确一点说,它们是从一些他们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地下入口走出来的。如果不是猎魂者,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即使它们一直就在他们的脚下。
或许,曾经有人察觉到过神光学院的异样,但没有人会料到真相。这种地方不是谁都可以入内查探的。在乾坤移形阵的笼罩下,没有人能够逃过诸葛元德的眼睛。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大多感受到异样的人都会装作毫无察觉。事不关己,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这批黑色大军如同一条墨河,从神光学院一直流淌到了城门口。沿途见者无不退避。
城门口出现的神秘老人,也就是这群魂魔的操控者,在叛军们的眼中就是一个魔王。如果仇必报在此,肯定会回想起这个老人。因为,仇必报的聚魂馆就是从这位老人手里收过来的。当初仇必报绝对想不到这个老人是一位如此强大的控魂师。如果他知道,也不用舍近求远再跟田泽走了。
魂魔,每一个都是魂魔。即便是高手中的高手,多半也只能是在魂魔手下勉强逃命而已。没有特殊的方法,魂魔基本上是无法被消灭的。人类的身体相比之下却是十分脆弱的。一边打不死,一边扛不住,高下立判。
原本叛军刚刚突破了城门,但在魂魔大军的冲击下不得不退回到城外。这一退,便如海水退潮,一时半刻是完全看不到回返的可能。不管是叛军还是来自龙国的中州军,在这一战中都感受到了完完全全的碾压。魂魔不仅有强硬的体魄,它们的速度和破坏力也完全不是其他人兽可以相比的。开始那些冲上来试图与魂魔一战的敌军们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其他人,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够办到的。有了这样的例子在前,后面的人也只有选择逃命。是的,他们不是撤退,他们已经顾不上己方那些拿着剑用喊声恫吓他们的监军,他们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然而,想逃的他们却跑不过那些毫无感情的魂魔。
魂魔的攻击毫无招式可言。那些攻击只能称之为动作。伸手、迈腿、抓紧、落脚,魂魔们就是这些简简单单的动作残杀着那些恨不得飞起来逃命的敌人。魂魔伸出手,很可能就会碰穿一个人的肩膀。魂魔随便一抓,就会捏碎一个人的脑袋。它们一迈腿,就可以将一个人踢飞。它们一落脚,就能从一个人的背后踏穿,并将那个人的身体套在自己的腿上继续向前奔跑。那个人的尸体随着魂魔的腿来回抖动,直到和其他物体相撞,然后破碎,再然后才会渐渐剥落。他的碎块,他的器官,在地上流淌,亦或随便挂在了什么东西上。树杈上,挂着还在淋漓着粪浆的肠子。地上的残肢混杂一起,早已分不清它们曾经分别属于谁。跑在前面的士兵精神高度紧张,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铠甲上什么时候挂上了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断手。战场很快就被血染,成为了初冬城下一道残酷的风景。